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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信念

外缘界:

a、低等生物层代表物种:掠梭异鱼、乌光油獒、腭猾兽等

作为轮漩生态圈食物链最底端的可怜物种,它们为上层生物提供了取之不竭的食物来源。这类生物无法获得源泉,只能栖息在轮漩边缘,或成为某种强力生物的附庸族,以求获得庇佑。它们唯一的生存优势在于惊人的种群数量,我曾在一扇源泉的外围看到多达数万的腭猾兽。对于这扇源泉的主人——两只体型矮小的鱽魉而言,如此庞大的食物储备可谓无穷无尽。

b、源级生物层代表物种:蝥蜥、曲颈狴犸、剑齿蜂等

这类生物大多拥有一扇或少数几扇源泉,凭借源泉提供的持续不断的能量,源级生物普遍拥有充沛的精力及强悍的体能,在源泉的争夺和守护过程中强化着战斗本能。当整座轮漩遭遇大规模外来物种入侵时,它们以其相对庞大的数量,通常成为战争的主力。令人感兴趣的是,我曾遇到过一小群墨羽雪顶隼,它们控制了一扇源泉,是典型的源级生物,然而,除了体型更大以及攻击性天差地别之外,它们与遍布轮漩的低等生物——黑毛秃鹚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可以推断,在过去的岁月里,几只黑毛秃鹚由于机缘巧合,幸运的获得了一扇源泉的控制权,在新鲜而活跃的能量刺激下,它们的进化道路发生了突变,一举突破固有的生态圈,跻身更高一层的物种行列。由此可见,冥渊生物的界层绝非一成不变,或许,令人间界胆寒的冥魔,在亿万年前亦不过是某种不知名的可怜小生命,在史前生物的巨大阴影下瑟瑟发抖哩。

c、漩级生物层代表物种:虹螭、冰炎赤蟒、幕天席蛇等

此类生物通常控制着数十扇乃至成百上千扇源泉,其影响波及到轮漩内部极为广袤的区域,在极少数情况下,它们也会成为微型或小型轮漩的霸主。漩级生物拥有令人惊恐的力量和高超的战斗技巧,它们之所以极少控制一座轮漩,更多的是因为其生性冷漠,习惯于独来独往,往往只有领域遭到侵入或幼体遭受威胁时,才会一露峥嵘。因此,轮漩的统治者通常并不将它们视为威胁。事实上,漩级生物中的任何单独个体,其绝对战力均超越了人间界的乌金级魔兽,如果这一级别的物种出现在人类世界,势必引发可怕的灾难,即便是A阶顶级的武者或非究级的大魔法师,相信也没有谁希望有朝一日去面对一只漩级生物,那将是一场结局难料的生死恶战。

d、深渊领主

从某种角度而言,一座轮漩就是一处袖珍的世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千百万生灵俯首敬畏、臣服于它们的统治者。在每个世界的中心点上,都有一个强大的存在——深渊领主,它们是冥渊外缘界的王者。

轮漩世界所产生的巨大能量,使得深渊领主拥有几乎无限的力量,同时也产生了高等的智慧。轮漩世界千差万别,这使得每一位深渊领主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它们源自哪个物种,曾经是怎样的生命,从登上轮漩金字塔巅峰的一刻起,它们便超越了原有的生命层级,化作了某种崭新而陌生的存在。

深渊领主之间为争夺霸权而发动的战争,是轮漩世界里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当这些强横存在正面交锋之时,天崩地裂的景象令整个外缘界为之震颤。单以战力而言,深渊领主与冥魔处于同一级数。其中的“四大领主”更是纵横无敌、名震外缘界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通天彻地之能的残骨大冥魔,亦往往退避三舍,不愿轻攫其缨。此行当中,在极其偶然的机缘巧合下,我结识了尊贵的帝亘大领主,受邀前往垩月轮漩,并得到了热情款待。事实上,在旅程终结时,我能够从冥渊重返人间界,很大程度上得自于帝亘大领主的帮助。

——摘自圣安德烈斯《窿中行记》第一卷第二节

晚风拂过山岗,带来些许凉意,已是初秋时节,四周的虫鸣明显减弱了几分,在静寂的深夜里,那些吟唱显得孤独无力,似乎有种韶华易逝的感伤。

我躺在校园外的山坡上,浓密的草地陷入了我大半个身子,身下又绵又软,仿佛躺在艾米罗豪宅的浴缸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详与宁静。

黑色的天幕,繁星盏盏,寂寞的星光抛洒下来,清辉如水,漫过寂寥的草地。草地上,是我孤单的身影,我无言的凝望着横亘天宇的苍茫星河,群星亦无言,无声的向我眨着眼睛。

白日间,安东尼的一番话语如同一阵狂风,在我心中掀起万丈波澜!

