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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胜利【最终章】

街角边,胡有才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混在人群里,跟其他市民们一样默默地转身离开。

黑木终于可以直接面对包自强和孩子们了,冷笑着,枪口再次举起。

包子赶紧把身边的大牛压倒,黑木的子弹打偏了,几个人借机带着孩子躲到街边的隐蔽处。

鬼子们开始展开新一轮的围攻,叶琳娜和包子他们利用还算有利的地形拼命地还击……

战斗异常的惨烈,孩子们都吓得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大牛和铁蛋则勇敢的护着小孩子们。

两方对垒,实力相当悬殊,叶琳娜和包子他们很快就已经腹背受敌,一步都动弹不得了。

老陈第一个中弹倒下了……

李大钢的胳膊中了弹,他换了另一只胳膊继续还击,却再次中弹,大钢咬牙忍住,继续开枪战斗。

赵阿四也中了弹,他顽强的坚持着,可惜又一颗子弹打中他的头,他也牺牲了。

叶琳娜去拉小赵,不料,自己的腿部中弹,包子拼死把叶琳娜拉了回来。

小齐的后背也中了弹,仍然努力坚持着。

整个雷霆小组的同志,伤亡异常惨重,只有包子还没事儿。

几个人缩在狭小的一处矮墙后面,勉强地开枪,暂时喘息一会儿。

面对敌人凶猛的反扑,叶琳娜焦虑的说:“这样不是办法!”

齐惠民道:“再打下去我们全得死!孩子们也完了!”

叶琳娜吩咐包子道:“包子,用上所有炸弹,在后边炸开缺口!”

“然后呢?”

“我和小齐、大钢掩护你,你带孩子,能带几个是几个,撤走!”

“为什么我走?”

“只有你还能走!”

包子看着眼前几个人的样子,心里像刀剜似的,他又看了看孩子们,一阵阵难过。

“只有我们几个,肯定不行!要是刚才那些中国人都出来,鬼子一定完蛋!”

齐惠民疑惑道:“他们怎么可能再出来?”

包子向四周看了看,他的眼前,老林临死时候的情景突然浮现出来。

包子突然微笑道:“让他们都出来不是不可能!有引信就可以了!……”

说罢,包子把背着的口袋紧紧系在身上。

叶琳娜惊讶道:“你干什么?”

包自强猛喊一声:“掩护我!”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包子已经起身,站起来躲到一面墙后面,几颗子弹差点儿打到他。

叶琳娜他们赶紧向两个方向开枪,暂时压制敌人的火力。

包子清了清嗓子,大声喊起来。

“同胞们,我叫包自强!跟你们一样,曾经也是升斗小民,曾经也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窝囊废!……那个时候,我以为忍一忍就过得去了。可命运总跟我过不去,我没有盼望,没有未来!……所以我不想忍了,我想站起来,跟命运打一仗,我想我也能做个英雄,做个能打垮日本鬼子的大英雄……你们呢?你们不想吗?……你们信不信?我这个卑贱的小民可以做到的,你们也可以!……”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却石沉大海,周围没有回音,仿佛没人听见。

然而,另一面的街角,胡有才靠着墙坐在地上,包子的话已经让他热泪盈眶。

“我们拼死保护的是几个孩子,几个抗日烈士的孩子,我们可以死,可他们不能!他们是民族的希望,我愿意为他们战斗到底……”

包子说完,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对那边的尤尤暖暖地笑了。

“尤尤,你是我的孩子,好好活着!”

尤尤哭喊着:“包子爸爸!”

叶琳娜声音已经撕裂了,“包自强!”

可包子已经拔出曼曼给他的那把匕首,带着那包炸弹,冲了出去。

此刻的包自强似乎已经化身一位横刀跃马的大英雄。他怒吼着,迅猛的冲向敌人。一路上,整个人被子弹打穿了,可包子依然勇猛地冲过去,他冲得很快乐。

奔跑中,他的一生就像电影一般,一幕幕在他脑间闪过,回忆里,他俨然成了最幸福的人,那一生都被翻转过来,老林、老范、小赵等等,一位位牺牲的同志们都一身整齐戎装跟他拥抱握手……

他和庞曼曼成双成对,幸福美满,不再被欺凌,不再被蔑视,他成了最快乐的男人……

终于,身上的炸弹被子弹击中,炸响了,包子还没有冲到敌人阵营里面,他一个敌人都没有炸到,真的,一个都没有炸到……

包自强,就那么牺牲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愣了,连日本鬼子都呆住了。

人群中,突然一声大喊,大牛举着枪冲出来,流泪向日本鬼子射击。

李大钢冲出来,把大牛扑倒,在地上疯狂地射击。

叶琳娜、小齐和小赵都流着泪强忍着痛起身,向敌人射击。

战斗再次开始,还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日本人围攻剩下的几个中国勇士,局面没有变化。

