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就强拉着被怨念缠身的花错遁了。
珍珠杵在原地没有动,神情警惕地看着璇霄。
璇霄走过来,一向傲岸从容的他,看上去竟然有些局促:“朵朵,几天没见你来上课,还好吗?”
某朵也口吃得厉害:“我我我,我挺好的……呃不,我不好……呃不,我现在好了,不是故意跷课……”
璇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
一片树叶落在了她的头发上,璇霄伸出手去,像是想帮她把叶子拿下来,但他伸了伸胳膊,迟疑了一下,又放下了。
珍珠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璇霄,此刻见到两人间这暗潮汹涌的情势,不由地更加紧张起来。
某朵咳了咳,扯着嘴角笑了笑:“师傅,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我跟珍珠继续遛一遛。”
璇霄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多保重。”然后真的走了。
某朵看着他从身边,飘然擦肩而过,挥一挥袖,仿佛有着不带走一片云朵一般的利落。
但是他走出几步,又踌躇了,站在原地半晌,思量一下又转过身来,回头见她正巴巴地望着他,心一下软了,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某朵心一慌就开始胡言乱语:“啊,我们还没说再见是吧?好吧,师傅再见、byebye!”
璇霄苦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浅浅地说:“再见。”这次是真的走掉了。
某朵站在原地想开口叫住他,却又欲言又止,只能目送着他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回到天凤宫,陛下要闭关七天,风音和邱析忙得不见人影,某朵心里顿觉堵得慌,又不知道做什么好,于是又爬上床睡觉了。
夜里,她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又觉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难受得很。
勉力支撑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珍珠同志听到响动,飞快地蹿上了床看她,用冰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滚热的额头,暗叫不好:朵朵发烧发得好像很严重啊!
它急忙蹿到邱析房里使劲地拱啊拱,把他给拱醒了。
邱析一睁眼,就见公主的宝贝猫着急地冲着他咪呜大叫,又不停地用爪子指着某朵的房间。
邱析急忙起身过去一看,发现自家公主浑身滚烫地躺在床上,连忙叫风音去宣御医。
某朵只觉得自己一直迷迷糊糊的,几乎烧得糊涂了,头疼欲裂,浑身都快烧着了。
浑浑噩噩间忽然身旁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冰袋,她伸手就抱着了,终于觉得冰凉清爽一些,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半夜,醒过来一次,看见珍珠跑到门外冻得哆哆嗦嗦,然后又飞快地钻进被窝,给她降温,过了一会儿,又爬出被窝,冲到门外……朦胧中,她又想起了那本古代八卦杂志《世说新语》里那个把自己冻凉了给老婆降温的荀奉倩的,差点儿就哭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珍珠,天凤宫在夜里很冷,你这样会把自己冻坏的……我吃过御医开的药,应该一会儿就能退烧的……”说完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夜,某朵一直烧得不省人事,昏迷中偶尔会哭着叫帅帅,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可怜巴巴地叫小夜、楚涟……
等到略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也不想睁开眼,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忽然不知从哪儿伸过来,轻轻地抚上她的额头。
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紧紧地攥住了那只手不肯松开。
那只手是那么强壮而有力,给她梦中所渴望的安全感,她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清晨,她终于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怀中的珍珠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勉力对它笑了一下,以示安慰。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一只大手——原来这不是梦境。
慢慢地抬头,顺着手臂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璇霄正靠在床头向她微笑。
她忽然就又想哭,抽了抽鼻子忍住了,问:“师傅,你怎么来了?”
璇霄微笑道:“你父皇在闭关,师傅就不能来看看你了?风音和邱析也守了你半夜,我让他们回房休息了。”
璇霄坐在她床头,给她削着水果,削一会儿水果,又放下水果刀握着她的手,这么看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微微笑。
她看着他,心里觉得很安定……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某朵觉得神清气爽多了,放下心来的珍珠,又开始在房间里蹦蹦跳跳,心里却在罗哩罗嗦的吐槽:我说这位上仙,你已经可以把我家女主人的手放下了……朵朵你也真是的,真不识货,我的手比他好看多了,又温又软又性感,竟然不抓我抓他……
就在这时,房门口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某朵转头一看,门被推开,紫嫣和青萝正提着一罐汤走了进来。
“哎呦喂,朵朵你这是怎么了?”紫嫣疾走几步来到床边,伸手就摸她的额头:“怎么说病就病了?瞧瞧这小脸白成这样……呃,还好,烧退了。”
“没事啦,小感冒而已。”拉着紫嫣在床边坐下,指了指她手里的汤罐:“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看见璇霄也在,青萝一愣,随即上前盈盈一礼:“青萝见过璇霄大人。”
上任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主动退了下来,可现任国师玥琅是他的弟子,于公于私,璇霄也受得起她这一礼。
璇霄点了点头,虚扶一把:“青萝不必如此多礼。”
紫嫣也向璇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打开手里的汤罐:“这可是我亲手煲的汤,朵朵,现在想尝尝吗?”
“好啊,能让花女王下厨,感觉太荣幸了!”见她起身,青萝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背上。
紫嫣口不对心地说道:“别臭美了,也不是专门为你做的,我给自己煲汤,顺便多煲了一点儿而已。”
青萝瞥了紫嫣一眼,在旁边摇头叹息:“有些人啊,别看她整天跩得跟什么似的,可惜就是长了张刀子嘴,这种性格很不好。既出了力,还讨不了好,你不觉得特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