以往我从未想过,我的一生该如何度过,我应该去选择什么、把握什么。他的话犹如暮鼓晨钟,使我悚然惊觉。

至少有一点他说得不错,我的人生绝不会平庸,因为我不同于常人,我拥有天赋的神秘力量。

在安东尼这个年龄踏入B阶的武者少之又少,凭借这一优势,他得到了军方的青睐,从此拉开了踏入帝国军政舞台的序幕。

而我呢?如果老贼没有蒙我,或许我真的拥有了不亚于B阶武者的战力。以我现在的年纪,以及帝都军校区区一年级新生的身份,如果真的达到这一水准,那将是大陆武道界的一大奇迹,即便是帝国第一高手南松老师,在我这个年龄也未曾达到如此高度。

灵岚的力量领域宏阔无边,那意味着我具备无限的提升空间。终有一天,我将成为鸿溟大陆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与当代的英雄豪杰们风云际会于天地的舞台上!

不过,在提升自我实力之前,我必须找到某样东西。

无论艾米罗还是安东尼,都称得上帝国武道界的青年才俊,他们在武学道路上高歌猛进,提升速度堪称惊人。

究竟因为怎样的缘故,他们超越同侪,在如云的青年武者中脱颖而出?这无疑是个极具吸引力的问题。

或许旁人难以解答这个问题,但我就不同了,我拥有帝都军校里最聪慧的头脑之一,而我对他们两人的熟悉和了解,更是旁人不具备的关键资源。

并没有花费太大力气,我发现了问题的答案。

他们两人性情不同、爱好不同、所处环境更是截然不同,但他俩拥有一样相通的东西,那就是信念,强烈的信念!

艾米罗曾是一名战士,在他心目中,战士的荣誉高于一切,而这种荣誉更大程度上是责任的体现——必须保护同伴,在敌人踏过自己的尸体之前,不能让队友遭受伤害!

正因为如此,在红雾密林地下石窟之中,眼看着全体队友身负重伤,在强烈的信念刺激下,艾米罗破阶而出,力劈铜浇铁铸的控灵魔偶!

同样,正是由于对命运的不甘,以及彻底改变人生的强烈信念,经历了痛苦的思索之后,安东尼脱胎换骨,踏入B阶武者之列。

那么,我呢?

我的信念是什么?

我渴望获得力量,某种程度上是受到了海恩叔叔化作圣炎的刺激。那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幕,我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以保护自己和同伴。

可是,如果目标仅仅如此,我现在几乎已经达成了。

光影天幕、灵岚箭技,这两大王牌同时集于我一身。一个是帝国第一高手“武尊”南松老师的不传绝学,天下一等一的防御剑法;另一个来源于未知的力量领域,是由区区在下——“天才的弓箭手辰若羽先生”自创的独门绝技。

虽然自灵岚的力量觉醒之后,我还尚未有机会完全发挥我的实力,但我坚信,现在的我,足以应付眼下能够想象到的所有麻烦。

我生活在大陆七大强国中的多瑙帝国的都城,这里并没有兵荒马乱、战祸硝烟;我身后又有巡捕营统领大人做靠山,除非我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多出个A阶强者或是大魔法师的敌人,否则几乎不可能遇到什么真正的麻烦,事实上,我不主动去找麻烦,已经很不错了,如果麻烦识趣的话,它应该躲着我才对。

艾米罗交了****运,一不留神踏入了高手之列,又是功成名就的统领加爵爷,要我去保护他?恐怕他会笑得满地找牙。

雅丝姐已经是多瑙高级魔法学院里大名鼎鼎的校花级美女大法师(本人语),哭着喊着做她护花使者的衰哥们平均每周要发生十场以上的殴斗,我还是离她远点为妙,若是被她身边那些白痴误认为心目中的女神老牛吃嫩草,找了一个**男友,然后齐呼啦上来跟我决斗,我岂不要冤死。

至于老贼,雅丝姐给他起的新绰号叫“猫王”(猫有九条命),就连艾米罗都感叹,他的命比蟑螂还硬,岂不见连魔胎都被他克死了。我甚至怀疑,即便某一天鸿溟大陆沉入海底,老贼也会毫发无损的坐在奥林匹亚神山露出海面的山尖上,穷极无聊的掏着耳朵。

我根本用不着去保护同伴,又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我前进的动力何在?我提升力量所必备的强烈信念又在哪里?

当第一丝晨曦照亮东方的地平线,我在草地上沉沉睡去,心中一片安宁。

在入睡的前一刻,我寻觅到了在我心中失落已久的东西。

我的信念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好奇心。

我从来都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海恩的几句甜言蜜语,便稀里糊涂的离开村子,成为圣光小队的首席弓箭手。

冒险生涯,本来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

跟着圣光小队走南闯北的几年间,极大的开拓了我的眼界和视野。每天面对着不同的任务、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妖兽,生活是那样充满激情。可到了后来,我渐渐产生了几分厌倦——冒险生涯,不过如此而已。

直到艾米罗和老贼自岭北归来,我才恍然醒悟,原来之前我所经历过的那些所谓冒险,跟在自家的院墙外散步也差不了多少,那些强横的异界存在、莫测的厄劫绝地、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穿越千载岁月的古老陷阱……闻所未闻、难以想象,在我所谓的冒险生涯里,连它们的影子都没有沾到过。

原来,冒险的真正面目竟是这样子的!

