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好,江东好,不愁吃来不愁袍,还有娉婷大小乔,若能乘龙乔家婿,壮士一生复何求。
江东庐江郡皖县,风景秀丽,山河如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唤醒了沉睡的江南小镇。集市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商贩们将各式各样的商品整齐的摆放在摊位上,等待着顾客的光临。货儿郎挑着满满的一扁担货物,尽力的吆喝着,新鲜的蔬菜还粘着晨起的露水,折射着初春微暖的阳光。三五成群的孩子们跑到街上,东瞅瞅,西看看,一边找寻着新奇的物什,一边用稚嫩的嗓音唱着:江东好,江东好,不愁吃来不愁袍,还有娉婷大小乔,若能乘龙乔家婿,壮士一生复何求。
“江东果然好地方,人杰地灵,不枉此行。”曹操一身玄色华服,衣领袖口用暗线绣着大片大片的流云纹,同色的腰带上悬着一块质地上好的玉佩,上用草书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曹字。
“正是如此。不过说道江东,不得不说乔公的一对女儿。”贾诩轻笑,一双微微眯起的丹凤眼,波光潋滟。
“哦?”曹操挑眉,转头看向贾诩。
“要说江东之宝,非大小乔莫属。据说大乔温婉,小乔娇媚,大乔擅琴,小乔却爱兵法。”
“没想到还有女子喜欢兵法,那果真是个奇女子。”曹操笑道,英气逼人的一张脸,仿佛汇聚了世间最明亮的阳光。
“当然,曹丞相难道没有兴趣见识见识?”贾诩靠近曹操,温润如玉的一张脸笑得桃花灿烂。
曹操昂首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我怎能沉溺于此!”
贾诩望着曹操的身影,波光潋滟的一双眸子渐渐变得深邃。初春的阳光覆盖上他的肩膀,愈发伟岸。
曹操大败袁术后,因素闻江东人杰地灵,便在此逗留数月。
三月三上巳节,江东名士张昭大宴宾客,曹操贾诩亦在受邀之列。
曹操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便借口到处走走以醒酒。不得不说张府的风景着实秀雅,亭台小榭,古木奇花,繁华而不失别致。
曹操边走边赏,三月的风和煦的拂过他的脸,不知不觉中越行越里。
突然传来几声娇笑,使得曹操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的凉亭里,环肥燕瘦的一群少女正讨论着分组切磋技艺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甜美还带着几分稚气的笑容,偶尔传来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几声娇笑。
曹操正欲离去,余光瞟见那一片姹紫嫣红中那个一袭青衣的身影。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却融进了世间万千风华,那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宴席后各家千金切磋技艺,似乎是每个朝代都有的惯例,但一般都是一对一的比试,像此次三人一组切磋,还真的是第一次。
青衣女子那一方的三位姑娘纷纷皱着眉头,显然实力不及对方。
她沉思片刻,两条娟秀的柳叶眉舒展开来,一双明媚的眼睛里仿若撒进了漫天的星辰,熠熠生辉。她招呼同伴轻声耳语:“两位姐姐,我们实力虽然不及对方,但如果能运用得当,也可以出奇制胜。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听说过田忌赛马?”
