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大病刚好,还是多休息的好。奶妈,将太子带下去,该喂奶了。”皇后却只是漠然一笑,将太子送走,完全不顾太后僵硬的脸面。
曹炼心底微微动容,看来这个太后亲自选的接班人,已经间隙不小。难道是因为顾如霜依然记挂着洪玄玑?
太后阴阴的脸色阴晴变化,最后只能讪讪朝曹炼问道:“雪瑶啊,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戏法吗?哀家今天难得看到,想要大开眼界。”
曹炼垂这眼眸,带着狡黠,轻轻启动玉齿:“不敢隐瞒,本来这只是小小开始。只是王爷不悦。所以……”
“嗳,今天普天同庆,不分贵庶,难得高兴。是吧,皇上。”太后急于转移刚才被皇后碰壁的尴尬,连忙撮合。
“当然。”洪烨有些失神,端着酒杯掩饰的双眸,如同一片被石子击中的湖泊,一圈涟漪缓缓散开,最终慢慢汇集。这才回过神,一饮而尽。
“尔等尽情表演。”
曹炼偷偷一笑:“那这次我想要请一个人帮忙。”
“谁?”
想到刚才楚青梅悲惨的模样,顾太后有些背后一凉。
洪烨却有些莫名的期待,即使全身湿透,如果能再次抚摸她的温暖的双手,那么近的对望她黑玉般的双眼,只是那么望着,哪怕几秒,哪怕冰一般的寒冷凉透,甚至更残酷。
他甚至有一种站起来,想要主动请缨,大声喊:我来帮忙。
可最终他的理智,他身下那床龙椅,身上的五爪金龙袍,让他只能死死坐着,如同等待宣判的囚徒。
“端王爷帮忙。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外人来掺乎了。”
曹炼心底坏笑,嘴角却冠冕堂皇。
顾太后松了一口气,立刻起身大声:“端王,今天普天同庆,难得圣上和大家高兴。你就陪王妃共同在表演一个魔术。不得有误!”
洪烨呆在原地,心却有些揪痛。
外人!自己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外人!是的,洪玄玑已经成为她的丈夫,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端王府,受到满朝文武,三宫六院嫔妃见证。
她和自己,永远是陌路人,被那红墙金瓦高高隔离,这皇朝内外的陌生人了。
洪玄玑刚刚将楚青梅安顿好,就听到太后的懿旨。他一百八十个不乐意,但目前局势未定,自己势力不足,还不足以和狗皇帝抗衡。这就是帝和王的区别。
殿上顾太后微笑的目光。是想让自己出丑?
哼,不就是变戏法吗。自己可不是梅儿,绝不会让那个贱女人耍猴一样玩!
“儿臣遵旨。不知道到要如何配合。”
他迈着沉稳步伐,缓缓上前,风已经忽然间大了起来,身上玉佩划过羊角宫灯,发出哐哐叮叮的响声,映衬着各色的屏风,满眼的纸醉金迷。
曹炼微微一笑,故意将声音拉的长长,装作神秘:“下面这个节目叫做……盲眼飞剑。
我需要一面越大越好,纯白色屏风,一百枚袖箭(手掌大小的双刃剑),各色鲜花。”
不一会,所有东西准备就绪。
曹炼眼眸中浮起难得的兴奋,看着洪玄玑,仿佛颠倒了角色,这次她是猎人,他反而变成了猎物一般,束手就擒。
“请王爷站到屏风前。不要动。”
“女人,本王告诉你,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让你顾家上下吃不了兜着走!”洪玄玑耳边重重警告。眼带凶光。
曹炼冷冷一笑,仿佛没听到洪玄玑警告。将男人手脚紧紧捆绑在屏风四角。
“包括皇后顾如霜?”
洪玄玑一愣,她知道什么了。
不等他反应,她已经冷冷大声喊道:“王爷要是乱动,小女子就不敢保证。缺胳臂少腿,残废太监,毁容。就不要怪臣妾了。”她将一个硕大酒瓶放置他头顶,两根熊熊燃烧蜡烛插入他手中,又堵住他怒口。
谈笑间,她已经转身跳出百米外,蒙上双眼,一盆明晃晃袖箭,一盆鲜嫩各色花朵,摆在她触手可及的眼前,摇摆手中利剑,好戏就要开始。
她缓缓摸索着从,左边瓷盆之中,拿出一把袖箭,刀刃锋利无比。
众人还在疑惑她要干嘛,曹炼已经举起刀柄对准前方洪玄玑的方向!
不,难道她要这样射飞箭!
天哪这,她可是蒙着眼睛,如同盲人,可是要出人命啊!
皇后手心满是冷汗,她双手扶住座栏,准备蓦然而起来。心底在挣扎呐喊:即使失去皇帝那里来之不易的信任,失去这东宫凤位,她也要阻止这场表演。
她决不能失去……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如同一条银色飞过,那柳叶般的袖箭已经嗖一般,划过天际。
一道殷红的血点在纯白如雪屏风上流过,飞溅开。
啊!所有人尖叫,疯狂,震怒。
顾如霜拍案而起,哐地将金色酒案震翻,狠狠摔下殿堂,她杏眼包含止不住的愤怒:“来人啊,将这个罪人拿下!”
“等等,请问皇后娘娘。臣妾何罪之有。”曹炼淡淡抬眸,将红绫摘了下来,却不带一丝紧张。
“大胆!当着皇上公然杀人,这么多人作证,还敢狡辩、信口雌黄!皇上……”
顾如霜越说越动气,暴怒着就要失控,发髻都掉了下来,兴冲冲到了曹炼面前。
曹炼缓缓走到屏风前,眼中满是莫测高深微笑:“皇后娘娘看清楚了,这枚袖箭可有半分碰触王爷身体,衣物。”
顾如霜心中一沉,不好。
糟糕,自己恐怕是中计了!
众人眼睛一汇,的确那袖箭深深插入洪玄玑右臂腋下,却是分毫不差。
那血……
“呵呵,这是我拿去袖箭时,划破了手掌而已。”
屏风上,被蜡烛、酒瓶、鲜花,还有那锐利袖箭卡主的洪玄玑双目暴瞪,死死盯着曹炼。他恨这个女人,她太聪明,她太厉害,已经不是那个任人荏弱的顾雪瑶,只会苦恼的千金。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皇后,你大呼小叫太紧张了。”太后眼中闪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