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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昏睡无间

却说那小和尚一声惊叫,不过是因为有几条小银鱼在他湖水中泡澡时窜入了他那宽大僧袍里而已。在他僧袍里上窜下窜,滑溜无比,故而把他吓了一跳,待他看清不过几条小鱼后,自是一笑了之。过得一会,小和尚感觉的那热性渐减退去后,上得石室,走到里面一看,那欧阳天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手上伤口也摔裂开了,血流了一地。

小和尚吓得哭了起来。一下扑了上去,抱着欧阳天叫起来:

“大哥哥,你怎么啦?快醒醒!大哥哥,你醒醒!”

叫了几声,见欧阳天全无反应,一时急了起来。伸手往他鼻尖上探了探,见他呼吸却是稳定有力,小和尚从小跟他师父一起在山上生活,对这岐黄之道也是略知一二。又伸手把了把欧阳天脉搏,见他脉象也是稳定有力。更是放下心来。

小和尚单腿跪在地上,试着将那欧阳天挪入里面石室,因为他看见了那里有一张石桌,他想将欧阳天放在那石桌上去。手上用力,本来是想将欧阳天往里挪得一挪,不料竟将他抱了起来,而且居然毫不吃力。小和尚一时有些发愣,不知自己怎么一下变得如此大的气力。

一把抱起欧阳天后,小和尚走到那石桌边,因为个子矮小,抱着那欧阳天的身体又挡住了他部分视线,他将欧阳天的腿当扫把样,在那石桌上一扒拉,‘噼里啪啦’,将那桌上之物俱扫了下来。放好欧阳天,小和尚再看地上,桌上东西掉了一地。

首先入眼的是一地的水晶碎片,那碎水晶中,压着一颗青青小草。旁边是一本古黄色书,边上一个破水晶瓶子,破瓶子里几颗红色小药丸,地上亦有几颗,破瓶旁边是一黑色木盒,木盒倒还完好,只是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小和尚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愣了愣,想了一下,捡起地上那本古黄书,见封面上书着:‘郁离功’,三个大字,翻开封面,上写:得此功法者,即为郁离门第六代传人,下面是一排小字:郁离门第五代门主——无离老人崇祯二十九年。小和尚没上过学,但其师父山上住所那些经文,其都已能倒背如流,其师父说其是一奇才,应该下山去上学读书求功名,但送了几次人,小和尚都不肯,都是以不吃不喝相抗,如此几次后,其师父问一高僧,高僧说此子‘执念’太重,非佛门中人,但幼年若无佛门普渡,恐难成年,故其师父留与身边。

小和尚饱读经文,其中有些对朝代之事也多有记载,小和尚知这崇祯不过在位十七载,何以有‘崇祯二十九年’之说?只是此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之时,翻开再看,上面的大意是说:谁成了这第六代门主,那洞内所有财物书籍等概归其所有,而外面山洞石壁上所画的步罡踏斗星图,乃是道家一无上步法,若得大成,可追星赶月,缉鬼捉神。而学会这些后,自然会找到出路。而出去后唯一要做的是将旁边那黑色木盒里的东西交于吟龙山八仙观青玉道长。而之所以能得到这传承,是因为他们通过了他的重重考验,拥有几个郁离门传人的必要条件:不贪;心善;信任;果断;别无用心。

小和尚此时对这些何以通过了考验都不感兴趣,翻到最后,后面写的是那水晶瓶里的红色小丸乃是无离老人早年炼制的不饥丸,吃下一颗,可保三天不饿,而长在水晶塔里的是一棵“离离草”,吃下去百毒不侵,更有让断肢重生之功效。

‘尔等即已为我门传人,断不可令尔等抱残缺之躯,行复我门光大之伟业。’书中最后写道。然后是这如何服‘离离草’之法。

小和尚看到此处,见那欧阳天犹自昏睡,断掌处血水滴滴而下,再无迟疑,从那地上水晶碎片里捡出那‘离离草’,三下两下塞入欧阳天口中,那欧阳天虽是昏睡中,但腹中正饥,口中有人塞东西来,顿时一顿大嚼,三口两口,将那‘离离草’吞下肚去。

“离离草”入肚即化,欧阳天即刻悠悠醒来。懵懵懂懂中,欧阳天感觉一股清凉从腹中腾起,游荡于四肢百骸,最后聚集在右手断指处,断指处如沐春风。清凉流转,逐渐转化成一股热力,热力不断外延,断指处似乎啵啵作响,同时一股剧痛传来,几欲昏厥。不觉“啊”的一声,坐倒在地,旁边小和尚慌忙扶住。但随即耳听到小和尚不停在耳边叫着什么,但叫声越来越远,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