二女皆是一片茫然的望着她摇头。
她眨了眨繁星点点的眼睛,接着道:“齐国的将军田忌和齐威王赛马,马分上中下三等,田忌的朋友孙膑发现田忌的赛马每一等都不如齐威王,就让田忌用下等马对齐威王的上等马,上等马对他的中等马,中等马对他的下等马,如此三局两胜,最后赢得了赌注。”
“你是说我们也效仿田忌,用技艺最差的去对她们技艺最好的,以此类推?”紫衣女子轻声问,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极了彼时三月的春风。
“没错,大姐你真聪明。”她娇笑着夸赞,明媚的一双眼,似是比这阳光还耀眼。
望着不远处巧笑嫣然的女子,曹操的嘴角泛起点点涟漪,勾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头顶的桃花开得正好,却不及远处那一袭清影。
结果可想而知,如她所料,三局两胜。
比试结束,千金们三三两两四散而去。突然哗啦一阵水声惊起了一片慌乱。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千金们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个个慌乱不安,不知所措。
曹操两条剑眉皱在一起,那群女子当中却未见青衣女子的身影,扑通一声,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
虽已是初春,池水依然冰凉刺骨。曹操在水中摸索良久,终于触到一具被冻的瑟瑟发抖的身体。那具身体一触到曹操,立刻本能的依附上去,曹操将她揽至胸前,向岸边游去。感觉到胸口微微蜷缩的身体,那么小小软软的一团,像是把所有生机都依附在自己身上,曹操突然觉得莫名的心安。
客房的大厅里,曹操坐在桌前,捏着手中已经发凉的茶水,若有所思。
门帘掀开,女子娉娉婷婷地走进。一袭月白色广袖流仙裙,袖口裙摆用同色丝线绣着点点桃花,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仿佛带进了满园的春意。
“小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子俯身施礼,鬓边的蝴蝶纹步摇轻轻摇动,衬得那双低垂的眼睛,愈发的明媚。
“姑娘多礼。”曹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滑进喉咙,曹操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接着道:“不过姑娘着实不小心。”
“你也和她们一样,认为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么?”女子抬起头,琉璃般剔透的一双眼,像是在水中洗过,泛着点点委屈。
曹操嘴角轻勾,放下茶盏道:“当然不是,姑娘可有兴趣陪在下走走?”
女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仍然点了点头。
初春的桃花开得刚好,浅妃色的花瓣打着旋儿从树上飘落下来,铺了一地的缤纷。两人踩着花瓣并肩而行,月白色的裙摆带起的点点绯红,与上面的桃花交相辉映,恰若误落凡间的精灵仙子。
是时,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曹操偏头看她,黄昏的阳光打在她卷卷翘翘的睫毛上,留下一片浅浅的青影。
“你很聪明。”曹操道。
“多谢夸奖。”女子依旧低垂着眼睛,粉色的樱唇微微嘟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曹操无奈的笑笑,那笑容里竟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你虽擅计谋,但始终涉世未深,看不透人心。”
女子闻言抬起头来,琉璃般的眸子里映出眼前气宇轩昂的男子。她突然想起她讲田忌赛马时,和她同一组的另一黄衣女子略带妒忌的眼神,还有那突然伸出的一只脚,顿时明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似是在感叹自己识人不清。然后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直视曹操:“我看不透,那你可看得透?”
“我自然也看不透。”曹操看着她,彼时的她,如院中开得正盛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那怎么办?”她皱起好看的眉头,望向曹操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信任。
曹操不着痕迹的避过,向前走了两步,淡淡的开口:“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人。”
“不相信任何人……”她喃喃自语,似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又赶上曹操,问:“那我呢?你相信我吗?”
曹操转过头,正对上那双水晶般剔透满是希冀的眸子,一向临危不乱的英雄,竟然有片刻的恍惚。半晌,曹操轻笑,暖暖的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坚毅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柔软。
“你还这么小,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女子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带着满满的快乐,顾盼生欢。
“那你会相信我多久呢?”
曹操从未遇到过这么干净的笑容,他早已见惯了尔虞我诈,稍不留神,便命丧黄泉,那些人的笑容谄媚的,殷勤的,奸邪的。唯独着一抹笑容,似莲花般纯粹,他不禁晃神。他突然想要把她搂入怀中,许久后,他笑道:“到你我都不在人间。”
“对了,在下曹操,姑娘芳名?”
