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乘着风来到佛前,不为与你厮守的情愫,只愿你得到幸福的箴言,随缘而来,缘尽就去,去留之地随天意。
我笑着目送莱恩出门,但我并没有如约而至窗前,我躲在窗帘的后面看见莱恩三步一停留,五步一回头,眼里充斥着失望直到月光都消散在他的背影里。
我走出窗帘的遮掩,望着那条一直延伸到黑夜里的长路,“对不起,莱恩。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只能送你到夜的另一端。有一天,你找到了属于你的月光,希望那时我们还能相视而笑,了然于胸。”
楼下的路灯忽明忽暗,灯光倾洒在一个身影上,他似乎一直伫立在灯下,不知站了多久,望着楼上。我看到的是穆箫,他还没有离开。顺着灯束的方向,他慢慢向楼里走来,我感受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脚步声静静地停在了我的门口,而我也像被磁场吸引了一样,不自觉走到门口,手在门锁上碰触了又离开了,听从着自己的心,向往着又惧怕着。
希望听到门口发出“咚!咚!”的声音,然后开门,像老朋友一样的招呼着彼此。又害怕听到他叩门的声音。因为再进一步的结局也许不是我能承受的起的。
矛盾的情绪在心里暗涌,轻轻的,他离开了,真的像一阵风,来了又走。也带走了我的情绪。窗外他的车子缓缓地启动,车轮慢慢辗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在和我道别,“舒颜,再见!”“再见!穆箫。”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穆箫大大的笑容。“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像阳光、像溪水、像风。穆箫一直这样笑下去好不好?”他的笑容那么真实又虚幻,我闭着眼睛仿佛都能感受到穆箫的笑容,可是,当我睁开眼睛,却发现除了风来过,并无其他。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有阳光洒下,有溪水潺潺,有风吹过我湿润的脸颊,唯独没有他。我被这种孤寂感不断向下拉扯,好像一直在跌入一个无底洞,我在瞬间坠落感中惊醒。发现,这只是一场梦,除了脸上的泪,什么也没留下。
看看时间已是早上七点钟,整理好自己准备出门上班,刚刚推开门就看到昨天我还给穆箫的水晶船不露声色的在门旁呆坐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捡起它不知道该把它如何安置,刚好碰见打扫楼道卫生的保洁阿姨,“阿姨,这个送给您吧!”虽然下定决心割舍,但真的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时候,我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阿姨抬手准备接过去的瞬间我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如何收得回。我将它交给保洁阿姨后向公交站跑去。
坐在公交车上的我感受着这个城市的拥挤,也看到车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那么如出一辙。此刻,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都在为生计或者梦想奔走。可谁又能看到前一天晚上每个人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呢?也许是甜蜜,也许是悲伤。
还好我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不用长久的感受早高峰时段公交车的焦躁。下了车,我悠悠的向办公室走着,刚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季梵,手里拿着早饭。“舒颜姐,我来上班啦!这是我给咱俩买的早餐。”
“今天来的很早嘛,你看我像没吃过早饭的样子吗?”我站定让季梵仔细打量,“像,你看你的眼睛有点儿肿,还有黑眼圈。舒颜姐,是不是我不在又害你加班了,实在抱歉啊!”季梵深感愧疚的低着头向我表达歉意。
“好啦,加班没有很晚,只是回家看电视看的太晚了,你知道最近有好多好看的剧。咱俩快进去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抚。季梵怎么会知道今天的我是因为昨天的什么事而满面倦容,就好像我们不能完全理解这世上的每个人一样,所以我们应该宽容的对待别人不想被碰触的秘密。
来到办公室我和季梵在休息室吃了早饭,准备到小会议室说一下之后的设计进度和工作交接布置。魏蔚急匆匆地进来找我,我和魏蔚一起到她的办公室。
“舒颜,你把莱恩的头砸坏了?”
“你怎么知道的?昨晚上不小心砸破的。”我心里暗暗的想着,老祖宗的话果真没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魏蔚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莫非她看了昨天的监控?
“早上莱恩给我打电话,说他连着两天没有回他爸妈的别墅,住在自己的公寓里,而且连着几天和他爸爸请假不去医院上班。他妈妈今天非要到公寓去看他,他没办法了找我江湖救急。让我给我姨妈,就是他妈妈打电话。说我失恋了,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就在莱恩的公寓住几天,让他照顾我,还要声泪俱下的那种表演。我说我友情出演总得知道原因啊,他说头被你打破了,怕他妈妈看见了又要担心,而且势必要费劲解释。诶,舒颜,你是怎么做到的?”魏蔚反问我。
“昨晚上的监控应该拍的挺清楚的,待会儿你可以看看。你找我来就是求证这件事?”对于我和魏蔚的交谈我倍感无力。
“我还笑他是不是追你追的太凶猛了,把你吓到了。为了你俩的幸福,我也是蛮拼的了。算了,不说这事了。穆总那边提出要加快合作落实工作,希望咱们这边下周一把设计师派过去,你有什么问题吗?”魏蔚绕过办公桌走到我旁边小心地问我:“要不要告诉莱恩,你要出差的事?”
“不用,不要告诉他。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不需要报备行程。我先和季梵交接一下D&L设计案,如果进度没问题,我都可以。”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魏蔚关于告诉莱恩我离开的提议。
我忽然觉得这也是魏蔚高明的地方。关于事情取舍上,她总会给你两个备选答案。当你觉得趋利避害的做出选择以后才发现自己不能两个都说不,因为在你否定其中之一时恰恰是对另一个答案的肯定。
走出魏蔚的办公室,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正确与否,但最起码可以借机与莱恩保持空间与情感上的距离,这对于他和我来说才是重要的。
一上午和季梵紧张的进行D&L案交接工作,中午简单吃了口饭我俩就着手剩下的设计稿工作,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带着季梵把概念性的设计做完。如果客户反应良好,那么接下来季梵就能轻松些。
虽说剩下的画稿不多,我们俩也一直弄到晚上八点钟才结束。“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不知道今天要到几点……”我感激的看着季梵。“是我谢谢你才对啊,舒颜姐。要不然你走了,我就崩溃了。晚饭我请你,就当提前给你践行了。”“好!”
我俩整理好画稿,一同离开。走出办公楼,一个声音清晰地传来:“大力娃,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