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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笑柄(一)

赤银矿为银白色,成品表面极易附着魔法元素,从而产生红色斑斓,故称为赤银。

由于矿质的不同,大陆上赤银的种类接近百种,其中有应用价值的不过10余种。赤银矿往往与其他矿脉伴生或共生,以颗粒晶体的形态嵌布于脉石矿物中,难以进行规模化开采,成品较为稀少。多数赤银是在铅锌矿、黄铜矿、云母盐晶矿的开采冶炼过程中回收的。

当前大陆上独立的赤银矿床仅有4处:北地赤银矿、褐谷赤银矿、熔浆岩山赤银矿与格里罅隙赤银矿。其中高卢帝国境内的格里罅隙赤银矿最为富集,开采历史最久的则是乌兰巴托公国的褐谷赤银矿洞,那里是大陆赤银业的重心地带,每年出矿量超过大陆总量的三成。

按照藏宝商会上一季的收购价,每磅赤银成交价在720—750个银币之间,价逾黄金。

因其良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易于抛光和造型,赤银是制造饰品、器皿和工艺品的贵重金属。但在多数情况下,对魔力较强的容纳和吸附性,使赤银成为应用最普遍的炼金材料。除了贮存魔力和构筑魔法阵之外,其最广泛的用途是在军事上,以之炼制的兵刃器械往往成为武者对抗魔法师的利器。

赤银武器之所以能破除魔法,原理在两方面。

其一,通过练金师的淬炼,大大增加了赤银武器吸纳魔力的能力,与魔法屏障接触时对接触点的魔力吸收,会使较弱的小型屏障在瞬间出现孔洞,从而对魔法师造成杀伤。即使是大型魔法屏障,也会在持续打击下产生波动,如果魔力源不能弥补魔力流失的速度,波动幅度将持续增大,直至整体结构的崩溃。

其二,高等练金师能够将微型魔法阵注入赤银器械,使其产生类似于魔法卷轴的效果,这类魔法器械通常为大型战争工具,在战场上的作用等同于中高位魔法师。魔法器械数量的多少是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力量的重要因素之一。现今大陆上最负盛名的魔法器械,是由前魔导法王、有“史上最强炼金师”之称的贝尔加罗大师铸造的紫焱魔龙与战屋,据传实际战力已超越了A阶武者。

历史上关于赤银的最著名的记载发生在大陆历三五00年前后,位于大陆中北部的维京王国拥有两个赤银富矿,富甲天下。维京王罗本七世骄奢无度,为了炫耀财富,他下令铸造雕刻有自己头像的赤银钱币,以代替金元在国境内外流通,这种赤银币在当时被称为“银罗本”。同时,为了保护财富,这位君主斥巨资聘请多位魔法大师,在王都银辉城修建了庞大的魔法阵,当其发动时,整座城市笼罩在巨大的魔法护罩之中,令所有外敌望洋兴叹。银辉城由此冠以“不落城”之名。

财富乃祸乱之源,数年后,维京王国的三个邻国联手挑起战端,联军势如破竹,连战皆胜,直抵银辉城下。面对荡漾着魔法光辉的“不落城”,联军取出了秘密武器——成箱的“银罗本”。这些赤银货币已经过炼金术淬炼,成为破除魔法的有效武器。数十万枚“银罗本”铺天盖地砸向银辉城,持续不断的攻击造成了魔法护罩的分解……

喜欢炫耀财富的罗本王被自己的财富所击败,“银罗本”砸垮了“不落城”。

——摘自大陆矿业公会内刊《神赐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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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丝姐来信了,她在信里责怪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去看她,并向我询问艾米罗和老贼的情况。哎,要说雅丝姐也真是的,最近我多忙呀,哪有时间理会她,而且,她咋不说来看看我呢。至于艾米罗和老贼两个警匪一窝的家伙,又不是我藏起来的,我哪知道他俩死到哪儿去了。

话又说回来了,岭北行省的到底是个什么鬼案子?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就不信了,这案情再邪乎能邪乎到哪儿去?难倒会比当年红雾森林地下石窟里发生的事情更凶险,更可怖?

