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电梯直接回到法医系一楼，找到109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正在我犹豫是否要敲门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声音嚷道“张彼得，是吗？快点把你的东西拿走，我要下班了。”
我靠，这法医系的工作效率这么高？我刚上来，这发教材的教务人员就知道门外的是张彼得？
推门进了房间，只见满满一屋子的书籍和实验器材。一个肥胖臃肿，烫着大波浪卷的女人正趴在书堆里翻拣着什么。她头也没抬的嚷了一句“你的东西我都放在那边那个桌子上了。教材、学院服、实验服、课程表。你的转系手续，系里会给你办理的，你不用担心。”
果然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有张桌子，那上面放了厚厚的好几十本书，旁边放了几件衣服，一张A4打印纸放在衣服上。
“老师，您好。那个，我想问一下。”我有点口吃起来。可能我是君子吧，君子谈钱的时候都很支支吾吾。
波浪卷的女人“腾”的一下从书堆里跳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我擦，这女人的脸蛋还真是漂亮，不过可惜身材走样了，否则绝对称得上是美女。
“可找到了，那，这也是你的书。接着，这是宋慈的《洗冤集录》。”胖女人话音刚落，那本《洗冤集录》就丢了过来，正好掉在桌子上。
“老师，那个，关于……”
“钱，是吧？放心吧，补助绝对不会低于每月八百元的。知道你们这些转系的学生基本都是奔着这补助来的。”
胖女人拿起一串钥匙，道“走吧，小子。我要下班了。”
离开109房间，我目送着胖女人穿着高跟鞋风姿卓越的离开了教学楼。唉，这书籍还真是多，幸好有学院服和实验服，可以用来把书籍都包裹起来。
这法医系教学楼也真是奇怪，大白天的几乎见不到人。这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
回到男生宿舍，同学们得知我转系成功，都很惋惜。不过，我却很兴奋，心里也似乎落下个大石头。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柳随耘，在同学们的口哨和调侃中，我抓着柳随耘跑到一个僻静的墙角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当丫头小耘知道我已经转法医系了，她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彼得哥哥，你绝对是好男人，负责的男人。”
我晕，这丫头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上午怎么样啊？没有露馅吧？”
“还好吧，好像没有人怀疑我和以前的柳随耘其实是两个人。不过我今天翻了一下那些书，我都看不懂。我觉得我可能跟不上这大学课程了。毕竟我只读到了初中二年级啊。”丫头小耘沮丧的揉搓起衣角来。
“慢慢来，先努力试一下，实在不行，再说放弃。”
“晚上怎么办啊？让嫂子一个人在家吗？我看宿舍楼里贴的宿舍管理条例上写着，周一到周四的晚上，必须住校，不能在外边过夜。”丫头小耘担心的问道。
“今天下午我去找辅导员请假，明天开始，我每天下午上完课就回去陪阿莹，到晚上九点半再离开家。反正从龙行小区到咱们学校走路也不过十五六分钟的时间。周五周六周日的晚上可以陪着她。”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下午有课，你要去听吗？”丫头小耘问道。
“不去了，我都转系了。明天去法医系上课了。”
“哦。那你请了假，就去市场买些菜吧，家里没有菜了，不知道嫂子今天想吃什么呢。”
这丫头真是乖巧，可人。
……
下午去了临床二系找到了辅导员孟老师，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我转系的事情了，所以很顺利就给了假，允许我下午不用去听临床二系的专业课了。也同意我第二天早上回学校。
下午，我一个人去学校外边找了一家殡葬用品店买了一些香烛纸帛等祭奠用的东西。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南湖公园。我曾经和柳随耘，不，应该说，我曾经和雅子在这里一起看过马戏。
如今那个马戏团表演的场地已经被拆了，在一片瓦砾中，竖立着几个吊车，不知道要修建什么。此时这里并没有人，游人们也不愿意接近这样杂乱的地方。
我收拾出一块平整的地儿，将馒头苹果压在纸帛上，点燃了一扎香。口里喃喃自语道“雅子，我是彼得，张彼得。虽然你是一个日本人，或者说你是个日本来的黑社会成员。但今天我来祭奠你，是因为你我曾同学一场，而且你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了我一命。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有馒头和苹果，你就将就着来两口吧。”
“行啊，怎么没有酒？”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拿起一个苹果，大口的啃起来。
