宇宙是什么？脑海中的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
星星告诉我，宇宙是广博无限的物质总称，
时间告诉我，宇宙是无始无终的时间总量，
空间告诉我，宇宙是无边无际的空间总和。
这些话我都相信，尽管我还不敢十分肯定，
而唯一让我不能信服的观点就是，
那些鼓吹宇宙是由上帝创造的。
带着这个疑问，我在知识的海洋中徜徉了四十年；
老师说，宇宙起源于一次大爆炸，
有神论者说，宇宙来自于上帝一次偶然的创造，
哲学家则说，我们正在争论这个难题。
历史和现实给出的答案，总是含混不清，
有些答案截然相反，矛盾百出，使人真伪难辨，
我越来越不明白宇宙究竟是什么。
四十年碌碌无为的生活，模糊了我对宇宙的概念，
幼时对物质最纯真的感受已经消失殆尽；
我甚至淡漠了人类的概念和生命的起源，
忘却了物质和精神的辩证关系。
我把苦读十年所学到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基础知识，
又原原本本还给那些曾经教授给我的老师们，
我现在的脑子里只留下一片空白。
在四十岁的生日里，我糊涂中喝了许多糊涂酒，
过量的酒精使我糊里糊涂地睡去了；
多年来我所有的兴趣和爱好都已荒废，
唯独保持着嗜酒如命的不良习惯。
酒醉的感觉真好，它使人麻木不仁、意志消沉，
这正是我此时此刻所需要的一种状态，
我想摆脱一切繁杂事务，飞出天外，享受清静。
带着对宇宙的疑问，我很快进入遥远的美妙的梦乡；梦中只见一位翩翩少年向我走来，
他面庞白净秀美，气质洒脱，充满朝气，
与他相比，我已经是不惑之年的老者。
近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见到年少英俊的青年人，我总会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嫉妒情绪，
叹息自己过早地失去青春年华。
那美少年微笑着走近我，显然他认识我，
我在脑海中竭力搜寻每一个自己熟悉的人，
几乎回忆了所有的老同学、老朋友、乡党、亲戚，
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留下过这个少年的印象。
但是，从他那亲切、微笑着的神态明显可以看出，
他绝对是我的一个老熟人，
至少他对我非常熟悉。
年轻人，我以一个长者的口气大胆地问他，
你是哪里人，又到哪里去？姓甚名谁、何处高就？
难道你真会像看上去那样认识我？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的问话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他那喜悦的表情中，带着坦然、从容的神态，
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像是他那个年龄应该有的。
他说，老同学呀，难道你真的把我忘记啦？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我忘得这样彻底；
我是你二十二年前的同班同学，
就是你永远不应该忘记的之凡。
这个回答竟让我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突现发现他和上高中时的模样完全一样，
如果他有儿子的话也应该这样大了。
我不解地问他，之凡呀！那是二十二年前的记忆了，我没有理由不相信老同学的话，
然而，我还是不禁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你就是我的老同学之凡？
他微微一笑，道出了封存在我心底多年的一段隐私，那是一段我没有告诉第二个人的私情，
也许它是只有两个男人之间才会保存的秘密。
老同学呀，他说，你即使忘记了世界上所有秘密，
也绝不会忘记和你争夺同一个女孩的那个男人；
那个女孩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女朋友，
而你却是那场争夺战中的失败者。
我很快回忆起那段令我终生难忘的故事，
也许它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情场，
但我却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我对之凡说，人世间可能没有会忘记第一个恋人的男人，况且，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纯情的爱，
我将它永远珍藏在心底，
那个纯真的少女马心草，永远留在我的脑海。
天下最无情的，最没有脑子的男人也不会忘记她，
绝不会将那个美丽的初恋少女，
从心中抹去而不再想起她。
我接着问，你这个令所有女人想入非非的情种，
把心草骗到手后又如何对待她了？
她会不会受到你的百般折磨？
难道她上了你的贼船后就再也没能下来？
如果你折磨她，让她艰难度日、受苦受累，
或是将她引诱到暗处，把她害死了，
今天我必须要和你决斗。
他说，老同学，你不该把我想象成那么无情狠毒的人，女性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人类最善良的另一半，
比起男人，女人更容易与他人和睦相处，
她们是天生的和平使者。
心草在我心中是纯洁的、永恒的，无人可以替代，
我们之所以相爱到今天，
是因为我们彼此付出的真情太多。
那么，我又问之凡，心草如今究竟过得怎样？
请快告诉我，她的生活中是否仍然有爱？
是否保持着当初的那份儿天真无邪，
和那时的美丽、纯洁和善解人意？
你要知道，尽管你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
但她在我的心中一直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我对她的感情不可磨灭。
之凡对我莞尔一笑，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说，
请你放心吧，心草是一个伟大的女性，
她具有无与伦比的智慧和才能，
她正在做着一些旷古未闻的大事业。
今天，我三言两语也不可能给你讲清她的故事，
但是，我向你保证，你一定能见到她，
我绝不令你失望，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去见她。
之凡的话简洁明了，我却十分相信他，
我不再向他追问有关心草的下落，
我知道她现在一定过得很不错；
而之凡的话却勾起了我尘封多年的那段心事。
这使我深深地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我像是品尝了一瓶酝酿多年的老陈酒，
着实让我沉醉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