与艾米罗的预料截然相反,我并不遗憾错过了此番经历。我深知,以我现如今的实力,即便去了也只能在幕天席蛇的晚餐菜谱上加一道甜点。

仅仅一处冥魔的废弃巢穴,便吞没了血魂教五大血池之一的幽魂血池,以及精锐的帝都治安署特遣队。可以想象一下,令神阙圣者望而却步的“六绝地”之中,又会有些什么呢?究竟要把力量提升到怎样的层次,才能拥有进入其中参观的资格?

而在人类活动的区域之外,拨开最古老的黑暗,打破亘古永恒的静寂,那里会隐藏着何等难以言喻的奇妙事物?只是想一想我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我希望探索一切未知的领域,洞彻自身究竟藏有多少潜能;我期待走遍鸿溟大陆上所有蛮荒黑暗的疆域,摸一摸那些传说中的可怕怪物的尾巴(如果它们有尾巴的话);我渴望见到流传于吟游诗歌中的神迹和遗迹,一睹世人顶礼膜拜的神阙圣者、魔导法王乃至“圣域三王者”的风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期盼有一天能够潜入冥渊,见识一下令人间界闻风丧胆的冥魔的嘴脸(前提是充分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或许除此之外还要加上一条——我热切盼望尝遍天下所有零食……

我迫切希望知道,力量要达到何等地步,才能支撑如此疯狂的好奇心!

好奇心永无止境,力量亦然。

***

顶着一脑门子露水,趿拉着一只鞋(鞋带开了来不及处理),我眼睛红的象兔子(严重缺乏睡眠),不停打喷嚏(感冒了),跟头八跌的往校园里赶。

糟糕透顶,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我简直是吃饱了撑的,不在宿舍里好好待着,偏要跑出去吹了整整一夜的山风,天快亮时打了个盹,又被露水一浸,搁谁谁受得了?

在校园里没头苍蝇一样连闯加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部队。一年级新生们集中在校园东北的大操场上,进行兵种混合演练。

这真是奇矣怪哉,在校委会那群老头子的把持下,军校的传统一向刻板教条,有些课程安排和校规校纪几十年不变。兵种混合演练应该是二年级的课程呀,怎么提前了半年强塞给我们这群菜鸟?

看样子,帝国边境上的实际状况,还有同邻国间的外交态势,要比多瑙日报上那些轻描淡写的报道严重的多。帝国历史上曾出现过多次全面战争状态,按照惯例,帝都平民军校的学生会提前毕业,开赴战场。

我们的课程安排莫名其妙的更改,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周边局势已经非常严峻,军校必须提前进行准备,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我的出现引发了一场哄笑,瞧我这副糗样,还真是没有辱没“怪胎队长”的赫赫威名。按照相关规定,我应该直挺挺站在操场中央晒一整天太阳才对。所幸,带队教官对我传说中的“校长红人”身份颇为忌惮,只是略加训斥,便允许我归队。

缩头缩脑的藏在剑士方阵中央,我紧张观察着身边同学们的动作,依样画葫芦的挥舞长剑、调整步伐。

数百人组成的阵列,举止划一的呐喊冲锋,操场上尘土飞扬,杀声震天,倒也颇有几分气势。周围的菜鸟们绝大多数没有经历过魔砂幻境的洗礼,如此大规模的训练实为平生首次,看他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眼珠子凸出,满脸放光兴奋莫名的熊样,不用说,这群家伙十有八九是把眼前的场景想象成了真实战场,幻想着我们的方阵纵横披靡所向无敌。

我恰恰相反,除了将一部分精力用于模仿他人的动作之外,脑袋里思考的却是如何摧毁这么一支剑士方阵,比如说弓箭集中攒射,重骑兵迎头痛击,轻骑兵两翼夹击……至少能有十种以上的办法,让我所在的阵列里一个会喘气的都剩不下。

哎,有我这么思考问题的吗?我是不是真有点变态?竟然嫌自己死的不够快,绞尽脑汁把己方团队给灭了……

毕竟是头一回兵种混合训练,场面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各兵种都想突出表现,拼命抢别人的风头。不是步兵冲到骑兵前头,别了自己的马腿;就是剑士方阵冲的太快,被后方掩护的箭雨射中。带队教官气的脸都黄了。

要说不愿意抢风头的兵种也不是没有,瞧瞧,那边一帮子背着弓箭的家伙多低调,低头缩颈、一声不吭。

那群可怜虫来自刚刚扩编的箭术系二期,生员组成包括未通过期末考试的差等生,以及新生中素质较低者、生性顽劣者、违规违纪受到处分者等等,可谓“群英荟萃”。

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上学期的圣光战队,同为校园垃圾,不禁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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