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自然是用来弹、玩、读、看的。”曹炼淡淡放下手中的花瓣,净手起身。
炽天使培训里,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呃……,可是您以前……”绿柳蹭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诧异。
曹炼拿起厚重的古籍:工农商学,经史子集等等墨香扑面而来。
她要快速了解这个世界历史、风土、背景,已经最重要的……情花毒,都要一一就要从这里面下手了。
以前……
她的眼眸闪过亮光,依然没有抬起,只是语气更淡漠了一些,仿佛毫不经心:“那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小姐,以前的你,可是最讨厌琴棋书画了,说这些都是用来毒害女子的,什么相夫教子,大家闺秀。都比不上自己的幸福……”
绿柳局促不安,偷偷看着曹炼,生怕是自己那句话激起了小姐不高兴的回忆。
“哦。”想不到,这顾雪瑶还颇有现代女性的意识。
“那,我为何又会嫁入这端王府的呢?”只是淡淡的一局,却宛如平静湖水投入巨大石头,激起千层惊涛骇浪。
绿柳顿时愣住原地。
她小心挪动脚步,走到曹炼跟前,咽了咽努力保持镇定:“小,小姐。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看来一百水火棍,不仅差点要了小姐命,连神志都有点不清了。
摇了摇头,曹炼感觉顾雪瑶身体,在顾北尘离开后,已经越来越陌生,她需要了解这具附身的过去。尽管四肢越来越有力,但她总是能感觉无法蓄力,缺乏一种协调的默契,那是作为职业杀手近乎本能的明锐保命第六感。
长长叹了口气,绿柳坐到床边:“这得从两年前开始说起,先皇在狩猎场驾崩。当时小姐您的父亲,也就是顾相国,成为托孤大臣,带着先皇手谕遗旨赶回到玄京城。帮助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神安帝:洪烨登上皇位。”
“洪烨……他,和洪玄玑是什么关系?”曹炼皱起眉头。
绿柳仿佛看到一个异类,转而浮起一个可怜眼神,心底暗想:“看来真的完全失忆了。”
“当今圣上洪烨真是端王洪玄玑,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也真是您不幸的原因,唉……”
“嗯?怎么说。”皇位争夺,父子反目,同室操戈,曹炼早就习以为常,但引发到自己这样一个相国千金身上,她还有难以理解。
“只因为,因为,洪烨登基时,天降异兆,国师解符说,说你是……”绿柳声音已经微细的听不到,头埋入胸前。
“说我什么?”
“天煞孤星,白骨如山开妖莲。除邪避祟,除非公子眼红妆。”
曹炼眉头微皱,揉了揉头部两侧。
前面两句并不难懂,无非是说自己是个扫把灾星。后面两句,看上去并不算坏,为什么……?
或许是看到曹炼眼底疑惑,绿柳叹气解释:“‘除邪避祟,除非公子眼红妆。’正是因为这一句,唉,小姐。你就嫁入了端王府。”
曹炼蓦然转头,更加疑惑。
“因为全玄京王朝都知道,名动九天的红眸公子就是当今二皇子……英姿凛冽的端王爷:洪玄玑。”
哐当一声,曹炼手中茶杯盖微微晃动,倒在地下,混合尘土,激起一圈一圈浑浊泥水。
“所以,根据国师指点,在当今圣上赐婚下,为了什么社稷老百姓安危之类,小姐你就嫁入了端王府。”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天降异兆。
“那,当时是什么样的异兆。”她微微蹙眉,感觉整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什么托孤大臣,遗旨登基。哼,想必顾南天,也是逃不出权力交易的阴谋。
绿柳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仿佛在回忆一场极为痛苦,不愿想起的过去。
“当今皇上登基同一天,下着倾天红色如血的暴雨,那一天皇宫的所有羊油宫灯怎么都点不着。就在所有人焦急不安时,传来了先帝陵墓被巨雷击中噩耗,后来当时所有现场的太监宫女全都消失了,在没有出现……
传闻,先帝陵墓被巨雷劈开。后来众目睽睽之下,咱们相国府门口降下陨石……上面清晰镌刻着:天煞孤星,白骨如山开妖莲。除邪避祟,除非公子眼红妆。”
曹炼猛然拂开自己额头下垂的发线,她想到了那妖艳如守宫砂般的一点莲花形红斑。
转头见,那么清晰从对面穿衣镜里刺痛她的双眼。
“没错,小姐。您是想起来了?正是因为你额头这红色莲花胎记,被称为国师口中祸国殃民白骨如山的:天煞孤星。唉,当时全城戒备搜索,国师亲自带着人入府搜查,老爷正好碰巧参加登基大典。你就……”
哼,碰巧?这一切不是背后有人精心算计,请君入瓮布局。世间那会有这么多碰巧。
顾南天那个时候,一心辅佐洪烨登基,恐怕早就是强敌环顾,受人掣肘。这点阴谋,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设计出来。
想到这里,她心头渐渐明亮,这场婚姻虚虚实实,明里暗里,承受的不仅仅是一个煞气克制,还有几方势力的博弈平衡。
“所以凭着这胎记和那异兆,我就被国师定为祸国殃民的煞星?难道洪玄玑他就那么心甘情愿迎娶我这么一个天煞孤星。”
曹炼半卧侧身,对于端王这个男子,她实在有些看不懂,俊朗潇洒的容貌气质,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从小精通外表伪装的培训组织来说,她已经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更不再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