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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泷娄巷

女孩的剑尖抵在灰衣老者身后,走在一群人的最后。

精瘦像豺狼一样的男人,时不时向女孩这里瞥一眼。三个汉子都光着膀子,皮肤在逐渐升高的烈日之中,闪着晶亮的光。

胡杨权杖顶端的铃,随着老者步履的起伏,一下一下单调地摇着。在灼人的热浪之中,一切仿佛早已停滞。

女孩裹在一身浅色的粗布衣里,反而显得气定神闲。

四人走了约莫得有半个时辰,女孩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拽住灰衣老者,脚步随之停下,

“你们是不是傻?难道人活得越久,能看到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

烈日灼人,刺得肌肤生疼。在巴塔米金羊王朝建立之前,溶金班哲沙漠曾经被当做诸国的放逐之地,并非没有道理。

女孩突然发话,声音不高不低,还带着稚气。三个赤膊汉子已经被日头炙烤得有些发蒙,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叫他们停下来。”,女孩在灰衣老者身侧道,“这样下去,你们会死得比我早。”

老人空洞凹陷的眼眶,循着女孩说话的方向转过来。女孩呼吸均匀,听不出丝毫因为酷热而生的急躁。老人的鼻翼动了动,隐约闻到冰溪兰草的冷寒香气,爬满皱纹的脸瞬间皱起,

“你服了,九叶调息丸?”

女孩微微一笑,“是。所以他们带着我在原地兜圈子,还要兜到什么时候?”

“都给我停下。”,老人不等女孩说完,将手里的权杖晃了三晃,“停下,别走了!”,声音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沙哑。

“荷爷?”,一个胡子拉碴、穿着青粗布裤子的汉子转过了头。他年约三十,早就被烤得全身通红,“荷爷。”,他几乎求救一般转身看着那灰衣老者。

“我出来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女孩见走在前面的三个人终于回了头,并不给他们过多交流的机会,便开口道,

“他们应该是在昨晚的时候,发现我不见了的,一定会来找我。他们骑马和骆驼,我用双脚走。他们应该会在今天正午时分,就追上我。”

女孩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升到中天的日头,低头觑一眼三个大汉。那个豺狼一般的精瘦汉子已经汗流浃背。他沉着脸,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

“小畜生,你要说什么?”

女孩无奈一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如果你们只是想甩掉我,或者杀了我,这么做就太亏了。”,女孩说出“附近”二字,故意一顿,就见那青粗布裤汉子的左腿动了动,目光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脚下。

“你们可以继续带着我在这里兜圈子,是热死还是被王朝的追兵杀死,都由得你们选。”

女孩的剑始终抵在老者的身上,不偏不倚。她挑眉看着面前三人。

灰衣老者低着头,一语不发。他在思考着。他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是一年以前,在青雀宫外面的沙地。当时他已在青雀宫外徘徊数日,却始终找不到机会溜进去。

女孩赤着脚,在沙子上蹦,脚踝上的金铃,随着她的跃动叮铃作响。那时候,老者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孩子,这样的小姑娘,在金羊王朝达米扬世子的后宫里,随处都是。

他给那个女孩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五光十色的地下城市的故事。城市里人声鼎沸、异彩丰呈,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城里不仅有高大的骆驼马匹,也能见到来自异域的乐器和书籍,还有想都想不到的食物。城市没有白昼和日落,每一时每一刻,那座城时刻灯火通明,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喧闹和繁华里,无片刻停歇。女孩听得直拍手,说想去那里。

老者道,“如果你能,帮我偷出那串,藏在青雀宫里的钥匙,我便带你去。”

女孩略微沉默,突然道,“那个城市叫什么?是不是叫,泷娄巷?”

老者像遭了雷击,颤抖了一下,他从未提过“泷娄”二字,这孩子如何知晓?

