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看了看却尘思,手心里冒出了一点点的汗,却尘思愆释平放,嘴角清浅勾起一丝笑意:“怎么,还来么?”说完,他猛然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劈过去,黑无常右手放在左耳边,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一丝风从耳边擦过,冰冷的剑气……
“白无常,你快去帮着那些人,李定言要破阵了!”黑无常猛然回头,见到李定言挥舞着常胜戟在整个匈奴阵营里畅行无阻,猛然叫了一声。白无常黑色的眸子看了一眼黑无常,刚欲转身,就看见一个孔雀色的身影落在了白无常的前面:“想走?二打一不是什么好兆头哦~”一袭孔雀服,蓝色的孔雀光熠熠生辉,头上的孔雀冠垂下的珠帘遮住了一张脸,一双孔雀眼看着却尘思。“呀,好久不见了黑孔雀。”白无常戏谑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黑无常,“现在呢?”
“想走,后路不通。”却尘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前路,也不准你们踏入!”一瞬,抬脚冲了上去。黑白无常眉头一皱,轻轻念了一声咒语,只一瞬,黑白无常邪招连出,却尘思挥剑断念:“平清黯涩掔光极!”左手猛然抬起,在愆释上划了一道血痕,右手剑指一竖,猛然将剑上抛,只见一把蓝色的剑冲上九霄,天空上,佛印乍现,天空之上,黄沙漫天,突然冲出了阵阵剑气。黑白无常不敢轻敌,连连躲闪。
“白无常,你找个空子冲出去,李定言不能不管!”“可是……”白无常墨蓝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黑孔雀。“呵呵,一个魔去收拾一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黑孔雀讪讪笑,“还不如……一个妖,一个神……去收拾你们两个……”一双孔雀眼看着不远处的却尘思,笑了。
却尘思愆释落地一瞬,却没有抓住剑柄,“桄榔”一声,愆释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已经僵硬的几乎动不了了……
黑孔雀略带笑意。他不知道却尘思发生了什么,只是戏谑的笑了一笑:“你这么紧张?”“不是……”却尘思背过手去,左手死死掐着右手的手腕,一道青色的血管爆了出来,手上的青色的血管在他苍白的手上很明显,而且,还有一种似乎想要蔓延开来的趋势,“我只是没拿住……”他挤出了一个笑,很僵硬的笑……
黑白无常瞅着这个空当,猛然分两个方向冲了出去。黑孔雀操起绿绮琴,猛然一划,“哗啦”的琴声冲了出去。白无常只是退了几步,拿起一把剑冲了过去。
他们商量好了,黑无常亲自去会会那个“半死不活”得却尘思。
黑无常轻笑:“怎么?看到我如此紧张,剑都拿不稳了?”他弯腰,拾起了那把愆释,“啧啧,这剑不错。”他抹黑的眼睛看着却尘思苍白的脸颊,还有他额头上有点发青的地方……
却尘思“啧”了一声,左手的小手指轻轻化出一道剑气,在手面上轻轻划了一下,“滴答”一声,手上的血顺着手滑下来,滴在了却尘思的身后,青黑色的……
“废话少说,纳命来!”黑无常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手上收敛气力,猛然一掌挥了出去,掌劲沉重,冲着却尘思的天灵盖劈过去。却尘思眼眸一凛,猛然抽出右手,愆释从黑无常的手里飞了出去,黑无常一瞬分神,却尘思提剑猛冲。
“谁知道,鹿死谁手呢?”却尘思冷笑,愆释银光闪,黑无常只感觉银色的光,冲着自己的眼睛就冲了过去。
那光……好像和李定言的常胜戟是一样的颜色,白的刺眼,白的让人措手不及……
——镇国将军府。
天气一天天变暖,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苏晚晴从马车里出来,头上的长发散散的披在脑后,手上血红色的油纸伞上沾满了雨珠。她眼眸轻轻低垂,手里的玉笛闪着青色的光。那笛子,是却尘思走时落在红木桌子上的。她当时准备给他收拾了,却见那笛子突然飞起来,插在了自己腰间。她似乎想起了他经常说,羽月最喜欢听他吹笛子……他的好友也是如此。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你的好友到底是谁,怎么你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他低头,摩挲着笛子:缈月……眼里却滴下一滴泪,滴在了一个笛孔里,发出轻轻的“叮”的一声……
她想起的,是几幅画,其中一幅画上是一个粉衣缥缈的女子,头上棕色的长发和却尘思有几分相像;黑色的瞳孔里柔情似水,柳叶眉细细的,弯弯的;粉红色的嘴唇,还有点点桃花色的指甲色;头上的儒冠也是粉色的,头后,是四支发簪上飘摇着粉色的发带……她笑,笑得甜美,底下的落款,是却尘思娟秀的字体:某年某月某日,赠予缈月好友,聊表思念及愧疚之心,念过往,历历在目。白丁好友,吾之愧也,望好友莫要伤悲。禄苑主与汝婚期将至,吾不好打搅,念好友昔日之情,尘思在此谢过。勿念。一枚红色的印记红的刺眼:那似乎是几滴血,只是被几枚印戳给掩盖了。苏晚晴那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在摇曳的灯下,提起毛笔写下这几行字的时候,心碎的痛楚……
“晚晴,你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响起,苏晚晴猛然回头,却看见羽月手里拿着一个纸卷,上面是细碎的梅花绸带。“这是……”苏晚晴看了看羽月,问道。“呐,我看你每次都对着那笛子发呆,看,这张纸上面有尘思的画,我觉得你是想他了吧?”羽月笑了笑,把画递给苏晚晴。苏晚晴把笛子交给旁边的人,纤细的手指抽开绸带,一幅画瞬间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画上,是一个一头棕色头发的少年,身上白色的僧袍衣袂飘飘;长长的马尾上面是几支檀木发簪,还有一个黑色的祥云发带;右额头上的头发绕了个弯,轻轻被风吹起,有些飘逸;一对儿蛾眉,底下是一双深绿色的眼眸;纤细的手指上握着一串白色的菩提念珠;嘴角清浅含笑,轻薄的嘴唇;右手胳膊上还有一个拂尘,身后,是一大片红色的桃花林,片片桃花落在他的衣服上,妖艳而又不失纯真。底下的落款,是几行诗,那字很有力道,似是愤怒,又似是痛心:
问哪朝情生依依,问哪朝长歌叹息?百年身已,再逢时清雪沾衣。
最后的三个字,却是狠狠的在苏晚晴的心里打了一下:却尘思。
突然,一阵风吹来,头上的桃树突然晃了晃,几朵花飘落下来,未及地,散开了,恰巧散在了却尘思的画上,花瓣上还带着点点雨水,在画上轻轻晕染开,使得却尘思在画里,更加妖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