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岩推门而进,正好听到柳儿的最后一句话,笑言,“怎么?想返璞归真?”
柳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扔给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理他,继续回头逗弄她的小宝贝。
夏侯岩好笑地看着她幼稚的行为,她不用返璞归真,她已经很真了。
“柳儿。”
不想回声。
“柳儿。”夏侯岩不屈不挠。
这人很吵。
“我皇兄要来了。”
不想……什么他皇兄?柳儿倏地弹跳起来,“夏国皇帝?他来做什么?”
“来看看他的弟媳。”夏侯岩笑看着她,调侃着。
柳儿没好气地翻白眼,“怪不得夏国是最小的,原来国君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
夏侯岩笑呵呵地揉揉柳儿前额的发,“别这么像个小刺猬一样,他告诉我,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夏国清河王在这里,所以我必须上京。”
柳儿扁扁嘴,把想说的‘我不想去’咽回肚子里,以她现在的境况,如果一落单,很可能下一秒就客死他乡,所以嘴边的话便了个样,“什么时候。”
夏侯岩看出她的不情愿,但是还是很高兴听到她愿意去的消息,“皇兄在来的时候,徒经峡谷关,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暴雨,在峡谷关停滞了大半个月,要到这个慢侧一个月,快则半月。”
柳儿将宝宝抱个满怀,“我知道了,走的时候再告诉我一声吧。”
夏侯岩走到床边,双手伸向宝宝,小家伙像看见亲爹一样,笑咯咯地朝夏侯岩扑去,柳儿看见就这么反叛的儿子不由地瞪大了眼。
夏侯岩笑着拍拍她的脸颊,“柳儿,我给宝宝做父亲可好?”
其实他们之间早就有过此类的动作,但是这回,柳儿在他坦然的目光下……脸红了!
事后,柳儿只知道自己捂着脸颊躲到后花园的小亭子里,却想不起她是怎么样逃出来的了。她懊恼地捶桌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跑什么跑……”
反观这边,抱着宝宝的夏侯岩,看着落荒而逃的柳儿不禁失笑,最重要的是,柳儿……她好像脸红了,她是不是终于能接受他了?他心里愉快地想着。
宝宝长得很快,时间也过得很快,夏王到南浙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不知道夏王在路上磨叽些什么,他不知道南浙有一大群人等着他来吗?
夏王看起来是个很随和的人,温文尔雅的气质,实在不像一个君主,看到他的第一眼,柳儿第一个想到的是李煜,夏王给她的感觉很像李煜,一个才华横溢的君主,一个不适合做君主的君主。夏国王室子嗣一直不旺盛,夏王和夏侯岩是同胞兄弟,两人有着十岁之差的年龄距离,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三个公主。柳儿就在想,这个夏王太没压力了,只有一个兄弟,他还是长子,皇帝的宝座自然是他的囊中物了,要是他们家像康熙老儿家那样,九子夺嫡,会不会情况不一样了。
柳儿并没有跟夏王说几句话,在这里作为一个身份十分特殊的人,他们的临时别院成了一个隐形的铁笼,有只苍蝇飞进来,只要一秒钟,那苍蝇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晚饭时,夏王单独进餐,并严密地进行食物验毒,小心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惊跳起来。柳儿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平时别院虽然说不会和热闹沾上边儿,但是绝对没有这么死气沉沉,让不舒服。不过也难怪,一个在别国土地上的帝王,自然要小心翼翼,就连奥巴马在外过生日都不敢吃别人为他准备的蛋糕呢。
第二日早晨,一刻不停留地就出发了。柳儿忍不住腹诽,这人搞什么,来的时候,那么磨叽,现在到了倒急着走了。
接连着几天,柳儿都不曾见到过夏侯岩,因为这行队伍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他作为清河王,必须鞍前马后的保护好。
颠颠簸簸的马车实在不是一个舒服的交通工具,但是在颠簸中适应,并且睡着,这就是她的本事之处了。
夏侯岩驾着马走到柳儿的马车时,听到里面奇怪地声音“叩、叩、叩……”他撩开小窗帘,朝里面探去。宝宝躺在马车里特别加制固定在车厢边上的小摇窝里安稳地睡着,柳儿坐在摇窝边上,头耷拉着,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叩、叩……”的声音就是她的脑袋随着马车撞击在车壁上的声音。
他摇摇头,这样都睡得着,也真有她的。夏侯岩朝大内侍卫大臣低声交代了一声后,越上马车,钻进车厢,他轻手轻脚地坐到柳儿身边,将她的脑袋小心地拨到他这边,然后柳儿咕噜一声,顺着方向直接倒在他怀里,下意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夏侯岩有些失笑,她就这样无心机,没有警惕地倒在了他怀里睡觉,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本来柳儿觉得从南浙到京城不是很远,她来来去去这么几次,每次不消十多天,但是这次硬生生的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京城,这让她严重怀疑,是不是那条唯一的官道山体滑坡了,他们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到京。
柳儿揉着几乎快散架的骨头望着这个繁华的大京都,第三了,第三次来了,每一次她的心情都不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局外人还是局内人了。离上次,三个月了吧?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寒冬,虽然没有北赫国来得寒冷,但是也还是能感到寒风吹来的刺骨。
宝宝躺在母亲的怀里,乖乖地躲在母亲的大氅下,转着乌溜溜的大眼探出半个小脑袋,他对什么事都感到好奇,总是看个不够。
柳儿爱怜地低头在宝贝儿子头上印下一个吻,“宝宝乖,外面冷,快躲进去。”
小宝宝感觉到了母亲的亲昵,转过小脑袋,像是母亲取悦了他似地,竟然扬起好看的眉眼咯咯笑了起来。
夏侯岩过来,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轻轻摇了摇头,“也就只有你,没心没肺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