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伤都能触及灵魂,即使站在你面前的我伤痕累累。而你,依然是我放不下的旧爱。
鼻塞、喉咙痛、发热……感冒综合症正在向我大波袭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再不动身就要赶上全城大堵车的时间了。
我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头,吃了两粒感冒药,希望自己能坚持到送完合同。走出办公楼刚好有出租车,“师傅,去M酒店。”简单的六个字此刻从我口中说出仿佛是瞬间经历了春夏秋冬的感觉。
我坐在车上看着不断向后倒走的景物好像是在看《盗梦空间》中的怀表,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姑娘,M酒店到了。”师傅叫醒了我。“啊,给您钱,谢谢。”同样六个字现在感觉只剩下夏天了,喉咙好像被火燃烧了一样。
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看时间刚好三点半,还来得及。嗓子干燥的难受,我先去酒店的水吧要了杯热水,十五分钟喝掉热水,感觉口腔内的上呼吸道更加肿胀了,好像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头也疼的更厉害了,早知道这么严重就该趁机和魏蔚如实汇报自己的状况还能避免见到穆箫。现在已经在酒店大堂了,想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死撑着上楼了。
电梯里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七上八下,是感冒药的副作用还是穆箫这个名字在心里住的太久?就算身体上的病痛都掩饰不了内心的真实感受。
好在老天还算帮我,我的脸已经分不清是感冒的杰作还是另一种情感的外露了。这样也好,不至于在穆箫面前太跌份。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我看见一个身影在电梯等候区踱来踱去,听见电梯提示音后那个背影也转过身来。
此刻,我和穆箫四目相对,我感觉到血液全部上涌,心脏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强有力的跳动着,脑子已经忘记给身体下达走出电梯的指令。
我楞在电梯里眼看着门又要缓缓的合上,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伸进电梯。门又重新打开,我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死死牵住拽出了电梯。
“你是脑子又不动了吗?中枢神经又罢工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想用力甩开那只大手,但我越是挣扎他抓的越紧。好像要把我们俩的手合二为一,本来手就小的我感觉到那只大手的力量和炽热。
“穆总,请你放开我的手,疼。”我用力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穆箫显然没有领会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让他放开我的手,他只关注到“疼”这个字。手上的劲儿倒是减轻了,但只要我有要抽走手的动作他就会用力抓住。
从前的我有多希望他能这样牵住我不放手,可是现在,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将高跟鞋的鞋跟跺在他的脚上,没错,他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电梯间。而我的手也获得了自由。
“你……简舒颜,你这是故意伤害罪。”穆箫疼得蹲在地上。
“穆总,不好意思。刚才您对我的所作所为从监控里看的话可以称为‘骚扰’吧,我最多就是正当防卫。还有,我不是来和您讨论案情的,这是我们公司的合同。”
带病说了一长段话的我结案陈词后便咳个不停。穆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你是不是感冒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合同我送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把合同塞给他,转身要走。
他拉住我的胳膊:“合同是送来了,能不能顺利的签约我还要请我的律师看一看,万一我的律师觉得哪里不合适要修改,难道要我这个客户亲自和你们公司从销售部到老总都沟通一遍吗?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是不是工作态度上太不专业了。而且作为设计师是不是应该和我们的市场部负责人沟通一下设计方向,争取更好的合作呢?”
穆箫就是穆箫,涉及到商业利益的时候,他的头脑永远是清晰的。
“好,他们在哪儿?”
穆箫左右摇晃了一下被我残害的右脚,脚痛缓和后走到我前面带着总裁的居高临下的样子对我说:“跟我走。”
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他停下来整了正衣领,像以前一样的摆弄了一下袖口。然后回头看了看我,顺势要为我弄一下掉在眼前的一缕头发。
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可能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闪躲不是抗拒,而是我感觉到在他的手指和我身体之间好像又股电流从头到脚过了一遍。
穆箫意识到我现在可能抗拒他这样过于亲近的行为,将手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我低下头,自己将头发顺到耳后。
他推开门,示意我进去。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魏蔚要我穿的那么隆重去赴宴了。
不过想到他是穆箫,这里的一切除了我,都显得存在即合理。毕竟之前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他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生活标准。
可是客厅里并没看见他口中的“律师”和“相关负责人”。
“穆总,您的律师呢?”穆箫指了指里面。
“会议室,你先在这坐一下。”他的眼神定格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完他朝里面走去。忽然回头重重的补充了一句:“好好坐着。”
我下意识的听从了他的安排,像以前一样。穆箫进去没两分钟就拿着一杯水和一个泡腾片出来了。
“你先把这个喝了,然后休息一下,再谈合作。”霸道的语气中略带温柔。
“穆总,我是来谈工作的,不是来吃药的。请您端正我的工作内容,尊重我的专业。”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驳他。
“简舒颜,从我的角度出发,作为乙方的你,你的专业应该是尽力配合甲方,完成甲方的一切需求。现在甲方需要一个健康的合作伙伴,并且不希望你携带的病毒影响我其他同时的健康。把这个泡腾片喝了,这是从德国带回来的特效感冒药,全喝光,别浪费。”说着把杯子凑到了我嘴边。
因为从公司折腾到这儿,又和穆箫从体力到气势上大战了几个回合,让原本就不适的我更加疲惫。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想到这儿,我二话不说的接过杯子,由于咽喉肿胀喝了一半儿就呛到了。
“桌子上有纸,和你说了别浪费,剩下的慢慢喝,别再呛出来了,很贵的。”穆箫站在我旁边冷静的从正面告诉我这个进口药有多么的贵。
我白了一眼继续喝着。终于把这杯药喝光了。“穆总,您的需求我完成了,可以进去和他们谈一谈了吗?”喝完药以后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我正试图用自己最后一丝意识和穆箫交谈。
“等一下,他们在开会,大概二十分钟后。我药进去和他们一起开会。你自己在这儿没问题吧?”“嗯,好。”
我听见穆箫打开会议室门的声音,之后感到身体的支撑力好像被抽走了,摊在沙发上。朦胧中似乎闻到清新的薄荷味道,好像有一对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起我。
好吧,我承认这样的梦已经占据了我这两年来梦境的百分之五十。这样的味道,这样的臂弯,只有你——穆箫。但我也清楚这样的亲昵对于分开后的我们也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我下意识的紧紧的搂住这个梦里的他。我愿这梦长睡不醒,只因情深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