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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乱如麻

元旦晚会时间定在12月30号晚上。这天下午,上完课以后,各班分别整队,由班主任带队出发,到目的地集合。

优优骑车随着大部队往目的地进军,路上不断遇见以前班的同学,大家互相点头打招呼,然后相跟着说说笑笑往前走,小清也一直跟优优并排骑着车,这个疯丫头喜欢热闹,每次有这样的集体活动最兴奋的就是她。

“优优,你今天有什么节目?”小清边骑边问优优。

“我?你看我像有节目的人吗?”优优斜了小清一眼。

“你呢?”优优反问,“我看你特别适合去扭段大秧歌。”优优笑。

“切。”小清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更适合去踩高跷。”说完便笑着使劲往前骑去。优优不去搭理她,继续和别的同学有说有笑。

那个俱乐部并不远,大概骑了十分钟就到了。等同学们陆陆续续到齐了,老师便清点下人数,然后排队进入俱乐部。

不知道是谁找的这个俱乐部,进去以后优优才发现,那里面的环境特别好,各种设施也很齐全。因为这个地方被同学们凑份子包了场,所以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等同学们全被老师安排入座后,优优又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地方整个是呈圆形的,优优坐的正前方是一个长形的舞台,舞台左边有一个卡拉OK的设施,右边不远处有个吧台,那里有酒水饮料,绕着场地一圈的是几排沙发椅,沙发椅前面有一些圆形的小桌子,桌旁有凳子。桌子和舞台中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是个舞池。

安排好座位后,各个班的班干部把之前每个班自备的瓜子水果和饮料分发下去,忙乎了近半个小时,等大家全都安静下来以后,老师宣布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开始,先是五个班的班主任轮流对晚会致辞,五个老师说的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恭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希望同学们能努力学习,争取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

优优听到最后都快有点坐不住了,后来终于熬到老师发言结束,文艺演出开始了,因为时间仓促,再加上同学们平时忙于学习,精力有限,所以节目多数以唱歌为主,说白了,就是一场简单的校园版跨年演唱会。

一个小时以后,各个班的节目都差不多表演完了,老师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一个小时,所谓的自由活动,就是座位可以随便换,谁想唱歌的话也可以直接去点歌。

同学们一听此言,都兴奋的站起来。大家毫不犹豫的起来去找自己的小组织。优优也打算起身去找以前的那帮同学,无奈人太多,又乱哄哄的,挤得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正待要坐下等会儿,忽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把她拉出人群。

优优一看是丁文,“哎,猪姐,你傻乎乎的站那儿干嘛。”丁文一边拉着她往场地一边走一边说。

“我是打算去找你们的,可是人太多了嘛。”优优无辜的说。

“你呀,反正就是笨。”丁文毫不客气的说。

优优你来了,猪姐来了,快坐这儿,丁文把优优拉倒场地一边的一排沙发椅上,优优一看,全是之前那个班里和她关系极好的几个人,优优顿时大乐。

优优坐下喝了点水说:“拜托,这么多人呢给我点面子,不要再叫我猪姐好不。”那几个包括丁文李君的一听笑了起来,你本来就是猪姐,有什么可丢人的。

大家之所以叫她猪姐还得从高二说起,那时候,丁文坐在优优前面,那个夏天有一天天气特别热,丁文想买个雪糕吃,可是却偏偏忘了带钱,于是便向身后的优优求救,优优生日本来就比丁文大点,于是她当时就顺口一说,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给你买去。丁文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不就叫声姐姐嘛,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就喊了声好姐姐。优优为此很是满意,就高兴了赏了丁文两根雪糕。

自此,每次丁文有求于优优,优优都会让他叫声姐,久而久之,丁文也就习惯了,但有的时候丁文看优优笨头笨脑的,就常常说她是只猪,再以后,叫她姐的时候就直接喊猪姐了。虽然优优对此抗议了很多次,但都无效,时间长了,其他几个和丁文相处好的同学也都叫优优猪姐。

优优刚坐稳和同学们聊了几句,就听见一阵骚动,优优往舞台看了一眼。原来是有同学自告奋勇的上去唱歌了。学生时代就是这样,每个班都总有那么几个不怕事大不怕出丑的活跃分子。

优优并不去在意台上人的表演,而是热火朝天的和那几个同学聊天,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所以感到分外亲热。也奇怪了,虽然分班后也和新同学相处半年了,但总感觉有段距离,不似和以前的同学亲密。

优优正聊到兴起,突然听到右后方传来一阵笑声,优优皱皱眉往后一看,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原来她右后方是一张圆桌,那上面坐了五六个人,其他的几个优优并不认识,但其中两个居然是遥忆和那个她曾经见过老喜欢粘着遥忆的女生。

