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饱腹后莫叶声拒绝了她们唱K的邀请,跟微微告别后就决定打道回府了,微博上说“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因为没吃饱。”可是她吃的快撑死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该有的开心?
她沿着这座城市的街灯一步一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回去,总觉得有什么会让她抗拒,她想了想大概是何啸吟吧,因为他不在这里了,一切刚适应的习惯又要重新开始。
习惯,只要21天就能培养一个,而现在她又要花费一个新的周期去适应,可当时他来的时候,只有一天的时间让她突兀,尔后当第二天的黎明到来时,她睁开眼看到家里多了一个人时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才会不觉得有多不适应,所以才会有那么浓重的不习惯...
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举目看过去,叶声突然发觉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这让她觉得无比拥挤
心里很挤
她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可还是有很多声音络绎不绝地飘进她的耳朵,有人在亲热,有人在撒娇卖乖,也有人在争吵,偶尔莫叶声会好奇地抬起头来看一眼,她也会拿她仅有的一段恋情作比较,但不觉得自己有多羡慕,只是这些场景她觉得陌生,曾经与徐光远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这样肆意张扬情绪的时候,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多一分克制,反而她跟朋友相处的时候倒会更加自在,所谓的朋友也不过是他们四人、帮这几个人。
想到这里莫叶声又想起了何啸吟,A市的人群很拥挤,这里的人亲切而淡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角落,又与什么人在一起,他的嘴角有没有弯起...一阵初冬的寒风吹过,莫叶声往自己的衣领里缩了缩,她突然很想念那个并不善意地酒窝,想他欲言又止的算计,想他哪怕是俾倪着人的样子...
莫叶声转身走出人群,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关门落锁,她尽量做的如同曾经只有她一个人住时的样子,打开屋里的灯,灯光打亮屋里的每个角落,入目的那一刻她仍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旋即她弯起一个嘴角,笑着换上拖鞋继续出门之前未完成的工作,把客厅里有关的东西各归各位后终于能够舒心地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她环顾了一下干净的屋子,终是有些心满意足了,看了看时间,正好可以洗个澡睡一觉,然而当她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刚被填满的心一下子就破碎了,属于何啸吟的洗漱用品赫然在目。
莫叶声是躺到后半夜才睡的,偌大的双人床只睡了个侧边,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寒流,她不禁往床的中央凑了凑,伸手将被角掩了掩,慢慢将自己团成一团,不知不觉地也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大风刮过的原因,天空蓝得很,莫叶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晨跑了,今天难得起得早,看到外面静止的枝干,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结果一出门就被冻得鼻尖通红,小脸冰凉,于是打算在附近的早餐店买点吃的就回家。
她住的小区有很多回迁的住户,有不少住户是老人,他们都有早起的习惯,每天遛弯结束就在这里买点早餐回家,莫叶声以前也经常在这里买早餐,但何啸吟住过来之后,基本都是他在做早饭,莫叶声很少光顾这里,所以当她再次出现在这里时,有几个熟悉的大妈对她格外热情,尤其是与她同住一个单元的李阿姨,看到她来买早餐,就拉着她闲聊起来。
无非聊的就是何啸吟,李阿姨经常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上班、买菜,偶尔还会看到他们两个斗嘴吵架,当然这在李阿姨眼里就是打情骂俏,怎么看怎么像一对情侣。
李阿姨止不住地夸何啸吟,莫叶声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笑着一一点头应下,到后来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暗自琢磨何啸吟给了李阿姨什么好处,让她这般夸奖?
“那个,李阿姨,何啸吟可坏了,你干嘛老夸他啊?”
李阿姨白了她一眼“我看那小伙子好着呢,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人家对你多好啊!找个这么帅又体贴的男朋友可不容易啦”
莫叶声懵了一脸血!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们这帮小年轻还藏什么藏,我这双老眼还看不出来吗?是不是吵架了啊?”说完李阿姨还把手轻轻放在叶声手上,给了她一个“阿姨很开明”的暗示,莫叶声彻底无语了,遇上想象力这么丰富且顽固的中国式大妈,她还能说什么?
