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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梦之癫狂(1)

伊丽莎白满脸泪水拼命的点头。她的手慌乱的捂住那个伤口,我却看到那血液穿过她透明的身体汩汩流淌。

“我是多么幸福啊,我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我看到了我真正的宿命。我曾经用全部的心去爱过一个人,因为生命注定中我会用我全部的心,用我生生世世的精力去爱一个人,而四百年后那个人重生的人依然为了你。我很幸福,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很轻,空渺的像天上的云,却让泪随着他的话无止无息,“我多少次在梦里看到你,抱着你,吻着你……现在可以再一次真实的无摸着你的脸,我真的又可以用心的笑了,虽然现在我很疼,但我又找到了你又找到了自己。快呀,我的伊丽莎白,快让这剑穿过我的心脏,我要象勇士那样死去,那样我就可以重回上帝的怀抱,得到新生。我希望再用四百年,和你相遇。那时我不再永生,却可以真实的感受到你的温暖,就在我怀里,抱着你,抱着你,微笑着看你,轻轻的吻你,就象四百年前。”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却无力的垂落下去。

“亲爱的,你看到我的笑容了吗?是这已经是我在四百年里快要忘却的感觉,是多么幸福啊,请你摸摸我吧,我不再是冰冷的吸血鬼了,我用心温暖了自己。伊丽莎白,我就要走了,你可以吻我吗?你的唇印会印在我心里,四百年不变,我会回来的。我还会找到你……我真的看到你了,还有太阳……”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他英俊的脸上真的浮现出那么幸福安详的笑容。

我惊恐的捂住嘴巴,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吗?那伊丽莎白要怎么办?

等待,轮回,吸血鬼的重生就是幻灭吧。抛弃了忠心信奉的神,只为了等待自己心爱的人。四百年的炼狱又有何妨?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抛弃了自己的辉煌,只是为了得到一些曾经期盼,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人们只是见到了他们的强大,见到了他们的嗜血成性,却不知在那不死之身的背后,是一颗极为脆弱的心。爱是前生的信仰,是今世的贪图,纵然背叛了世界也没有背叛他的信仰。

有血在流,没有哀号与挣扎。他不会在乎,也不想在意……

因为他知道多一点死亡的血,距离他的爱就会近一些。紧握住那一丝丝残存的希望,抛却可耻的怀念的肮脏,美丽如血也能让情花绽放。

那个纯白色的魂灵。她是伊丽莎白,不知何时藏在我身上等待与爱人相见的灵魂。这才明白为什么那聪睿理智的雪灵会告诉我威廉古堡里有半兽人,精灵的身体承载不了灵魂的依附。而我,拥有人的体质,拥有自保的魔法,拥有修行的使命……我这是被算计了吗?我叹出一口气来,走向伊丽莎白。只见她的身体化作一只小小的冰霁鸟,撞在银质的利剑上,幻成一片白光刻印进他的身体里,不离不弃,世世相依。这样,无论有没有来生,他们都会在一起。

我久久忘记了挪步,这就是矢志不渝的爱情吗?他们的要求只是那么一点点,只是期待爱,和被爱。只是,为了,单单是为了一种想要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在抗争,在杀戮。只是,为了,单单是为了一种想念却遥不可及的东西在寻觅,在飞翔。可是,他们信仰的神不懂,不懂得所谓的爱,由着自己意愿安排众生。

身后的城堡忽然发出啵啵声响,脚下的土地忽然开始不安动荡,像要瓦解了一样。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个女吸血鬼和管家在尖叫声中变成了飞灰烟尘。我的肌肤感受到温暖的阳光,我抬起头看看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原来这个古堡被德古拉伯爵的魔法保护在黑暗之中,只有黑夜和黄昏。胖女巫抱着她的黑猫茫然的看着我,原来她不是吸血鬼的一员。那些没有了脚镣的半兽人忽然全体跪在我的脚下,可怕的面目上那双眼睛流露出喜悦的神采来。

“快呀快呀,他们在向你臣服。”胖女巫似乎比我还要激动,她向我解释着半兽人的意图,示意我应该成为统领他们的新的主人。

我摇摇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谁的主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成为他们的朋友。“你们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我是在开玩笑。一个半兽人用并不熟练的语言与我交流:“我叫……洛特,为什么……你放我们走……”

“因为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是勇士,有自由。”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真诚的说。

“勇士……”他比我高了半个多头,重复着我的话语。然后大声的用兽语说了什么,那些半兽人高兴的跳起来,围着我和女巫跳起舞来。

“他们说你是第一个称赞他们是勇士的人。”胖女巫在我耳边低语,狡黠一笑。

“你怎么懂得兽语?”我诧异的望着她,这种毫无语序,冗长复杂的话语她怎会懂得呢?

“呵呵,这是个秘密。”她的眼神妖娆的飞给我一个媚眼,宠溺的摸摸黑猫的头。大声唱起拉丁语的歌儿摇着胖胖的身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月公主,您要去哪里?”那个叫洛特的半兽人结结巴巴的问我。

我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笑道:“我想去嗜血森林,可以吗?”

他把我的话转述给那群半兽人,他们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围着我又开始跳舞。多有趣,他们表达喜悦的方式就只有一种,跳舞。他们簇拥着我向北走去,在这一群高大的半兽人中,我显得十分矮小。我转过头望了一眼靠着棺木的德古拉伯爵,他像个平凡的人类一样神情安静。我深深呼吸,或者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还有漫长的修行等待着我不是吗?

和这些半兽人在一起很简单,也很快乐。他们并没有精灵们说的那么恐怖,也没有那么野蛮。我和他们一起行走,学会了些许简易的兽语,可以与他们进行小小的交流。他们告诉我嗜血森林的统治者很魁梧,但是并不嗜血。更多的时候我和说话能够方便一些的洛特交谈。有一天,他翠绿的眼睛盯着我的脸,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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