优优暗自嘀咕,真是冤家路窄,世界那么大,为啥走哪儿都能遇见,而且还总在她一转身的距离里。

优优看了看遥忆,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旁边的那个女生笑的一脸灿烂。

夏凡现在还喜欢跟着遥忆啊,李君闻言朝那边瞥了一眼说道。“你说什么?”优优眼睛里放出光彩,“你认识那个女生?”“你说遥忆旁边那个吧。”李君满不在乎的说。

“是是是。”优优急忙点头,李君认识遥忆她倒是知道的,因为遥忆曾经说过他们老在一起踢足球。

“快跟我说说,他们是怎么回事。”优优急忙凑到李君面前。

“诶,人家的事你这么激动干嘛?”李君有点不能理解的问。

优优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过激,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听;“唉呀,女孩子就是好奇嘛,好弟弟,快告诉我吧。”

李君并没多想,就直截了当的说:“哦,那个女的叫夏凡,是遥忆初中一个同学兼铁哥们的双胞胎妹妹,她和遥忆也是一个学校,只是不同班级,后来上了高中以后,遥忆的那个同学考到了别的学校,反倒她的妹妹和遥忆都考到了五中,而且还是同班,我就知道这些了。”李君摊摊手说。

“哦,这样啊。”优优若有所思的说。

“哎,管别人那么多事干嘛。”丁文打破平静,“对了,一会儿你们没人上去献唱一首?”

“这不是等你去呢嘛。”李君起哄。“别。”丁文往后躲了一下,“这月黑风高的,我怕把狼招来。”

几个人正说笑间,优优听到又一阵掌声响起,优优顺着掌声往舞台上望去,这一望,又差点被呛到,丁文说:“猪姐,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咋老这么激动呢。”

“那不是因为看见你们了吗。”优优连忙拍拍胸口。

舞台上此时站着的的却是萧莫,优优只是没想到那么沉默寡言的他居然会在这种场合站在聚灯光下唱歌。只见他从容的拿起话筒;“一首《沙漠海》送给大家,祝大家节日快乐。”说完,音乐响起,底下又一片掌声。

萧莫侧着身子,冲着舞台的一边,微低着头,一首歌让他唱的千回百转,优优从来没想到萧莫的歌会唱的这么好听,萧莫唱到一半间奏的时候,优优看见似乎是小清跑上了舞台,她把一瓶饮料献给了萧莫,萧莫微微一笑,还是收下了,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同学拿着橘子,瓜子,糖果这样的东西跑上台去献给萧莫,萧莫一一收下,然后放到一边,底下一阵阵哄笑。

萧莫的演唱即将接近尾声,优优本来一直看着他出神,后来又怕身边的几个同学笑话她花痴,所以就打算扭回头吃点东西,正在此时,优优听到人群中一片惊呼声,甚至连丁文李君他们也跟着喊哇哦,优优扭头一看,原来是向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捧鲜花正款款朝舞台走去。

只见她走到萧莫面前,然后双手捧着花,将它递给萧莫说;“萧莫,送给你。”萧莫愣了几秒钟,然后一脸笑容,将花收下。

优优对萧莫的那种笑容太陌生又太熟悉,陌生是因为萧莫从来没那样对自己笑过,熟悉是因为,优优每次看到萧莫那样笑都是在向曼面前,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的幸福的笑容。

优优有些悲伤更有些沮丧,她甚至想要离开这里,她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太闷,以至于她快要喘不上气。

接下来的时间,优优有点走神,她任凭周围哄哄闹闹,嘻嘻哈哈,就只自顾自的吃东西,然后偶尔附和一下同学们的聊天。

过了一会儿,优优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经过遥忆的桌子,她不由自主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遥忆不在座位上,优优有点失望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优优觉得无聊,正想和几个人商量着偷偷溜走,却突然间听见舞台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优优心底一震,赶紧扭头望过去,台上站的竟然是遥忆。

五彩的灯光打在他平静坚毅的脸上显得流光溢彩,优优恍惚间仿佛感觉那是萧莫,因为他俩在某些瞬间简直太相似。

直到台上的人拿起话筒再次讲话,优优才把自己的神儿拉回现实。下面这首歌要送给一个人,遥忆铿锵有力的说。谁啊,那个人是谁,下面同学开始起哄。遥忆拿着话筒咳了一下说:“是……一个同类。”

同类?优优一惊,自己曾把遥忆当做自己的同类,但今天遥忆嘴里的同类又是谁呢,优优不由自主的望了望遥忆,又看了看夏凡,夏凡此时用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笑靥如花。

台上的遥忆似乎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但优优不能确定他到底在看什么在看谁。熟悉的旋律响起,孙燕姿的这首《同类》是优优非常钟爱的一首歌,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遥忆也会唱这首歌。

这首歌本来挺悲伤,现在通过遥忆浑厚低沉的嗓音重新演绎,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优优不太敢注视遥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回避什么。

