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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纸老虎(11)

8月初,当摩尔的购买权期限结束时,卡内基不仅扣留了摩尔的100万美元的购买权款项,而且还扣留了弗里克和菲普斯额外支付的17万美元。按照卡内基的说法,他也很烦恼,因为他事先并不知道是摩尔在试图收购;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发现弗里克和菲普斯已经做好了安排:如果交易完成,他们两个就可以分得500万美元的股份红利——两个人当然愤怒地否认有这件事。双方都举出了一些经过精心挑选的证据来为自己作证。卡内基说他事先不知道计划收购者是摩尔,这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绝对不会让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财团来收购自己的公司的,而他要求摩尔为获得购买权而支付的巨额款项也与他对摩尔的不信任是一致的。此外,参与这个交易的人范围很小,而卡内基又是一个事无巨细的人,所以他想不知道谁是购买方还不太容易。另一方面,毫无疑问弗里克和菲普斯确实对股息分红做了一些令人生气的安排,但这并不是秘密,因为他们已经在较早给卡内基的一封电报中做了说明。假设卡内基当时就提出反对,他们就会放弃。不管怎样,与卡内基在修建几座大桥时的所作所为相比,这些事情都不能算是过分。

弗里克与卡内基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恢复过。关于焦炭价格的争议让他们的关系最后破裂了。卡内基要求弗里克焦炭公司按照每吨1.35美元的永久价格提供焦炭,或者是按照低于市场价格一半以下的价格提供。虽然弗里克承认他与卡内基讨论过此事,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一个合同。正如弗里克指出的那样,虽然焦炭公司以他的名字命名,但他只是公司的一个少数股东,没有权力代表公司签订这样的合同。此外,为了钢铁公司的利益而抽取弗里克焦炭公司的利润也违反了焦炭公司规定的股东义务。弗里克本身的做法没有什么错,但卡内基却认为他的这种姿态是“战争宣言”——这也在弗里克意料之中。

(本页插图文字说明:原书212页

钢铁大亨:安德鲁?卡内基(19世纪90年代末)

卡内基立即写信给那些与他关系最近的合伙人以及施瓦布,说弗里克必须离开,而他也将前往匹兹堡负责赶走弗里克。在另一方面,弗里克也确实没有兴趣再待下去;他立即递交了辞呈并离开公司短期度假。但是卡内基现在已经处于全面进攻的状态,他下决心不仅要锁定焦炭的价格,还要控制弗里克焦炭公司。他的武器是“包铁协议”——这是1886年汤姆死后他与其他的合伙人签订的。这个协议允许根据四分之三的多数票开除一个合伙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开除的合伙人只能得到他所持股份的票面价值;这就意味着弗里克将失去他所持股份的合理市价的80%。

卡内基推动完成了这次开除弗里克的投票。这明显是一个报复行为,因为弗里克已经辞职了;只有菲普斯和其他少数几个股东拒绝在决议上签字。1900年1月初,当弗里克度假回来时,卡内基亲自给他送去了最后通牒:要么按照他的要求签订焦炭供应协议,要么根据“包铁协议”被开除。门外有人听到弗里克的咆哮:“多年来,事实已经让我多次确信,你的身体里没有一根骨头是诚实的。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一个混蛋小偷!”至于弗里克是否真的把卡内基赶出了房间,则存在着多种不同的说法。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和直接沟通。

事情的结果是,卡内基被迫做出了几乎是全面的退却——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弗里克把卡内基告上了法庭,要求公正地评估他所持股份的价值。法庭很快就给出了裁决:这个“包铁协议”本身就是无效的,也不适用于弗里克,法庭也未曾支持过这种协议。弗里克的律师还要求法庭查阅卡内基钢铁公司的账本和记录,一些有胆量的记者于是开始公布有关该公司获得超额利润的细节——当时美国的钢铁关税非常高,而这正在受到国会中民主党人的攻击。卡内基和弗里克都收到了许多人的请求和呼吁,要他们停止这种愚蠢的做法——其中,能够左右政局的共和党人马克?汉纳和乔治?威斯汀豪斯都是亲自向他们施压。

3月,二人最终达成了一个解决方案,弗里克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一个新的公司——卡内基公司成立了。这是一个新泽西控股公司,公司资本的市场总值为3.2亿美元;其中一半为年利5%的债券,另一半为股息5%的股份。原公司所有的股份都按上述一半对一半的标准兑换成新成立的卡内基公司的债券和股份。卡内基公司是一个纯粹的控股公司:它持有焦炭公司、钢铁公司以及其他12个与钢铁相关的公司(大多数规模都比较小)的股份,从这些公司中获得股息以支付它自己的证券的利息。卡内基仍然是真正的老板,但是那些长期受他压制的合伙人们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发薪日”。菲普斯每年得到的债券利息和股息就将近180万美元,弗里克的收入也将近100万美元;而卡内基自己的60%的利息收入就高达96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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