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螺哭笑不得,只得走上前恭敬地行了礼:“白螺见过大殿下。不知大殿下来罗甸宫有何事?”
被尊称为大殿下的应龙闻言回头,露出一张英俊挺拔的脸。他的五官如刀刻剑削般深刻端正,眼神深邃幽黑,薄唇紧抿。他抬手示意白螺起身,像是没听到白螺的问题一样,直接看向白螺身后的小家伙,声音微冷:“那迦罗,听说你最近清闲得很,看来为兄有必要上禀父皇,替你安排一下近期的课业。”
那迦听了立刻冲出来,大声道:“大皇兄你就会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母后!”
应龙冷冷一笑:“尽管去,到时候看看父皇和母后会护着谁!龙骥,送二殿下回宫!”那迦还要说什么,就被东宫第一护卫龙骥直接抱走了。
白螺看着这兄弟两个又吵起来,却不打算声援那迦小王子,她心里知道大殿下一向有分寸,大殿下面冷心热,也只有面对自己幼弟时才会如此孩子气。白螺想到应龙小时候也是经常如此教训自己的,不由得微微笑了。
应龙回身看白螺,就见她微笑看着自己,脸上一时间愣住了:白螺有多长时间没有对自己如此展露笑颜了?
白螺被大殿下盯得浑身不自在,出言微微提醒道:“大殿下,可是有事找我?”
应龙从微愣中回过神来,掩饰般的抬手轻咳一声:“下个月初五就是你的成年礼了,父皇命我前来询问,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白螺答道:“谢陛下的好意,王后已派人布置好一切,白螺没有别的要求。”
应龙听了“嗯”一声,停顿一下,问:“需不需要派人去请嘉泽王宫的新王和王太后来观礼?”
白螺诧异的抬头,应龙一瞬不瞬的看着白螺的眼睛,白螺赶紧低下头,想了想,轻声回道:“不用了。”末了,又加了一句:“他们不会来的。”
应龙听着白螺落寞的声音,不知怎么心头就蒙上一股酸涩,不过他极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他使劲握了握拳,终于恢复了平静的声音:“如此也好。那我先去回禀父皇。”白螺赶紧起身让行,应龙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看不到应龙的身影后,白螺长出了一口气,她走向寝室门边挑起珠帘,刚好看见屋角珊瑚树后面正扑闪着翅膀的纸鹤。白螺自幼在西海龙宫长大,时不时的偷溜出去到人间游玩,因此一眼便认出纸鹤是人间之物。她伸出右手挽个兰花指轻轻一点,纸鹤便被卷进了她的广袖中。
云涌眼前的幻象突然消失,他无法感知纸鹤到底出了何变故,因此就悄悄潜水回了岸边。
于家父子急等了一夜总算见得云涌平安归来,都是欢喜的不得了,问起云涌的去向,云涌但笑不语。
自从得到这只精致的纸鹤后,白螺与那迦偷偷参详过很多次,都觉得人间的东西就是别致新奇。那迦抱怨长兄向父皇告状,导致他最近多了几位啰嗦的老师,白螺也想到下个月成年礼后就再也不能随意离开龙宫,两人议论起在人间的见闻来都有些停不住嘴,最后商定趁着大殿下出海巡查之机,再到人间走上一遭。
两人这次不带侍卫,在大白天就偷偷化成人形上岸,痛痛快快的在于家村的后山上玩闹了一番。那迦开心的追逐小兔子去了,剩下白螺靠在一棵百年大树下吹风。突然白螺怀中的纸鹤自行飞出,忽闪着翅膀冲着山底就飞去,白螺连忙跟上。纸鹤像是有意识般避过山石、树枝,笔直的飞到了一座小院子前。白螺扒着铺满海草的院墙,心想:这会是纸鹤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