“我叫乔倩,巧笑倩兮的倩。”
曹操未曾想到,这年的一句玩笑话,竟在日后成为伤害彼此的利剑。
自那日起,乔倩便再也没有见过曹操。那日落英缤纷里一身玄衣的轩昂男子,似乎只是这个十七岁少女的一场空梦。她以为她可以守着这个梦继续做她的乔家二姑娘,直到哪天良媒上门,十里红妆嫁给一个或许从未见过的人,然后相敬如宾。
生逢乱世,一切的常规便都变得不常规,平淡也就成了一种奢侈。
那年冬天孙策破皖,乔家上下一夕之间尽成阶下之囚。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乔家老小相互依偎,彼此取暖。
吱呀一声,牢门被狱卒打开,带走了乔公。乔倩奋力阻止,但身为一介女子,终是无济于事,只能与姐姐相互依靠,焦急的等待。
她们始终没有等到乔公,却被人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客房里。
客房内,乔公颓废的坐在桌前,一向直挺的脊梁微微佝偻着。
“爹爹?”乔倩跪坐在乔公身前,试探着叫。
乔公望着女儿稚嫩的脸,眸光混沌。烛光刻进他脸上纵横的沟壑里,愈发显得沧桑。
“爹爹,怎么了?”乔盼走上前也跪坐在乔公身前,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冰凉的吓人。
“倩儿,盼儿,为父无能,为父无能啊!”乔公伸手抚上女儿的脸,目光如网罩在乔倩乔盼的身上。“为父无能,竟然连自己的一双女儿都无法保全!”浊泪从乔公的眼角滑落,埋进层层沟壑里,一片纵横。
“爹爹,究竟怎么了?”乔盼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握着父亲的手问。
“盼儿,吴候孙策想纳你为妾,他身边的谋士周瑜也欲娶倩儿为妻……”乔公吐字艰难,已近暮年的一张脸瞬间苍老了十岁。
乔倩闻言顿住,泪珠挂在白玉般的脸上,似乎也忘了流下来。她似乎看得见,那一袭玄衣的身影,一点一点溶解在那一片绯色之中,就算她伸手去抓,也依然抓不到他袖口上的流云纹。
此时,她不由想到几月前那个入水救她的男子,此时她如溺水般窒息,却再无人来救她了。
半晌,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她擦干脸上的泪,对着乔公恭恭敬敬的跪下:“爹爹,女儿愿意。”
“女儿乔倩,承蒙爹爹养育之恩,方可长至十七岁。今欲出嫁,不能承欢膝下,随侍左右,愿爹爹保重贵体,福寿安康!”语毕,她中规中矩的磕了三个响头。眼泪自她的眼角滑下,滴落在藕荷色的襦衣上,晕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三日后,原本死气沉沉的皖县一片喜庆,四处张灯结彩。
孙策纳妾,周瑜娶妻,娶得是江东有名的美女,自古美人配英雄,百姓自然也乐见其成。
纳妾自然不能和娶妻相比,故小乔的婚礼更为盛大。
周瑜也不曾怠慢,短短三天,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皆俱。
乔倩端坐在绣榻上,身着凤冠霞帔,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遮住一张倾城绝世的脸。桌上堆着桂圆,花生等象征吉祥的物什,一对龙凤烛燃的正欢,偶尔爆出一两个灯花,啪的一声,打散整室的寂静,也让乔倩广袖下握着金钗的手紧了一紧。
门吱呀一声开了,寒风夹杂着酒气涌进屋子,乔倩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透过红盖头下的流苏,一双红缎白底的朝靴映入眼帘,乔倩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金钗。
随着喜秤的起落,红盖头飘落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乔倩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乔儿。”周瑜轻声道。
乔倩抬头,眼前的男子让她蓦地一怔。
他白皙的皮肤,白的略像女子,却正因为皮肤白使得五官更加鲜明,尤其是剑眉下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此刻正笑得桃花秋水般明媚。一袭红衣相衬,越加显得玉树临风。
乔倩移开目光,握着金钗的手松了又松,紧了又紧,眼前的周瑜让她不知所措。她曾想过,他或许是五大三粗的一介武夫,或许是工于心计的精明小人,却从未想过他如此。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像失去力气一般,不再紧握。
望着乔倩陌生而又慌乱的目光,周瑜的眼睛划过一丝失落。他走到桌前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乔倩,道:“乔儿,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乔倩接过酒杯,还未等她起身,就看见周瑜兀自一饮而尽。
“你……”她望着他,琉璃般的一双眸子满是疑惑。
周瑜轻笑,精致的五官好看的舒展开来。“你本不欲嫁与我,如今嫁了,我又怎么能勉强你,等你有朝一日爱上我时,我们再补上。”
乔倩握着酒杯沉默了半晌,烛光打在她额前描的细致的花钿上,衬着白瓷般的肌肤,愈发娇媚。她抬起头望着周瑜,道:“多谢。”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瑜依旧在笑,他拿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牵起她的手,切确的说是牵起她手中的金钗,并未多问只是温柔亲吻下乔倩的额头说道:“来,我们就寝。”
闻言乔倩浑身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周瑜小心翼翼地脱掉了她脚上的软鞋,将她抱进床里,温柔地捻好被角。他转身撒下百子帐,轻轻地躺进被里,只是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乔倩身体紧绷,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僵硬的躺在床上,直到耳边传来男子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转过头偷偷地打量着周瑜温润的眉眼,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若不是这种情况相遇,该有多好,可惜世间万物根本由不得人,不知姐姐和父亲现在是否安康,周瑜身上淡淡的竹叶香,乔倩安心的睡了过去。
半夜,乔倩突然从梦中惊醒。她擦擦额上的冷汗,望着眼前红的似血的床幔,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把纷纷扬扬的花白头发,一个男子张扬得意的大笑。乔倩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抱膝坐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苍老而不失豪气的声音:“如吾得重生,吾必逆天改命,斩尔等于马下!”
