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楚大刀定了诡计,原本以为上山时天河帮既被他派人半途拦劫,就算最后能来也非迟到不可,哪知他们刚上来,便望见山顶平台上三面绣旗迎风飘扬,左旗写着“武功道德永垂不朽”,右旗写着“三个代表无坚不摧”,中旗大书“天河帮”,山风激荡,三面旗子呼呼作响,扶旗三人尽皆蒙面,立定旗下,纹丝不动。旗后站着数十人,虽然有男有女,有胖有瘦,但整整齐齐排成三行,个个正装谨立,当真是威风凛凛,杀气昂扬,哪有一丝受过拦截的样子?
楚大刀心下惊骇,不知派去拦路的帮众现下如何,此时却又不便相问,只得拱手道:“各位远来,楚大刀愧为地主,招待不周,未能尽谊,在此深表歉意!”一声大笑,对面一个中年瘦子越众而出,抱拳道:“好说,好说!贵舵早就招待过啦,款待之诚,举世罕有,此情此意,岂敢不报?”一声令下,两边分开,中间推出十数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精神不振,正是楚大刀所派帮众。黄河帮帮众顿时大声鼓噪起来。
那中年瘦子双手一拍,喝道:“献礼!”顿时便有两个大汉出来,把一个大箱子抬到楚大刀身前。楚大刀铁青着脸开了箱盖,但见光芒闪烁,心下一动:“莫不是天河帮知我在黄河帮中身居高位,故来行贿,这箱子如此沉重,下的本钱可真不少。”一时之间,不由得怦然心动,脸上便也笑逐颜开,口中说道:“如此厚礼,岂敢担当?先生有何吩咐,在下无有……”“不成”两个字还未出口,他眼睛已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看得真切,那箱中哪是什么珍珠宝贝,分明都是些刀枪剑戟在闪闪发光。
楚大刀兴致已减退了一半,忖道:“金银珠宝好说,这些兵刃送给我有屁用?朱寿良这小子到底安的什么鬼心眼?”随手拿起一柄单刀,却见刀柄上刻着“黄河帮”三个小字,他猛然省悟:“操,这是从本帮夺去的,朱寿良这厮故意戏弄我!”一股火气蹦上心头,他大叫一声,便要发作,忽然望见被擒帮众,想起一事,顿时暗叫不好:“这群家伙被俘虏之后,衣服帽子穿得好好的,兵器也没一个毁坏,只怕是还没开打,便******已统统活捉。对方大有来头,今日只怕要老掉!”想起鲁山舵主魏国梁即日便要提到洛阳升为香主,这副舵主的位子赖了自己好几十年,终于熬来了转正的希望,但这件事情如果办砸,帮主必然不喜,恐怕自己到时这副舵主的帽子也戴不牢。他心下暗骂:“难怪魏国梁这家伙自己不出手,故意叫老子来出这个丑。老子当时还说他强盗改了贼性子,难得要走了,发春心让老子立个功。他娘的是一心一意要提拔他的小侄子了。”这时刘绘鸥也看出了双方情势,心下骇然,低声对莫、叶二人道:“天河帮小试身手,十数名帮众被拿下,竟无丝毫反抗之力。待会必然有一场恶战,恐怕我们三人压不住场子,这可如何是好?”莫毅仁道:“你快去上厕所,放回信鸽,通知师父急速来援。”刘绘鸥依言去了。
眼见天河帮放了的那十几个俘虏缓缓走回本帮,低头含羞站在最后。楚大刀自知难敌,却也没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些帐暂且不算,咱们先谈正事如何?”朱寿良大笑道:“这个帐本应是本帮来算,看在楚舵主面上,暂且抛开。请!”楚大刀忍怒道:“请!”按照中华惯例,谈正事若不在床上,必然就是在饭桌上谈的。楚大刀原已在鲁山大酒楼预定了午宴,于是当先引路,众人列队跟在后面,都走进了山顶的鲁山大酒楼之中。六位比武代表蒙面隔离,独居一室,饭菜都由店小二送到房间,他们只管潜心运气,预备作战。
这边楚大刀吩咐餐厅大开酒宴,点了歌舞,上了酒菜,杯来盏去,宾主内心相斗,表面言欢,热闹一阵,楚大刀击掌呼哨,旁边早有人递上锦盒一个。楚大刀在从桌上推到朱寿良面前,说道:“朱先生,江湖上有言道‘和气生财’。咱们黄河帮、天河帮本属同源,多年误会越积越深,却又何苦?这一份薄礼,请转示贵帮帮主,黄河帮在花园口舔血多年,根基稳扎,搬迁不易,请他老人家千万见谅。”
朱寿良微微一笑,也不看锦盒中是何等宝贝,便给推回来,笑道:“江湖上有言道‘花花轿子人抬人’,楚先生天大面子,岂容朱某不成?但这是本帮大事,朱某奉令而行,不敢妄自作主,有负楚先生厚意,却是不恭了。”
楚大刀含怒说道:“江湖上有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楚某以礼相待,若能与贵帮和好,联手并吞天下,有何难哉?这等和两帮繁盛息息相关的大事,朱先生却如此薄情,莫不是自恃强大,瞧不起敝帮实力?”朱寿良仰天大笑道:“江湖上有言道‘说理扯不清,拳头打死人’,早说了按武林规矩解决,又哪来这么多废话?”