突然,黑木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炸开,有浓汤流下来。用手一抹,是一颗破了的鸡蛋。

黑木抬起头,又一颗烂西红柿从空中飞过来。他赶紧偏头躲闪,西红柿砸到身边一个士兵的脸上……

更多的鸡蛋,白菜,西红柿,烂菜叶子,甚至窝头烧锅水等等杂物铺天盖地的向日本鬼子的阵营中倾泻过来,打的日本鬼子猝不及防,只能挨着受着。

这时候,更多的普通百姓走出来,他们拿着家里的擀面杖,拿着家里的破锅,拿着家里的锅铲和菜刀,义无反顾,义无反顾的就跟那个卑微求生,却可以雄壮赴死的包自强一样,投入热火朝天的战斗……

接着,女人们也纷纷走出来,他们虽然衣衫不整,但豪气干云,嘶吼着向日本鬼子冲杀过去……

更多的市民冲出家门,大家都不肯再躲下去,人们纷纷捡起武器,跟日本鬼子们拼了……

胡有才终于冲了出来,他满含热泪,大声叫骂着:“王八羔子,老子不忍了。”

话音未落,胡有才就被子弹击中,人却不肯倒下,这时,身边有人扶着他,一起向前冲。胡有才再次被击中,这回,人彻底死了。他的死却激励更多的人向前冲锋。

整个街区都成了战场,日本宪兵终于从人多势众变成了寡不敌众。

黑木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

身后有枪声响起,黑木看着身后,身着一身便衣的庞久明竟然带着一群中国警察在向他们冲击。

黑木苦苦一笑,再没希望了,他的心已然安静了很多。

黑木坐下来,拔出武士刀,正要切腹,叶琳娜突然冲了过来,用包子的那把匕首刺进山田的太阳穴中……

黑木在惊怒中倒下,一个连切腹的机会都没了的日本军人,死得何其悲惨……

战斗戛然而止,日本鬼子终于全部死光了。

李大钢领着大牛和所有孩子们站到路中。大牛他们怎么都找不到包子的尸体。

尤尤大哭着喊道:“包子爸爸!包子爸爸去哪儿了?”

大牛突然看见那把正插在黑木头上的匕首,会心地笑了……

1945年9月。

叶琳娜、李大钢、齐惠民他们几个带着九个孩子,光明正大的准备上火车。站台上,老郭和梁成为他们送行。

尤尤死活不肯走,恋恋不舍地四处张望着,一副期盼的眼神。叶琳娜见状,一把抱起尤尤,上了车。临上车前,她也看了一眼这座火车站,感慨万千,腰间挂着包自强的那把匕首在太阳光下异常耀眼。

这时,一群国军士兵突然出现在站台上,他们蛮横的撞开旅客,向火车边靠近。

一个少校军官站到老郭身后,冷笑着说道:“老郭同志,你好啊!”

老郭惊讶的回头看,对面站着的人竟然是庞久明。

“庞营长,你们长官已经答应了,我们可以走了呀!”

“对不起郭同志,我们长官的长官又反悔了!你们谁都不能走,尤其是孩子……”

“庞久明!”老郭语气中明显带着愤怒。

“老郭同志,各为其主,各谋其政,得罪了!”

说罢,庞久明挥挥手,几个士兵过来压住老郭。

这时候,一只手枪突然顶在庞久明的腰间,一个女人的温柔的说道:“久明,你好呀!”

这声音让庞久明无比郁闷,他自觉地举起手,“小莺,你又来捣乱!”

站在背后的黄莺微笑着,对几个用手枪对准她的士兵丝毫不在乎。

黄莺微笑着道:“久明,让火车离开,你就不会死!”

庞久明柔声道:“小莺,你这样不好!”

突然,砰的一枪,黄莺在庞久明两脚之间开了枪,子弹打在地上。

庞久明惊恐的哆嗦道:“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听见没有?放行!让车走,快走!……”

几个手下应声答应,赶紧挥舞旗子通知火车放行。

随即,火车汽笛响起,车缓缓启动,带着孩子们的车终于开向远方……

站台上,所有士兵的枪还是对着黄莺。

黄莺却微笑着向车上的孩子们和叶琳娜他们挥手告别……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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