我抬起头来，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头带安全帽，手拿一根钢筋，正对我怒目相向。
“你谁啊你？”我问道。
“小兔崽子，你哪个学校的？啊？这是施工工地，禁止烟火。你在这里搞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是不是想让我们工地死人啊？”大胡子拿着钢筋朝我挥了几下。
“大哥，你看，我不是……”
“不是什么啊？”大胡子将啃了一口的苹果丢向我，正好砸我脑袋上。
靠，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走还不行吗？
我将手里点燃的香丢到纸帛上，道“雅子，我来看过你了。你就放心的去吧。”然后散腿就跑。身后传来大胡子的叫骂声“小子，再让我看到你来，我砸断你的腿。”
……
回去后到市场转了一圈儿，买了一些蔬菜和水果，还买了一些肉，估计够阿莹吃一两天了。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多了，不知道阿莹今天过得怎么样。
“阿莹，我回来了。”我推开房门，喊了几嗓子。奇怪，怎么没有人答应啊？难道是出去了？不可能啊。她哪里都不认识，她能到哪里去呢？
什么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奇特的味道。
“彼得，你回来了？你看我做了什么好吃的。”阿莹扎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你看你，快去休息去，我来弄。”
“不用了，我都做好了，洗手，吃饭吧。”阿莹笑嘻嘻的端着一盆东西从厨房里走出来，盆上盖着一个不锈钢锅盖。
我刚想伸手把锅盖打开，看看这盆里是什么。阿莹突然呲了一下牙，道“洗手洗脸。”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开始有洁癖了？”
“我说让你洗，你就必须洗。”阿莹把盆放到桌子上，抓起我的手，将我拽到洗手池子。眼角的余光中，我看到卧室里的床变了，变成一个塑料的透明的大水床。
我走进卧室，摸着这厚厚的宽大的大水床，问道“我靠，这床怎么变了呢？”
阿莹将脖子伸了伸，扭了几下，呲牙道“原先的床被我卖废品了。我花了五百买了这张新的大水床。很舒服的。不信，你躺上去感受一下。”
“五百？阿莹，你花了五百，就买了这张大水床？”我感觉自己头要炸了。阿莹怎么会如此奢侈浪费，竟然花了五百买了张这样华而不实的大水床？
我举起手，在空中颤抖的比划了两下，放了下来。道“很好，不错。这床是不错。”
隐约中感觉这大水床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我趴了上去，仔细看了一下，里面全是蓝色的液体，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里面放的水具有防腐剂，可以使用很长时间不用换水。”阿莹笑嘻嘻的抱住我的脖子，一只脚勾在我的胯部。突然，她用膝盖顶了一下我那玩意，道“我们先吃饭吧。”
“香吗？”阿莹把盖在盆上的锅盖掀了起来，一阵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三条鲤鱼整齐的码在盆里，没有任何颜色，甚至没有葱、姜、蒜。
“吃啦。”阿莹急不可待的坐了下来，伸出双手从盆里捞出一条鱼，放到我面前的盘子中。
“很好吃的，快吃啊。”阿莹将筷子塞到我手里。说完，她再次伸出双手从盆里捞出一条鱼，然后大口咬了起来。
“阿莹，你慢点吃，别扎着。你不用筷子吗？”看到阿莹这个样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这是饿的吗？怀孕中的女人是不是都这个样子？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我靠，阿莹，这鱼，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而且好像没有放醋。”
“吃鱼为什么一定要放盐？为什么要放醋。”阿莹似乎有些生气。
唉，算了，怀孕中的女人似乎是需要少吃盐的。又或许她们绿蛙族人吃鱼就是这样的吃法。
……
晚饭过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张大水床，心痛不已。五百，我擦，五百。这阿莹是疯了吗？怎么会花五百买这样一个东西？
阿莹洗完澡，身上缠绕了一条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道“这皮肤真不好。”
阿莹爬到水床上，蜷缩成一团，眯缝着双眼，道“彼得，上来啊。”
“啊，你先睡吧。我现在还不困。”
阿莹似乎有些生气，翻过身去。不久，她就睡着了。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我爬了上去，这水床颤悠悠的，实在是让人感觉不舒服。突然阿莹从后面抱住了我，头靠在我的背上，一只脚勾住了我。道“彼得，来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