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军人都很耿直的嘛,怎么我看你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叶声忍不出嗤声“今天我就客串一把居委会的大…姐,听听你的心理历程,”好悬没把自己叫老了。
“你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一点都不见长进,还停留在高中的水平,烂的很。”叶声丝毫不理会他的鄙夷,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了“你说不说啊,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什么事儿?忙着跟你的男朋友约会?”雷欧顿了顿一本正经地模样让叶声有些不适应,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叶声坐立不安“没有爱你算什么女朋友?说真的你爱他吗?”
最近好像一直听到这样的话,何啸吟这样讲,雷欧也这样讲,说真的她自己偶尔竟也会这样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像不得不坐等下班一样,“你不回答,不就是有所动摇吗?能被言语说破的那不叫爱,你自己意志不坚定,这就是你最无力的说辞,沉默往往最能暴露一个人,像我这么迟钝的一个人都能从你的一举一动里看出来,更不要说何啸吟与徐光远,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何啸吟?”
“别说了”她越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你这样伤害了两个人,不,三个人——还有一个你自己。”叶声沉着脸压低嗓音“你闭嘴,是,就算我喜欢他又怎样?他不肯给我机会我能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追求一个女孩子这个年纪该有的幸福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长久的人,你们却口口声声要我放下,要我随心走,难道我就不想吗?可是他呢?他只是看着我像小丑一样的在他面前丢脸,不点头不摇头,就让我这么看他脸色猜下去?我做不到,我也有自尊心。”
雷欧被她的愤怒感染,原来她心里埋得是这样苦,此时此刻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何啸吟说他不够了解莫叶声.,话未出口便先长舒了一口气,总以为她的改变是一时的,终有一天她还会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咋呼,只是没想到她会被那场车祸禁锢,“我没想到你会把自己困地这样深,你不该太过钻牛角的。”
“有些事情它真实的存在过,我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见过了太多的炎凉,我不敢豁出自己去赌一场不着边际的期望。”那场车祸里她第一次直面了现实的残酷,爱情最终也抵不过金钱的筹码,那时她第一次鼓足了勇气想要好好说出自己的喜欢,却生生被折断;她聪慧美貌的左苏被爱的人背叛,她懵懂羞涩的爱情观被这现实的黑暗遮盖,她已经不敢再有更多的期待,如果触碰不到,那就选择仰望,隔着一段距离想象他的美好,他会有的温柔,好过整日对着那副置身事外的面庞。
“叶声,你陷得太深了,你只不过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左苏和那个女人的灰暗,而他们两个距离你最近最有冲击力罢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爱情令人有千百种模样,唯独没有你说的小丑,你应该正视它,这样你就会知道你被拒绝,不是出丑,他无动于衷也不是看你在出丑……”
雷欧此刻多想说出何啸吟对她的爱,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旁人,说再多终究没有什么说服力,何啸吟不亲口对她说,就算从旁人口中听了千百遍她也是不会相信的,爱情啊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定,心绪不宁。
“你知不知道,你的偏执让你错过了很多,你该擦亮你的眼睛”想起昨天晚上在天台上何啸吟警告似的要他别掺和,可他偏是插了一脚,管他之后会怎么说,大不了跟上次一样挨顿揍,只不过他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雷欧了,他的拳头可比上次硬多了,他瞥了一眼莫叶声,只见她歇着眼睑咬着嘴角,愤愤的样子像是得不到糖果赌气的孩子“我好像摸了老虎的须子”
莫叶声听了他这幸灾乐祸的一句话之后,蓦地平复下来,有的时候观念转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跟他置什么气啊,这样想着叶声把手里的东西还给他用几近平和的口吻说道“您老啊,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给我添堵了成吗?我还有事,您忙”
雷欧这下子真知道惹毛了叶声了,赶忙道歉“别介啊,姑娘我错了,您看我苦口婆心的摆事实讲道理,这还不是为你好啊”
“你要是为我好,就别烦我,让我一条道儿走到黑吧,我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叶声甩手就走了,只听见雷欧在背后传来一句“你早晚会后悔的。”
“用不着你管。”尽管她嘴上这么说着,却也知道自己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会不会后悔她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除了眼前她还有什么路可走呢。考虑的太过长久只会为自己增加负担,还是顾好当下吧,说道当下叶声想起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前几天应徐光远的邀请今晚要去徐家。
现下莫叶声最大的忌讳就是将徐光远与何啸吟并肩而谈,每次将两人对比过后她的心口就像添了一块石头,何啸吟倒可暂时放在一边,徐光远这边卞怀琛的干预,让她不知所措,诚然卞怀琛说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不然她也不会思量至今。
自打上次遇到卞怀琛,莫叶声脑子里一直都在琢磨那件事,虽说跟自己并无多大的关系,毕竟也是上一代人的事,但是她却将其看成了一根鱼刺般如鲠在喉。
只要想到徐光远,这件事情就附带着涌上头来,她曾经间接地问过徐光远关于顾晓筠的事,从他的口吻里听来,害的小姨错失一辈子幸福的人是一对狗男女,虽然她当时很想说那对狗男女是她的舅舅和舅妈,于情于理在徐家人眼里,她的舅舅舅妈确实应该是要背负骂名的人,毕竟人都更倾向于自己人,即便非亲非故更多人也愿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摘别人的不是。
莫叶声理解,徐家人应该更清楚这一点,只不过舅舅只是在谴责之后过上了幸福生活,而他们是真真切切受到了伤害,人在受到伤害之后总要寻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或许“狗男女”这三个字对于他们这样一个大家庭来说就已经算是突破了。
至于舅舅舅妈两口子怎样伤害了顾晓筠,莫叶声没有亲眼所见,道听途说也无法感同身受顾家姐妹的心情,不过感情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用道德观来评价,这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被用世俗的眼光绑架,难道只要我对某个男人一见钟情他就必须打上属于我的标签吗?难道就因为她是闺蜜就不能有机会和去追求一个单身的男人吗?
爱情给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就算顾晓筠试图自杀,可舅舅舅妈还是在一起了,人家是两情相悦,说难听点顾晓筠是自作自受,可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卞怀琛的一句话倒是令她印象深刻“亲情在很多时候要超过理智,再怎么恩怨分明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区分开来”只要看到她,顾家姐妹俩就会想到那段往事,那道横在心里的疤。她做不到坦然面对她们夹带着仇色的目光,一想到这颗种子在今后的生活中会深深扎根,更是不敢想象同徐光远的未来,说她杞人忧天也好,说她太过阴暗也罢,这种情况下她总是想要给自己不想面对的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