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身从西楼奔出,百翠添香楼一楼大堂中歌乐升平,大堂一条宽敞的楼梯递至二楼的高高香廊下再一分为三分别到二楼三个方向,一条到中厅富丽堂皇的丽廓大华堂,那是大金主花销的地方,幼年时我曾在老爹的怀里被抱进去过,还记得那时还有人很不识趣的问:“卢庄主,这位是令千金吗?”是临安城的人都知道卢荣远这辈子是无缘做岳父的啦,只有两位公子,何来的千金啊,这恐怕是他毕生难求的啊。那次老爹抱着我臭脸了整个宴席,那时我倒是天真活泼的惹来一群姐姐们大妈们的眼光。右边这条就是通向我身后的高雅的胧月楼,而左边而上就是神秘的镇东志远楼,不知意义何为,通常是用来供客人商量秘事的地方。志远楼同中西两边不一样的就是这是最大的一个区域,但却被分割成一间间独立的包间,间间临窗,间间布置精雅,或有达官贵人招歌买妓寻欢,或有商侩市人,勾私结伙交易,或有江湖暗客,韫风入世牟利。种种交割,利利双行。再走回廊一圈,一道楼梯就是上三楼客房的了。这样的场所只提供最好的服务,尊重各种客人隐私,只要是能够消费的起,更多人乐意选择来到这里来。
我几乎是毫无形象的跑出了楼栏,刚好看到一个翩长玉立的白衣身影正由一小斯引领着往志远楼走去,其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类似护卫的皆是腰身挺拔,出类于人群,所以我一眼便看到了他们所在,我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这边楼中楼的志远楼人倒是挺多,出出入入,我装着熟路,一路悠闲遐姿的紧跟慢跟的在他们后面兜兜转转。前面几人并未注意到我的尾随,或只是当我也只是到此会友的客人。直到他们来到一间点了两盏写有奇怪文字的灯的厢房门口,我便假装蹲下系鞋带,偷偷瞄到一穿着衣服的男子出门来迎接。
只见那男子躬身低头,态度甚是尊敬,只是他说的话我未听懂半句。白衣人背向着我,于他身后的那个女子走出一步说道:“少尊主,德川先生已在内等候。”得白衣人微微点头,那女子回以一句他们的话语。一行人便如鱼贯入。门便被关上。看那异族人的穿着我断定那是东瀛人没错。我并不好奇这些,我更为好奇那白衣人是男子还是女子,看那身高应是男子无疑,有点失望,但还不死心,长得这么仙骨玉立,怎么都要看上一眼吧。嘿嘿!我这时那能想到色字头上一把刀。年少轻狂,无知儒子,更不知道我很快就会为这偷窥的罪行付出惨痛代价。
我轻轻走到那包厢门灯下只听见有个声音在叽叽咕咕说了一堆话,然后又一女声道:“少尊主,得穿先生要求我们除了先前的货品外,还要加增售卖他们的茶叶,而且要求一定要在京城开售,他们提供货品和船运,少尊主则要负责所有售卖工作,包括店铺。成利德川先生要求占四成。这里是他们这次带来的茶叶样品。”
良久一清冷却又好听男声道:“样品先且收下待定,如有发现有问题我将结束合作。”嗯,这恐怕就是那仙子了。我偷偷靠近门边,心里想他们在里面是谈交易呢。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得到人呢?又听到那女声在说着什么,然后又听到那东瀛人说了一堆话,这次不等那女声翻译那仙子的声音就说:“庙堂关系德川先生且放心,只要货品没有问题,我这边亦绝无问题,只是这成利我这边要七成。”哇,仙人也贪财啊。我在心里嘀咕着,嘿嘿,够狠够直接,我喜欢。不过我蹲在门灯下脚有点酸了。接下来女子再给哪些东瀛人翻译,而那大仙人好像也会东瀛话一样,都不用女子给他做翻译了,只是他并不说东瀛话。谈话的类容我有听,不过我只在回味那仙子清冷如冰玉的声线,没有细究他们谈话的类容。直达我的脚严重发麻了,换了个姿势继续听,可是只听到里面茶水叮咚声,人声竟然都停了。突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我蹲在门边没来得及闪躲,只好抬头与开门之人四目相及。糟糕,心道不好了。
“少尊主,是一个少年。”说话之人就是之前跟在仙子身后的男子,语调同样是冰冰冷冷的,挺拔一身青绿衣衫,袖边黑色手腕,一丝不苟,包括表情。“带进来!”是哪个让我心颤的声音。接着我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扔进了包厢里。
不,我感觉我更像被人扔在餐台上,只等待刀叉向我落下。肃静!气氛冰冷至极!
屋内,左手边两个东瀛武士装扮的男子,右边是仙子一行三人,他们都用冷冽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我,而那仙子还戴着他的面纱,只撇了我一眼就继续喝他茶。那东瀛头领嘀咕几句,用手在脖子上一比一抹的动作,惹来他一个冷笑,眼神冷冽清寒。我痴痴的望着他,纵然知道如今大祸临头,还是难掩此刻心头的悸动。我没有豁出去得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此仙人不应该那般心狠。
“嘿嘿,各位大侠,小弟只是经过此处,看到仙子才懵懂跟随而来,小弟冒犯了,小弟马上就走。”脚还麻木着,只好就躺着拱拱手到。只是还没说完,之前那个男子就走过来又把握拎起来,想往后堂走。我心知不妙,用力挣脱他的魔爪,快速向仙子那边躲去,只是还没行动便叫他清冽的眼神定住了身影。不对,不对,他不应有如此冷绝的眼神。
“仙人,大仙人,你是仙人,是不是?你不会杀我的是不是?”我此时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着迷了。呆呆的看着他,仿佛沉溺于水中,而那根救命的木头却在岸边,远得我无法企及。他仍然冷冷的看着我,我越发的觉得寒冷,原本热切期盼的那点希望在他琥珀色的冰冷眼神下寸寸破裂成灰。我努力咽下口水,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有点无法置信,我竟会这样丢掉小命。不禁自嘲一笑。
在他冰冷的眼神下,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和声音。于我仿佛过了很久般方听到:“请送稻目先生先行离去,此处我自会善后。”还是冰冷的声线。我心里想:“也好,能死在仙子手下。”
他们来回嘀咕几句那东瀛武士便率先离开了,先前拎我进来的男子到门外把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