楚大刀拍案而起,喝道:“江湖上有言道‘兔子逼急会咬人’,难道黄河帮真怕了你们天河帮不成?”朱寿良霍地站起,相对而立,冷笑道:“江湖上有言道‘登高能望远,闭气好听清’,两边形势,楚先生莫非不知,还是好好计量计量吧!”楚大刀憋红了脖子吼道:“计量你奶奶的!”从身边两护卫手中抢过大刀,呼的举起,当头便向朱寿良砍去。
眼看这一刀便要把朱寿良劈成两半,忽然半空中伸过一双筷子,间不容发之际,将一柄百多斤重的大刀稳稳夹住。刀锋离朱寿良头顶不足两寸,他脸色仍是丝毫不变。楚大刀大惊,转眼望去,见持筷夹住他刀的原来是他邀来的公证人河南武协护法长老“中州无敌”葛城,忙叫道:“葛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葛城夹着刀,缓缓压到一旁,放在桌上,这才松手,说道:“楚先生何必动怒?既然说了比武决胜,那就按照武林规矩办事吧!”楚大刀无奈,只得依了,吩咐酒楼掌柜,将预定的练武场门打开,擂台、看台俱已事先安排妥当,黄河帮为今天这事原是做了不少准备,但楚大刀一想起早上拦劫之败,心下便惴惴不安,对取胜殊无把握。
当下入场,葛城与另一个公证人邙山派十方禅师坐在看台第一席中间。楚大刀、朱寿良分坐两边。其余各邸报哨探、两帮员工也纷纷入座。擂台上左边插着天河帮的绣旗,右边插着黄河帮的龙旗。一声炮响,葛城、十方禅师走上擂台,剪彩已毕,十方禅师高声道:“黄河帮、天河帮,排名无先后,两帮代表‘阳谷三叠比武大赛’现在开始。下面宣读最新文明时代比武规则,第一,拒绝血腥,弘扬先进。第二,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第三,招式文明,行为稳重。第四,公平交战,禁止用毒。第五,光明正大,遵从号令。第六,蒙面出场,亲朋避忌。第七,禁止吐痰,谨防恶口……”一共列了十八条,这才结束。葛城又代表中华武协向广大群众致以热烈的关怀和诚挚的问候,随后朱寿良、楚大刀各自上台发言,抒发天河帮、黄河帮长年的友情,再次声明此番争斗绝不损两方的友谊。一连讲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握手问候,锣鼓震天价响起,这才到了双方代表出场的时候了。
店小二忙碌起来,搬了六张椅子,分放擂台两边,一边三张。台下楚大刀唤过莫毅仁、刘绘鸥、叶飘零,低声道:“江湖上有言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咄咄逼人,声势不小。你们千万要小心在意,待会谁先上场?”叶飘零道:“在下不才,便打这个头阵吧?”莫毅仁道:“不行,叶师兄武功远胜我辈,宜为押阵,待我和刘师兄先上,尽量游斗,耗其功力,叶兄再来一决而胜。”
楚大刀道:“此言有理。如此烦莫少侠打第一阵,刘少侠打第二阵,叶少侠打第三阵,凡事多加小心,胜负无妨,最重要的是不要伤着自己。”三人听了,心下都是一阵温暖,当下欣然登台,莫毅仁坐在最左,首先出场,叶飘零坐在最后。
一声炮响,对面坐的一个身材姣好的蓝衫女子跃起身来,提着峨嵋白水刺,飘落台心,望台下施礼。莫毅仁蒙面扶刀,缓缓向前,说道:“请多多指教。”退开数步,单刀斜指向天,左手成海底捞月状,正是伏牛派“老君刀法”的起手式。那女子微微欠身,峨眉钢刺微微抬起,却不进袭。莫毅仁大喝一声,陡然抢近,一刀往那女子右肩斜劈下去。那女子低眉垂目,斜抱水刺,丝毫不加理会。莫毅仁这招原是试探,刀未及身,人随刀走,转削其腰,忽地侧转过来,上下左右,纷飞翻滚,一连攻出十八招。他每一招都在试探那女子功力深浅,因此每到离女子半尺之处,便已收回。那女子也真耐得,识破其意,竟是不闪不架,连一双清澈的眸子都不眨上一眨。
莫毅仁心下着恼,仍用虚势,矮身斜劈,忽然圈转,化作“乾坤一掷”,刀尖直指那女子咽喉,却忽然化作实招,口中大喝道:“你再不架,必然命丧刀底!”那女子呼哧一声,陡然之间,已由极静化作极动,脆步后滑,便似有根无形的绳子牵着她后心一般,姿态说不尽的优美秀雅。