至于他俩的安危,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艾米罗的实力摆在那里,较当年早已突飞猛进,就算再碰上噬魂术士级数的异类存在,也有一拚之力。至于老贼,别人就算死绝了也不会轮到他。与其担心他俩,我不如省点工夫想想如何管理战队呢。

我在回信中大吹大擂了一番,我告诉雅丝姐,我把圣光小队重新组建起来了,而且升格为战队,海恩叔叔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哼,那个条子副主管和盗贼小头目再有能耐,也没做到这一点吧?目前我的战队里精英云集、人才鼎盛,可不是当年老弱病残的5人小团伙能够相比,等毕业之后,我就把战队拉到冒险者公会去挂单,秉承海恩叔叔的遗志,继续从事冒险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当然,鉴于我跟雅丝姐的交情,我承诺她继续担任队内首席魔法师,并且给她留了一个分队长的位置。一个分队长管着二十多人,权力可是很大哦。我在信里特别声明,我可不是任人唯亲,象艾米罗这样的笨家伙,来我这儿最多只能做个组长,至于老贼,给他个编外队员的名额就不错了,没事少来队里搀和,可别把我的人教坏了。

雅丝姐很快回信了,显然她对我“篡夺”了队伍的领导权心存不满,没有明确表态将来是否会加入。不过,对于我拼命贬低艾米罗和老贼,借此抬高她,她还是很领情的,在信里大大夸奖了我一番,而且随信寄来了一袋冰糖什锦果脯。

啊呃,她是不是在鼓励我以后嘴巴更甜一些?

虽然我在给雅丝姐的信里大大风光了一把,但实际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战队长这份工作真不是人干的,瞧瞧我手头上这些事情吧:

我要提前一周安排战队的训练时间、下达通知、严格考勤、协调关系、找队员谈心、不定期接受校报的采访、接受大赛委员会的监督、每周参加两次战队长会议、在会上饱受其他战队长的嘲讽与白眼、回来后向队里传达会议精神,还要密切关注其他战队的人事变动与战术变化,第一时间作出判断,制订应对策略……

这些都是在正常课程以外的业余时间完成的,我现在连读书的时间都没了,吃饭和睡觉也只能插空进行。想想我以前过得多自在?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非要整这么一出,真是自作自受。

如果只有上面这些事情,我勉强也能应付得来。战队创建之初,难免杂务多一些,一旦各方面关系理顺,队伍管理步入正轨,我的负担自然会相应减少。

事实上,让我最头疼、最耗费心思、最无法容忍的,恰恰是战队本身。

我招收的这群队员,是一帮子什么人啊!

瞧瞧我们战队的个人战力统计表吧——

C阶六段以上:无;

C阶六段:卡特1名;

C阶五段:无;

C阶四段:彼德、格拉夫2名(这两人是跟随卡特出走的前狼牙组成员)

C阶三段:无

C阶二段:无

C阶初段:辰若羽、吉米等5人

无段位:55人

……

在魔砂大赛前八强的战队里,连C阶二段水准的队员都很少能获得上场资格(我在灰睛魔狼纯粹是特例),金鬃狂狮更是达到极端,上场队员必须是C阶四段以上级别。

即便是在黄斑飞蟋、红毛鬣蜥这类末流队伍里混日子,最低限度也得有段位。无段位就意味着没有战力,不会打你参加比赛做什么?战场上又不需要啦啦队。

综观二十支魔砂战队,无段位人员的数量是零,别说参加比赛,连报名参加战队的可能性都没有。

况且段位这东西,在军校里并不稀罕,就拿我们一年级新生来说,初入校时通过测评的就有一千三百人,无段位的新生只有三百多。而在高年级当中,没段位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在旁人眼里跟怪物差不多。

这样的“怪物”,我一下招来了55名,占到了战队总人数的八成还多,连我自个儿都有点纳闷,是不是全校的高年级无段位学生,全伙在此集合了?

帝国崇武之风甚盛,军校又是专门培养武者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进修了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之后,竟然连战力初段测评都通不过,武学资质可见一斑,处境更是可想而知。在各系、各个班级里,这样的笨学生都是被嘲笑和愚弄的对象,处处被人瞧不起。在教官们看来,这些人是班里的渣滓,除了影响到自己的教学业绩,一无是处;在其他学生的眼里,他们是白痴、是废物,有个比较形象的统一称呼——“校园垃圾”。

说来也巧,我们的训练场地本来就是块垃圾场,这下那些缺德鬼可有得发挥了,自从成立第一天起,我们战队就有了一个别名——“垃圾回收站”。

在灰睛魔狼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强烈的荣誉感与自豪感,几乎从每位队员身上,都能找到自信、开朗和坚韧不拔。

然而,在我这支圣光战队当中,大多数队员表现出来的却是自卑、怯懦、唯唯诺诺。最为头疼的是,由于饱受歧视,好些人已经锻炼成二皮脸,无论你怎么鼓励、刺激甚至于发火,他们总是那副开水不怕死猪烫的惫懒模样,简直是无药可救。