而且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再说下去只能是越描越黑,还不如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恰好前面的人买完了早点,叶声对李阿姨抱歉一笑上前对买早点的小哥说“给我来一份包子一杯豆浆。”
这时身后的李阿姨上前凑过来,扬着好奇的调子问道“怎么买一份呀?你男朋友呢?”
“额...他不在!”叶声尴尬地笑道。
李阿姨见她说话犹豫,以为她是在故意赌气,忙上前安慰“这个吵架呀,再怎么吵该吃饭了也要吃饭嘛,不能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嘛,来来来,我给你买。”说完还要热心的帮叶声付钱,叶声忙拦住她伸过钱的手“阿姨,他真不在。”
“哎呦,小夫妻...不,情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不值当为...”
“好好好,刚刚的一样两份...”莫叶声见李阿姨仍热心的在“劝和”,她终于忍不住妥协了,连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话李阿姨都说出来了,再不妥协,她怕听到什么更刺激她心脏的话,只好红着脸对装包子的小哥说再来一份,小哥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让莫叶声的脸上又涂了一层脂红。
莫叶声把两份早点放在餐桌上,一双怨恨的眼睛恨不得把它们盯穿!为了买它们把脸都丢尽了,却也只能吃一份,另一份塞进冰箱。
她尽量让自己过得与他无关,却他走后的第一天就有人在她耳边提起这个名字,这让她很心烦,胡乱地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上班,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文件,只好回家去取,最终的结果是她迟到了,扣了五十块的罚款。
第二天,莫叶声出门的时候首先把文件放到包里,然后才出的门,结果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考虑到自己有带另一个手机就没有回去取,结果发现她需要用的资料都在另一个手机里,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重新整理。
第三天,莫叶声把资料、手机、钱包都放到手边,检查了两三遍终于放心的出门了,庆幸今天总算是能够安然度过,结果晚上加班后打车回家发现司机找给她一张五十元假钞,这让她气愤地骂了一晚上的缺德司机。
更倒霉的是第四天莫叶声把家里的钥匙弄丢了,她记得明明放在包里的,结果站在门口的时候怎么找也没找到,只好去戴女士那里借宿了一晚,不过这次她长心了,去之前给戴女士致了个电。
莫叶声发现自己最近很倒霉,她想找个人诉诉苦,可惜左苏说自己在外地,不想接她电话,雷欧昨天倒是给她打了个电话,不过不是给她排忧解难的,反而是让她去当个跑腿儿的,对于他的不仗义,莫叶声恨不得对他耳提面命地讲解一下两肋插刀的含义!
周六的大好时光被她磨磨蹭蹭得耗掉了一半,她洗了衣服、打扫了房间,把能做的都做了,一下子得到了舒缓,解脱般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台的节目一个一个地换着,越发觉得没意思,电视也不怎么好,想不出为什么前段时间会抢的津津有味。
一说到抢,莫叶声又想到了何啸吟,同他抢的吧...他...
这就是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的缘由,其实每天都倒霉些也挺好,至少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由分散注意力,虽然也不开心,但不至于只要一想到一个名字就不开心。
她闭着眼睛想要休憩一会儿,满脑子飘过他的脸,辗转反侧都驱赶不走,他说“叶声,我是爱你的”。
她红着脸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什么都不要想,直看着头顶的那固定的一块,然而不一会儿他的名字爬满了那片区域,他说“叶声,你是上帝从我身上抽走的那个肋骨。”
莫叶声还未消逝的红晕霎时浸透,她倏地坐起来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再呆下去她会疯的!
脚下急忙去找自己的拖鞋,穿好就朝着何啸吟的卧室走去,打开他床头柜子的抽屉,那里有一个褐色皮质包装的本子,她犹豫了一下,将本子弯曲,轻捻手指,熏黄的纸页快速地从这只手滑向另一只手,沙沙作响,没过多久因一个夹层而顿住,从里面飘落一张纸。
烟灰色的方形纸张轻落落地沾地,叶声的目光随之而去,视线跟着在空中打了个璇儿,定定落在一个方向。干净的纸张上落目是遒劲有力的字体,那是她熟悉的笔体,无数张谨慎的纸条、数不清的习题解答、除了自己最常见的名字——都是这个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