莫毅仁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心下暗喜,凝身站定,正要变招。那女子后退之势忽止,折而向前,翩若惊鸿,从天而降,早抢到莫毅仁身前,两人头脸相距不到半尺。莫毅仁大惊,连忙退后,那女子提起峨嵋水刺,只在他面门前晃动。他刀在外门,无法收回防护,急忙向右斜身窜出。那女子旋身直上,漫天闪起一团蓝影,直瞧得莫毅仁目眩神离,忽然那女子半空中倒转身来,一点白光直奔莫毅仁面门而来。他忙后退,手中刀被峨嵋水刺一搅,顿时脱手,那女子滑退数步,盈盈站定,不发一声。场中陡然寂静下来,只有莫毅仁那柄单刀卡在她手中水刺之上,兀自滴溜溜的旋转不休。
良久,看台上才爆起一声喝彩。眼见这蒙面女子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转瞬之间制服对手,身形招式无不潇洒轻灵之极。众人神思急转,忽地醒起:“这是华山派的‘引凤乘龙剑’,原来天河帮招到了华山派的高手!”
莫毅仁空手站在擂台上,又羞又怒,蹂身复上,双手往空中一阵乱抓,使开一路伏牛派“云龙探爪”,如暴风骤雨般向那女子攻了过去。那女子身形来去,缥缈清幽,莫毅仁却哪里挨得到她?一连十数招,莫毅仁愈加恼怒,双掌并排,用尽平生之力推了出去。但听得呼的一响疾风翻涌,擂台两边的旗帜一齐哗啦啦伸展开来,两壁厢夜明珠一齐坠地,摔得粉碎。
众人眼前一黑,顿时哗然,他们见那女子应付莫毅仁,举重若轻,大是挥洒如意,只道莫毅仁武功不过尔尔,哪知这掌力之强,一至如斯!这时众人双目不能视物,连忙侧耳倾听,只听得莫毅仁一声闷哼,却无女子发出的声响,一时心下尽皆焦躁,不知台上谁胜谁负。
忽一人晃亮火折,豆大的光芒往擂台上一照。众人大喜,不顾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尽皆奋起目力,凝神往台上看去。朦胧中见得莫毅仁站在台心,双手抱胸,身周真气弥漫,台上劲风环涌。众人一齐震于莫毅仁掌力刚猛,却不知那女子到了何处。猛然间抬头向上,才见那女子离地三丈,足底下紫气急速喷涌,如踏祥云,竟已滞留在空中!
----------------------------------------------------------------------
作者的话:数年以来,飘零只是默默更新自己的作品,从来不与读者交流,也从来不去为自己的作品作什么宣传广告之类的事情,虽然加入了vip,但从来没有把任何章节上传到vip书架上去。今天还是首次在此和读者交流,先向这么多年来忍受着飘零的更新速度和郁闷的小说情节的知己们致歉了。
《飘零传奇系列》完全源于生活,仅仅略有加工,说得好是人生百态,说得差也是青春呓语,或诟病其情节平淡,人物平庸,但飘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今的现实生活本就残酷,而本书虽夹杂了大段搞笑内容,但想来也只是苦中作乐的黑色幽默而已,毕竟通篇绝非属于休闲娱乐一类,无法让各位读者放松,因此还望诸位海涵。飘零一直都在坚持“文以载道”,希望用自己的十指,敲打出少年人最真实的成长历程和心路轨迹,希望能让后来的弟弟妹妹通过反思吸取经验教训,更好的把握自己的人生。因此飘零虽然看到一大堆靠速度堆积人气,靠意淫积攒名声的作品心下也稍感失落,但在此仍坚持不求点击,不求投票,只请诸位若认为本书还有一些意义,便在现实生活中多向自己的朋友们尤其是弟弟妹妹们推荐本书,在此深为致谢,也盼诸位多多留言,对本书写作多加批评指点,对未来情节发展多提宝贵意见。飘零第一次在书中向诸位留言,干扰之处,尚请见谅,希望大家从《飘零传奇》和《飘零诗词集》得到自己所需,飘零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