“如果你说的是泷娄,我就帮你,偷出那串钥匙!”,女孩补充道,头上一只金色鸾鸟折出的太阳亮光,打在老者空洞的眼窝上。

————

晒得黝黑的精壮汉子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一直不说话的灰衣老人,咬牙道,

“荷爷,现在怎么办?”

这汉子很不喜欢小孩,尤其不喜欢宫里来的小孩,在他看来,那些孩子都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但面前这个女孩,更是让他无可奈何。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直击要害,他觉得脸上明显挂不住。

自巴塔米城邦统一大漠各邦以来,那些原本就弱小的城邦,越来越难以生存,最后终于被彻底吞并。原本的小商贩沦为帮佣,原本小城邦的奴隶贩子,一夜之间转而成了奴隶,被人丢进笼子,在市场上贩卖出售。

灰衣的老者把那女孩的话,一字一句听得真切,他回过神,冷笑一声,用手中的胡杨权杖,哐哐哐三声,敲着脚下的沙地,

“开门!开门!带她下去。”

————

三人对望一眼,只得点头。继续僵持下去,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好处。他们拨开脚下的黄沙,黄沙之下,赫然是一道朱红木质的大门。精壮汉子跪下身,用从腰间拿出的钥匙打开那木门,门下一道笔直向下的台阶,直通入地下的黑暗。

“你先下去。”,女孩的剑尖顶着灰衣老人嶙峋瘦骨的后背,又看向身后的三个大汉,“你们跟在我后面。”

“不要相信她。她会引来金羊王朝的兵。”,青粗布裤的汉子喝道。

“引来兵?那我为什么要你们现在就把门打开,为什么不等着追兵近在咫尺,再逼你们开门?”,女孩还以一句。那气势,完全超出一个七岁孩子的凌厉。

青粗布裤的汉子一怔,女孩又道,

“你们跟在最后。要磨蹭就磨蹭吧。你们这样立在洞口不动,最后把追兵引下来的,会是你,还是我?”

————

台阶虽长,但并不难走。显然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建造。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已经能看到台阶尽头的光亮,逐渐已能听到叫卖和吆喝,隐约还夹杂着鼓乐和唱诵,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暖融融的。

金色的,这座城市,真的是金色的!在看到出口处火光的那一刻,女孩已在心中叫着,突然伸手一把推开走在自己面前的灰衣老人,老人被推得踉跄一斜,女孩已经轻巧地一弯腰从老人身侧的缝隙间钻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身后的大汉话音未落,却见一道亮光自女孩手里抛出,在当空划出一个弧线,“啪”一声落在那精壮汉子脚前。

是那串钥匙。

“给你!”,女孩的声音溢满狂喜,回头喊出一句,撒开步子冲进了眼前这条金光闪闪的街巷。那汉子弯腰捡起钥匙,再向女孩的方向望去。女孩早就消失在通道之外的熙攘长街,没了踪影。

女孩在人群里跑着。她很瘦很小,小脸上满是脏污,看起来像一只野猫。她从人和人的腿间跑过,跑过足有她一人高的巨大的滚动着的车轮、跑过一群肥硕的猪、跑过一个悬挂着完整半张牛的牛肉铺子、脂粉铺外一片甜腻的香气、喝羊杂碎汤摊子、包子铺外排满了人、葱油的香味、她踢翻了一个乞丐的碗,身后传来谩骂、酒香、黏腻的汗臭,所有的一切闪着光从她身侧掠过。

她循着脑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凭借记忆,在这混乱的地下城市里跑着——

“整座城市,是金色的!”,那个跟随商队,偶然路过青雀宫的毛皮贩子的小跟班这样同她说,“我住的地方,什么颜色都有,音乐从早响到晚,我娘特别美,就像,就像孔雀那样,全身上下,什么颜色都有。”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坐在墙根上晃着腿,听得入迷,“那个地方叫什么?”

