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贵将证明自己身世的那半块铜钱交给吴妈,让她带着去见刘太太。又在暗中看了吴妈进了刘府才放下心来,带了大鹏朝后山寺庙中走去,想去与陈夫子他们汇合。
按理说,今晚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但天贵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是一阵接一阵的烦乱。刚才站在落雪闺房窗前闻到的那阵阵幽香、以及吴妈所说的种种,都在他的心头不断翻腾,牵扯着他心头最疼的那块伤疤。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个他一直带在身上小心收藏的锦囊。
不去触摸还好,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腰带上空空如也,那个随身佩戴的锦囊早已不知所踪!天贵心里一惊,猛然停住了脚步。
大鹏一直跟着天贵,但见他这一路上表情凝重,不言不语,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只是默默跟着他,并没有说话来打扰他。现在见天贵猛然停住脚,脸色极为难看,忙上前问道:“大先生,怎么了?”
天贵一边低头寻找,一边焦急地问:“大鹏,我身上的那个锦囊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啊?”
大鹏跟天贵相处日久,知道这个锦囊对他很重要,也跟着着急道:“我一直走在你后面,没见到你身上掉什么东西啊!”
“糟了,从沈府的巷子出来,大鹏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没看见掉东西,准是刚才去沈府的时候掉的,说不定是我翻墙的时候掉落了。”天贵心想到,立马就要掉头回去。
“大先生,你去哪啊?陈夫子他们一定在庙里等咱们呢。”大鹏见天贵有些不顾一切的神态,很担心,忙拉住他。
天贵的心思却早已跟着那只锦囊飞了,哪里还想着要管其它!他一把甩开大鹏的手,焦急地吩咐道:“你赶紧去庙里,告诉他们,刘太太到了就跟着刘太太去找夏旅长,不必等我了!”
“可是……”大鹏还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天贵已经匆匆忙忙跑开了。
沈府并不临街,后门所在的小巷子里更没什么人。天贵低着头在沈府周围的小巷子里走了几个来回并没有发现自己锦囊的影子。正自着急呢,没曾想自己这么来来回回的转悠早引起了两个充当探子的地痞的注意。等到天贵觉察到,想走出巷子拜托这二人时,已经晚了。
两个地痞一前一后地拦住天贵,不怀好意地问道:“小子,你鬼鬼祟祟的干吗呢?”
这两年多来天贵的样貌比以前有些改变,再加上天又黑,这两名下江镇的地痞竟然没有认出他来。但天贵还是担心纠缠的时间久了,他们会认出自己。便陪了个笑脸,道:“两位大哥,我的钱袋丢了,所以着急寻找呢。我家里有病人等着我拿钱买药,还请两位大哥高抬贵手,让我到别处寻找。”说完就想走。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那名稍矮些的地痞却把手一伸,拦住了天贵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好人呢?家有有病人是吧?那你家住哪啊?”
天贵着急着想走,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住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竟然愣住了。
站在天贵身后的**冷笑道:“呵呵,自己家住哪需要想这么久吗?果然不是好人!跟我们到镇衙门走一趟吧!”说完,一只手已经搭到了天贵的肩膀上。
天贵本来心里就烦乱,丢了锦囊之后更是又急又气,一肚子的无名怒火正无处发泄,如今这两个人还在这纠缠不休,早已让他觉得忍无可忍!当背后的那名地痞将手搭在自己的肩头时,天贵突然两手猛地抓住**搭过来的那只手,一弯腰,一用力,一个过肩摔将那名**狠狠地摔到了前面地上,紧跟着又重重的一肘正中那人的当胸。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动作极快。等前面那名**反应过来,自己的同伙已经疼晕到自己面前了。而天贵也因为发力过猛,给了那名**一肘后气喘得有些爬不起来。那名较矮的**就趁着这个当口拔出了一把匕首,大着胆子向天贵刺来。但毕竟还是被天贵刚才那一下给吓住了,匕首刺歪了,斜斜地刺入天贵的左胳膊!
天贵吃痛,心中地怒火一并大发,大叫一声,咬牙紧抓住那名**的手,连手带刀一起从自己的胳膊上拔了下来,转手又握着矮个**的手将刀刺入了那名倒下的**的胸膛!那名倒下的**本来已经晕了过去,这一刀竟然刺得他怒目圆睁,但究竟是没有发出声音便歪头死了。
鲜血四溅,拿刀的矮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松,一屁股跌倒在路上,又连滚带爬地爬起来爬起来向巷子外跑去,一边鬼哭狼嚎地嚎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天贵几近于虚脱,一头一身的汗水,但胸中的无名火到底是下去了。想去追那名跑掉的**,但人已经跑远了。天贵知此地不宜久留,用右手捂着左臂上的刀口,摇摇晃晃地向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
刚跑到巷子这头,一拐弯,就见到一位紫衣姑娘,手里正拿着自己要找的锦囊,囊中之物已经被她拿出来了,此时正拿着对着一家宅门口挂着的灯光细看!她身后跟了一个身背琵琶的青衣小丫头,也正跟着在看那囊中之物。
天贵想也没想,挣扎着跑过去,伸着一只沾满鲜血地手,一把抢过锦囊和囊中之物紧贴胸口握住,气喘吁吁地对那名紫衣女子说:“对不起,小姐,这锦囊是我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