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花园小区,十一栋701室。
李卿在家,今天上午有课,但是她没有去学校,请假理由是“花一天为梦想奋斗”,委婉的告诉辅导员她去公司了。她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茶几上翻着铭晋公司的网页,她自恋的反反复复的看着广告各个版本各个细节。听到门铃后她起身去开门,来人微微一笑,“今天闻名梧声大学的早餐四人组散架了?估计只有李颉昊还在吧?”
“也许他今天也不想去了。”
金惠羽没有换鞋,直接走进李卿家的客厅。李卿的沙发上是欧蓍和苍澜,欧蓍一副懒洋洋的姿势斜靠在在沙发扶手上,玩着手机上的神庙逃亡,眼睛燃着赤焰就像永远不能熄灭,苍澜还是一身黑色劲装,这个银发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襟危坐着。。看电视,赩被解下来竖起靠在沙发上。
他们按照金惠羽规定的时间撤退,到这里集合,但是来到这里等了快八个小时,金惠羽,他们卞城宫的判官大人辞洛才出现。在进这房子之前他们又在防盗门前等了二十分钟,没有敲门,两个人安静的站着,用欧蓍的手机看着电影,李卿从电梯里出来,欧蓍愣了一下,还以为刚才被她打伤的女孩换了件衣服,但怎么会换睡袄呢?接着才想起她应该就是辞洛所说的那个姐姐。
进到屋里后李卿给他们各倒一杯茶,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比如“你们坐沙发上吧,不用换鞋。”“这种太平猴魁可以吗?或者铁观音?”“看电影还是看综艺节目呢?”她不问他们是谁不问来做什么,很自然倒茶递遥控器,她看着电视,快凌晨一点的时候回房睡觉。八点的时候这家的女主人起床上班,欧蓍展开一个里世界,女主人从出卧室到洗漱整理到出门,都没看见家中出现两个来路不明的年轻男子。
八点半李卿起床,穿上一件堪称雍容华贵的大衣,整个人从一个大一女学生变得容光万丈起来。她来到客厅坐到现在,脸上没有任何焦急和疑惑,还是不问他们是谁不问为何来这里,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一切。
“上午好。”金惠羽对三个人笑笑,“起来得都挺早。”
“他们两个应该没有睡。”李卿说。
“一直等着你来,”欧蓍对金惠羽说,“在此期间苍澜看完了一部电影和它的重播。”
“还需要等谁来吗?”李卿问。
欧蓍和苍澜把目光放在这个女生身上,但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坐姿,仿佛无关紧要,无论是这个问题还是这个人。
欧蓍和苍澜并不认识李卿,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两名卞城宫的官员刃鬼都未在她身上看见什么过人之处,除了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晚上苍澜默默地看电视的时候欧蓍忍不住猜测,她会不会是楚江宫的倒向卞城宫的委质类?或者卞城宫派出来的探子,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亡灵知道了什么,卞城宫的中阶高阶鬼司他都认识,没有这样一个人,他接触过的鬼吏中也没有她,这样好看的女孩若是曾经出现在他眼前他是不会没有印象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看见李卿后欧蓍觉得这句话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他心目中美女排行榜上的每一位都要降一个名次。
李卿的确是一名难得一见的美女,她和妹妹相貌相似,但姐姐比妹妹看上去要更光彩夺目,仿佛身上都有着淡淡的光晕,若是在月夜那就是连月光也被她吸收,然后幽幽的混合花香散发出来。欧蓍想着,接着又想到他打伤了这个女孩的妹妹。。不过,是真的妹妹吗?
金惠羽坐到旁侧沙发上,两个男生立刻认真警觉起来,欧蓍的坐姿也变了,看来金惠羽相比于李卿在他们心中要有地位,而且地位不低。
没人回答,李卿倒也不生气不觉得尴尬,她拿起树瘤紫砂壶到饮水机旁接些热水,然后把凉掉的几个茶杯灌满,她不懂煮茶的技艺,总是这么随便的用着讲究的茶具。
“我们需要等人。”金惠羽说,她到茶几旁端起一杯茶然后坐回了沙发上,不知何时她的手上多了一块温润如玉的蕉叶白端砚。金惠羽把茶倒进砚里,这可不是要砚墨书写,一来热水伤润损墨,二来金惠羽的砚面上并无任何墨。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砚面上的鹦哥眼涌出黑色的墨来,墨不断扩散未经磨制便于茶水混合均匀,金惠羽倾斜旋转着手中的端砚,水面与砚壁交界处出现点点微粒的亮光,它们向涌出墨的鹦哥眼聚集,成为一块类似钠在水中融化燃烧发光的白色圆球,然后快速飞升砸上了客厅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啪”的一声玄关旁的灯开关被一股力量打中,灯灭,白光球边返回边燃烧,最后只剩一点拖着燃烧的尾部钻进砚面消失。
客厅暗下来,窗帘还开着。
今天这个城市被阴郁覆盖,现在大雾的浓度有所降低,但是没有消失的势头。
梧声,这个美丽,富于吸引力的,古老与青春的戏码终日交织上演的城市仿佛在这一场大雾中沉睡。梧桐带着被驱赶的造势落叶纷纷,在冬天没有新叶,没有前赴后继的生命。那些常青树木却仍展现着盛夏的绿意,犹如巨人倒下,代替他成为支撑起这个世界的支柱。
这时的砚面平滑如镜,有着客厅吸顶大灯的投影。
接着投影也消失了,金惠羽——卞城宫的判官大人看着镜面说:“酆都司说她将带一个新人来。”
苍澜的的表情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酆都司也出动了。”
“流莺应该好好呆在‘家’里的呀。”欧蓍说,但又理解般的补充,“不过,谁都知道她可不怎么安分。”
“新人?指的是。。”苍澜说。
“新一个来到楚江宫的我们的成员,还是某个刚上任的的候选者?”欧蓍猜测着,“我们昨天已得知悠晖战死,那这一个新的人是新上任的刃鬼?”
“是的,而且酆都司说,她也已经直接将这个新人任命为首席刃鬼,你们的组长,来接替早就该腐烂的悠晖。”
“是谁?”苍澜问,他的职务与卞城宫的修罗场相关,他想知道是哪一个候选者进入了刃鬼七人组,来证明自己之前的眼光。
“我不知道,等门铃响吧。”金惠羽说。
李卿看着茶几上小小的金属片,又把目光放在另外两个男生身上,她把一侧的头发抚到耳后,问出了第一句相关的话:“你们,有谁见过我妹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