遥忆唱毕,刚走下舞台,夏凡就起身迎上去,她几乎是把自己吊在了遥忆身上,遥忆不动声色轻轻拿下缠在自己胳膊上夏凡的手,对她微微笑笑。

遥忆经过优优他们座位的时候对丁文和李君点头示意了一下,但却没有理会优优,好像她在他眼中完全是个陌生人。

优优低头不语,今晚有太多的意外,要说萧莫对自己不闻不问,冷若冰霜也就罢了,毕竟优优已经习惯了,她太清楚萧莫本来就从未注意过自己。

但对于遥忆,她就有点不理解了,毕竟他们也曾很开心快乐的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根本猜不透遥忆在想什么,他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又冷酷似冰。有时明明觉得离他很近可是一伸手却发现他已走远。

就算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优优有时想,她和遥忆之间算什么,不过是同学一场,可为什么很多时候,自己却那么在乎遥忆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在不停猜测他的想法,就像曾经对萧莫那样。

优优曾以为自己一定会是一个专一专情的人,可没想到,现在竟然……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反正优优能想到的词儿此时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的自己到底依然喜欢着萧莫还是又移情遥忆,优优也有点分不清了,脑子又乱又烦。

“真无聊。”优优终于忍不住冒出来一句,“要不咱们先撤?”本来优优也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想到得到身边好友的一致赞同,于是大家商量好计策,一个一个的分拨溜出俱乐部。

出去以后,丁文和李君建议一起找个地方吃顿饭,就算庆祝新年了,优优本来就心里烦闷,于是一听这个主意,就立刻举双手赞同,然后一行人开始往饭店进军。

等和好友聚餐完毕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大家便散开,各自骑车回家。优优吃完饭后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往家走,她刚走到自家小区门口,突然从斜地里窜出一个人,挡在了优优前面。

优优家小区前的路灯前段时间坏了,周围一片昏暗,优优也看不清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大喊一声,她正待弃车逃走,没想那黑影却说,别怕,是我。

优优虽然一片慌乱,但情急之中还是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优优有点不太确定的问,“是遥忆?”

“是我。”这时遥忆又走近她些。哦,优优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你……大晚上躲在儿干嘛?吓死我了。”优优惊魂未定。

“谁说我躲了,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呢。你干嘛去了?为什么提前走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危险?“遥忆一连串的问句让优优有点懵。

”等等……“优优用手制止住他,”你?等我?大晚上你等我干嘛?那个晚会太无聊,而且,老师也没说不让早走啊,我就是和同学一起吃了个饭怎么了,再说现在还不到十点呢。“优优毫不退让的回击。

遥忆没说话,只是跺了跺脚,优优看看她说:“等很久了?”

“没多久,也就一个小时。”遥忆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优优张大了嘴,“一个小时?”优优抬起手看看表,一个小时前不就是自己溜出俱乐部的时间嘛,然后和同学出去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饭,关键是,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呆一个小时不早冻僵了。

“你……你傻啊,这么冷的天儿,你不会找个地方先待会儿,那边,优优用手指着马路对面,那边不是有KFC吗?”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怕万一错过你怎么办。”遥忆着急的解释。

优优看看遥忆冻得通红的脸,有点不忍心,声音也温柔了很多:“那你到底什么事嘛,非得在这大晚上等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遥忆边结结巴巴的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长形的纸盒子,那个纸盒子是用淡粉色的包装纸包着的,上面系了一条枚红色的蝴蝶结。“就是想把这个给你。”遥忆说完,把纸盒子递到优优面前。

优优伸手接过纸盒子,里面好像哗啦啦作响。“这是什么?“优优歪着脑袋问遥忆。

“送你的元旦礼物。”遥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元旦礼物?是什么东西啊?”优优好奇的问。

“你回家再看吧,对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说完遥忆骑上车就走了,骑了几米后他又扭头朝优优挥挥手说:“新年快乐。”

优优独自傻傻的的站在原地,有点没缓过神,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优优拿着盒子边琢磨边走回了家。

到家以后,优优也顾不上换衣服,放下书包就躲进自己屋里。优优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的包装,然后再慢慢拆开盒子,那里面装的原来是一串贝壳风铃,风铃的最上面是一根细细的银色金属管,金属管下面吊着各种深深浅浅的紫色贝壳,贝壳中间还串着几颗彩色水晶。

灯光下的贝壳风铃显得特别漂亮,优优拿起来轻轻摇了摇,风铃立刻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很是悦耳。优优喜欢极了这串风铃。

可是唯一让优优想不通的是,遥忆为什么要送自己礼物呢,明明刚才在俱乐部里还对自己冷冰冰的,像是陌生人,这前后不过个把小时的功夫,他怎么又转变了态度。优优又开始糊涂了,她把风铃小心的挂在了窗前,然后才去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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