“泷娄巷。”

“你住的地方叫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穿过牛肉铺子,再拐过拐角,过了酒肆,就是我住的那栋楼。整栋楼,鲜红鲜红的,好高好高,就是那种落日时候沙漠的颜色。”

————

她一直住在青雀宫里,从早到晚见到的脸,只有那几张,挂着同样的笑,穿着同样的衣服,对她说重复的话,每天在变的只有餐桌上食物的样式。她只能从窗口,看到同样角度的日升日落,和后院同样的流水和虫鸣。

达米扬世子不允许任何人放她走出青雀宫。女婢们一遍遍告诉她,青雀宫之外,只有无穷无尽的沙海和注定的死亡。直到她终于在四岁的时候,从一个毛皮贩子的小跟班口中,第一次听说了这座城市。她五岁那年从青雀宫出逃,找了好久,愣是没有找到小跟班所说的这条长街。

一年前,她在围墙外,看到一个瞎眼的老人,从老人口中,她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她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就藏在溶金班哲沙漠层层黄沙之下。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撒开步子玩命地奔跑过。跑过那些,她只在故事里看到、只出现在她想象中的东西。气味、人、牲畜、叫卖、争吵喧哗,还有颜色,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色泽和光亮。

这里就是泷娄巷。

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弯腰撑着膝盖。她抬眼看向眼前这栋鲜红鲜红的木楼,一栋只在她梦中依稀浮现的木楼。楼真的很高很高,顶端和地下城市的顶部直接连在了一起,整栋楼看起来歪七扭八,随时好像都会倒塌,却又无比稳固地伫立在那里。突出的飞翘屋檐和露台,露台上垂落的藤蔓,骤然凹陷进去的黑色窗棂,亮着灯的珠帘纱幔后传出夸张的笑声,窗口飘出的玫粉色的烟尘,她几乎看得呆住了。

她擦掉滑落眼中的汗,身后装满首饰的包袱硌着她的背。

她抬步向那栋楼走过去,突然被一双大手拦住了,一个硕大的身躯一下挡在女孩跟前,

“小姑娘,哪里来的啊?”

女孩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欣喜和探究,她看着身前这个拦住她的肥胖女人,道,“我来找人。”

女孩面前的肥胖女人,浑圆的身子,一身艳丽的衣服放在她的身上,不是穿上去的,而是挂上去的。纵使是把五六个女孩捆在一起,也胖不出她这样的维度。

拍满脂粉的脸压下来,对上了女孩的眼,“找谁?”

女孩低下了头,找谁?她不知道那个小跟班的名字,她忘记问了。

“找谁?”,胖女人又问了一句,因为胖而被挤得很小的眼睛,在女孩的脸上扫过,面上的笑意,瞬间如潮水拍岸袭来。她注意到了女孩的眼睛,和女孩的精致的五官,哪怕被汗水和尘土掩盖,那双眼睛,也有一种打动人心的通透和明净。

“啊呀,不管找谁,先进来,先进来!”,胖女人摆手一笑,抚上女孩的背心,将她往身后的楼里领,“来来来!先进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张了张口,“希哲”二字滚到嘴边,女孩顿住了。从她有记忆起至今,她周围的人用各种称呼和姓名喊过她,一直在变。她依稀记得有人叫过他雪儿,叫过她阿花,叫过她宫主,世子叫她希哲,彤乐叫她……

她不能说自己叫希哲。

彤乐和世子一定会张榜到处搜捕她,她暂时还不想回去。

一声胡琴的弦音冲破欢声笑语,在身后的楼上响起,婉转歌喉合乐而歌来,“玉宇琼楼,花团锦簇,千色大漠何处……”

羽奴猛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她脑中一瞬间掠过一个温婉的声音,一个她早已忘记了来处的声音,那个声音在遥远的记忆深处,对她说,“你还没有名字吧?我替你想个名字,以后我就叫你这个名字,好不好?”

“怎么?你没有名字?”,胖女人牵着女孩的手,问道,她的双唇红得像血。

“不,我有,”,女孩扬起脸,一双眸子闪着水光,“我有名字。我叫……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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