更让我郁闷的是,战队里还有几个智障,也不知怎么进的军校,或许是在学校里学傻了?由于他们几个的缘故,圣光战队又博得了“傻子战队”的美名。

第一次训练就把我搞得灰头土脸,由于我们是全校关注的焦点,我和卡特筹划了两个晚上,精心设置了训练环节。果不其然,训练时四周围观的竟然有好几百人。金鬃狂狮的训练也没这么火吧?被我们的名声吸引是一个方面,有些家伙一看就是其他战队派来起哄的。

训练开始了,卡特先示范了几次,然后带领全队进行冲锋演练,这么安排的目的一方面为了振奋大家的精神,另一方面也是向周围不怀好意的家伙示威。

队员们全都聚精会神听着讲解,做起动作来一丝不苟,跟着卡特大喊着冲上前去,

然后,整个战队躺下一半人……

我都搞糊涂了,这是训练啊!前面又没敌人,就算在战场上真冲锋也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吧?

定睛看时,有晃了腰的,有崴了脚踝的,有扭伤脖子的(也不知冲锋时为啥还东张西望),有掉了下巴的(据说是呐喊时嘴巴张的过大),有咬破舌头的(活该!让你训练时嚼口香糖),还有被旁边的队友踩了脚、碰了肋条、撞疼肚子的(跑起来刹不住脚),反正伤的五花八门,还都那么蹊跷,一个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翻滚。

我呆了半晌,差点哭出声来,卡特捂着脸蹲在地上,不忍目卒。周围的观众早就乐翻天了,有几个家伙笑的岔了气,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我们这支“垃圾回收站”的表现,比事先最差的预测还要惨不忍睹。

这下我们出大名了,傻子战队“在训练时勇敢的对着空气冲锋,然后全军覆没”的光辉事迹传遍全校。之后的训练日,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密集,最后甚至超过了魔砂赛事的观众人数。

大家都是来看笑话、逗乐子的,我们也的确没辜负他们的期望,什么笑话都闹出来了,有次两名队员训练时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我一时没压住,很快发展成第二分队和第三分队的殴斗,第一分队还算不错,没参与进来,只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当着近千名观众的面,整支圣光战队在训练场上掐在一起,乱的一塌糊涂,真是魔砂战队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奇观。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举座若狂,据说当时有上百名围观者由于小肚子抽筋(乐过了劲儿),被送往校诊所抢救。

从此,“六十三个傻子”的事迹风靡全校,我们战队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远远超过了其他战队那些明星队员。经过多方演绎,几乎每名队员都被对号入座,安排了种种糗事,其中绝大多数都毫无根据,是从一些老笑话里照搬过来的。

我自然是首当其冲,据说在校园里流传的关于“怪胎队长”的笑话版本,已经突破二十个。

说句公道话,经过了多场训练之后,我们的战术素养和配合也在悄然进步,只是受队员资质所限,这进步有些过于缓慢。按吉米的话来说,再有一百多年,我们差不多也能赶上金鬃狂狮。

别说一百年,我现在连一个月都没有,仅仅训练了两个星期,我们便被推上了赛场。

其他战队是每周一赛,而圣光战队要在暑假前的一个半月里打完二十场比赛,平均每周三场还多,看着赛程表,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首战对阵的是魔砂大赛排名倒数第一的红毛鬣蜥,近五个赛季以来,这支队伍已经拿到了五连冠(当然是倒数的),本赛季更是取得了九连败的惊人成绩,特别是上次据守天堑对阵灰睛魔狼竟然败北(那场比赛我大出风头),成为全校师生的笑柄。

我怀疑是校委会那帮老头子有意照顾我,首战弄来一个最软的柿子给我们捏。虽然我带领的是魔砂百年史上最垃圾的战队(校报语),可我打心里还真不怎么瞧得起红毛鬣蜥。一不小心打赢这一仗也说不定……

这场比赛被好事者冠以“山谷对决”之美称,取“巅峰对决”相反之意。这还算好的,更多的人把这场比赛称作“垃圾大比拼”。

距离开赛还有小半天,便有观众陆陆续续赶来占座,到双方队员入场时,山坡上黑压压全是脑袋,少说也有三千多人,金鬃狂狮与银冠天蟒的“魔砂德比”,人气也不过如此罢。

大赛有规定,每支战队登场人数不得超过一百人,对人数下限倒没有限制。事实上,从这条规定出台之日起,所有场次的比赛都是一百人对阵一百人,比赛那么重要,谁肯吃亏呀。

没说的,我们这次又打破了一项魔砂纪录,圣光战队总共上场六十三人。

我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六十三个傻子”的大名名扬全校,就算拿刀架在脖子上,估计也没人肯来充当第六十四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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