自此之后,那欧阳天是时醒时昏,而小和尚则是时时觉得身上发热。小和尚也没办法,只得在那山洞里一边读那些经书教义,一边苦习那郁离功法,再学学那步罡踏斗步法,感到饥饿时就吃一颗不饥丸,同时喂那欧阳天一颗。外面山洞湖水万千,倒也不愁没有水喝。而觉得身上发热时,则跳入湖水中泡着,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小和尚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已学会了游泳了,而且那发热时间间隙日长,但小和尚每天去那湖水中畅游一下倒成了习惯,只是每次游得也离那水下石门渐远,那天欧阳天在那水中遇到那些大鱼们的阴影渐去。

这天欧阳天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躺在石桌上。这次欧阳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他发现每次醒来,都是因为自己情绪激动或者自己想用力爬起来而又昏睡过去,这次欧阳天试着让自己平心静气,也不敢用力,试着慢慢的抬起身子,从那石桌上又悄然下地,一看,居然还没倒下,顿时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这自己不知是何缘由,竟然已不可用力,不可情绪激动,也就是说,这心跳不能加快,一旦心跳加快,就会昏睡过去。此时见自己所猜想证实,欧阳天放心不少,毕竟,知道了自己何以会昏睡过去的原因了,就可以试着避免那种情况发生。

在地上站稳身子,四周一看,小和尚不在,轻轻叫了几声,也不见答应。再看那些什么水晶塔水晶瓶碎成一堆在地上,而那黑色木盒则在那张石椅上。欧阳天轻抚木盒,正想打开看个里面是何物,忽然看着自己的右手惊呆了:五根嫩红色的手指从那断掌出崭新冒了出来,界面分明。欧阳春天揉了揉眼睛,又拿左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那嫩红,在确认了这确确实实不是做梦后,再也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的手指长出来了!我的手指长出来了!小和尚!小和尚!我的手指长出来了!”

叫得两声,忽然又是‘啪’地摔倒在地,又昏睡过去了,却是一时激动过头,这心跳又加快了。

这次欧阳天醒得稍快。回头四看,仍不见小和尚踪影,虽心中着急,却也不敢有丝毫行动表现,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也不敢高声大叫,缓步朝石室外走去。

石室就三间,每间都是一眼能看到头,走到第二间时,好像听到外面石室传来水响声,虽心有喜意,也不敢如何,仍是缓步而行,待过了那第一道石门,往那通往外面湖中的水下石门处一看,在通往水下石门的台阶上:两只小僧鞋并排摆在那,但水中却无人。

欧阳春天大急,他知道小和尚不会水,现在鞋在水边,说明他是下了水的,但现在水中却无人,想起乳白塘堸那大嘴利牙,扁长怪鱼那超长的身子,口中的白光,欧阳春天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虽心中急,但想起自己的身体怪相,一时也不敢有太激烈的举动。

“哗啦”,他轻轻下了水,也不管那才长出的嫩手指能否泡水,自己万一水中用力过度昏睡了又怎么办。

下水后,轻轻一头扎进了水里,人在水中,耳听到水中传来“啪啪”的击水声不断,似乎偶有人声。

欧阳春天潜水穿过水下石门,耳听那声音时断时续,但离的很远。湖水再怎么清澈,在水下也不可能看远。欧阳春天一时也不知道水响人声是怎么回事,心中着急,手脚却也不敢发力,慢慢浮出了水面。

慢慢睁眼看去,蔚蓝的水面上,那条乳白塘堸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应该是被小银鱼或者其它水什么鱼吃掉了。在大自然中,这样一大堆食物是不会被浪费掉的。

只见前方水面一个弱小人影飞快穿行,水花飞溅。那人影不断发出““咯咯”的笑声,速度奇快,越来越近。一看,正是小和尚。他正站在一条乳白塘堸的背上,那乳白塘堸长逾四米,比欧阳春天碰到那条大了不止一点。小和尚两只小手各抓着那乳白塘堸的一根触须,只见他左手一用力,那堸头便给他拉往了左方,右手一用力,堸头便给拉往了右边,小和尚一挫身,那堸便钻入水中,消失不见,欧阳春天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担心不已,可那一人一鱼不一会又从另外一个地方“轰”地冒了出来,小和尚在上面哈哈大笑,似乎玩得正欢。此时的小和尚,活脱就一个穿浪高手正在玩着高超技术动作水平的穿浪运动,而他脚下的乳白塘堸,正是他那块穿浪板。欧阳春天目瞠口呆。

那小和尚似乎看到了欧阳春天,操纵着那乳白塘堸飞快往这边赶来,到了欧阳春天身边,双手同时一拉,那堸头给他拉的高高昂起,顿时就停了下来。他也不待那乳白塘堸停稳,脚下一顿,“噗通”从堸背上跳了下来。小和尚一下堸背,向那物挥了挥小手,那乳白塘堸尾儿一甩,腾起一片水花,转眼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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