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易这时在云水轩出现,令我猝不及防。
自那日在御花园与他决裂后,我再没离他这样近了。我挣脱开他,重心不稳加上酒劲倒在地上。
“你醉了。”他说着将我扶到竹椅上。却不肯起身,只是凝视着我。我从他身上闻到了酒气,荀易大概在宴席上也喝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我想躲避他炽热的目光。他今日的气场,与平日有些不同。
“你出宫,就是为了看他?”他指着那座新坟。
荀易,阔别多日,我终于再重新见到了你。这些天来的冷淡与不闻不问,
“是我对不起他,如今他不在了,我只能这样缅怀他。”我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呆呆的说道。
“这些天是因为他你才不见我的吗?当初在御花园与我说那种话,是因为什么?”他死死地握住我的双肩,劲很大,握得我生疼。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这近一年来对我的怀疑怨怒与不解。他一定喝了不少酒。在平日里,从未见到他如此时疯狂。
听到他的怨,我心里满是委屈。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却不懂,该要我如何对你表达我的心意,你才能明白呢。
“为了你,我杀了至交,日夜在痛苦里挣扎。只是因为你的野心!”
然而他说:“杀云三皇子,是为了我?荒唐,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与敌国的人勾结,妄想夺权,难道是假?”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起那晚我听到的对话。
荀易默然,闭上了眼睛。
他默认了。之前还理直气壮的质问我的人,此刻一言不发。真是讽刺。
“我承认,云戟斐对于我,确实重要。你与他相勾结,皇兄早已知道。我求皇兄不杀你,但是因为保全你他必须死。我的确喜欢你,但是我们,在我听到你要篡权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了。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不臣的想法。你我之间,不要爱不成反成仇。”我侧过脸去,不想对上他的眼睛。说这一切的时候心很痛,却很冷静。
沉吟片刻,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咬着牙说道:“南迁羽跟你说了这些,你就信了,全然没有问过我真假。我不值得你信任,你却无条件地相信你那所谓的好皇兄!他才是令你痛苦的始作俑者!”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推开他,站起身。“荀公子,爱情永远要排在国家后面,我是金国唯一的公主,是未来金国的主人,我怎能嫁给一个觊觎我江山的人?早些年有道士说你会对金国不利,而我不顾此与你在一起,得到的却是你的背叛。你和皇兄素来不和,然而他并未中伤过你,你又怎么可以这样诬陷他?”
荀易冷冷的听完,低声叫了我的全名。他很少这样严肃的叫我,我转过身正对上他的怀抱。他一把将我按到竹椅上,借着醉意覆上了我的嘴唇,伸手便来解我的衣裳。平时温润如白玉的公子此时如一只猛兽,我害怕极了,却被紧紧压在身下使不上力气,任凭我怎样挣扎只是无用。我闭上眼睛,任凭荀易向下吻到我的脖子和肩膀。但又无计可施,就放弃了挣扎,心里头绪万千觉得难过,便留下眼泪来。荀易感受到我的眼泪,竟停止了动作,伸手为我擦去眼泪,他自己竟也留下了眼泪。我从没见过他落泪。我哭得更加厉害。他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并不再做什么。
“荀易。你我至此,恩断情绝。”我被他抱着,面无表情得说道。
他并不做声,只是抱我更紧。然后为我穿好衣服,也并不看我。我起身理好衣裳,回头看到的是荀易默然又刚毅的身影,在凉风冷月中凄然孤绝的站着。然后决绝的转身,往宫城的方向走去。然而此时却旧病复发,晕了过去。
终是荀易将我送回的绛云宫,只是皇兄在那等我多时了。见荀易将昏迷的我送回,色有不快:
“荀易,你把她怎么了?”
“殿下,这不是我期望的,却是您期望的,您还质问我做什么呢?”荀易冷冷答道。
殿下一时语塞。
“微臣告退。”荀易行完礼,样似毕恭毕敬的退下了,然而,他的眼睛里,满是恨与不屑。
天生尊贵的王者气度,毫不掩饰。
金笙箫看着熟睡的妹妹,若有所思。
是夜,一个身披紫裘的人用快的像风的速度,进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