乔倩突然抬起头来,往日琉璃般玲珑剔透的一双眼,如今呈现出与她年龄相悖的沧桑与冷冽。她转头望向身边熟睡的周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第二日早晨,阳光照射到乔倩的脸上,她微微皱眉睁开眼后,发现枕边人早已不在了。乔倩起身看见桌上留着一个张字条。
乔儿,今天营中有事,不愿叫醒你。我已吩咐石头给你准备了换洗的平常衣服,如果有事,叫石头来军营中找我。
字条边的雕木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定是周瑜不知她所喜好,便每个样式都准备了一件,其中那件青色的衣衫像极了她的旧物,她取下衣服定神一看才知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她把青衫放回去后,换上了一件朱雀色的袍服,一头乌黑的秀发轻轻的绾起,穿戴好后,虽褪去了稚气,却多了一份妖媚。她推开房门,走到院落中的长廊中,她坐在长廊上,卷曲着身子,将自己环抱着,低头看着远处池塘中正在嬉水的野鸭。
昨晚她本已做好与周瑜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可是他的温柔让她不知所措,当他亲吻她额头时,她就自知自己已经沦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仇恨什么,他并没有杀她的父亲,也没有伤害她,甚至没有强迫她。可是不知道她心里中有一个声音轻声地说着甚他是她的敌人。
她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个人正远远的看着她。
周瑜看见小乔紧锁着眉,背影凄凉的坐在凉亭中,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样把她娶进门,可是若不把她娶进门,主上又整会放过她们一家,此时他竟不知是对是错。
周瑜本想过去告诉她七日后,便可回门见她的父亲了,现在只是唤来一个婢女拿了一些水果,过去告之她。
他看见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眉眼间的笑意,自己的嘴角边也出现了笑容,她拉着婢女说了很久的话,眼角眉梢全是压抑不住的喜色,周瑜还从未见过她如此高兴的模样。
周瑜嘱咐好下人好好照顾她后,回屋收拾了几件轻便的装束,他回头望向着偌大的房子,苦笑了一下,便骑马去了军营,不让她看见自己,是他唯一能给她的幸福了。
一个月后,周瑜想起家中有几本兵书,他轻声的走进房间,见她并没有在,他看着她的衣物有些出神了,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周瑜和乔倩看见对方时,都有些惊讶。
小乔手中拿着绣布,周瑜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回来拿点兵书便走。”小乔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
周瑜急忙拿起兵书正欲出门,却觉得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今日多久回来。”
“最近营中事物太多,我住营中。”
杯茶水递到了周瑜面前,小乔如玉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低头轻声道:“可不可以以茶代酒补上?”
周瑜惊讶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闻“周郎,举久了,手好累啊。”她竟唤他周郎,她是接受他的意思吧。其实周瑜并不知道,石头把他对乔倩的悉心照顾全部都告诉了乔倩,她这几日都悄悄的去军营瞧他,就如同那天他看她一般,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子微微皱眉,她会心痛,他离开的日子,她会想念。
原来那晚,这温柔的双眸早已入住她的心中。
此刻,她不想在胡思乱想,只想被他拥入怀中,让他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罢了。
周瑜拿过茶杯,绕过她那纤细的手臂,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