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辰逸为这蛤蟆和黑玉扳指的事情两天没有和唐灵惜说话,每次看她的样子都恨不得把她活吞了,奈何武功不及别人,唐灵惜看着他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阿佛旁看他画画。和阿佛在一起久了,唐灵惜人变得安静了很多。
“你老盯着我干嘛?在盯着我,咱们都要到广州了,到时候极乐公子可就更难找了。”唐灵惜眼皮都不抬,轻飘飘的说,其实这些天,她和其余的人几乎把每个船舱都翻遍了,可是偏偏没一个人和极乐公子沾边,他们也是吃亏在不认识极乐公子的样子,完全凭一些江湖上的传闻在找,有人觉得是男的,有人觉得是女的,有人觉得是老人,有人觉得是少女,争论不休,乱找一气。
唯一有点章法的荷黎昕,却一直没下手,因为他是在难以从表面上看出谁是极乐公子。
“哼,我就坐这,都知道极乐公子是谁,你以为脑子都跟你似的。”金辰逸叉着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瞪着唐灵惜。
唐灵惜终于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了但只是落在他的肩膀处,避免和他的眼睛对视。
可即使这样,他身上那股得意也很清晰的传达了过来。
“是谁呢?”
“就是那天送贺卡的孩子。”
唐灵惜懒的理他,还以为什么高见,翘起腿来,继续看着阿佛的画作,淡淡的说:“金大少爷,江湖上的事你可真是一窍不通,极乐公子在黑道是有头有脸的人,能是个娃娃吗?你让其他人把脸往哪搁?”
“他爱搁哪搁哪,我们要找拿了黑云扳指,并且善于下毒的人。”金辰逸认真分析了起来:“你仔细想想,除了那孩子谁还出现过,他一开始假装一个小信使,别人自然怀疑不到他,何况他又是个孩子。”
唐灵惜心里一凛,那样狠毒的手笔若出自一个孩子之手,当真让人心惊。
“让我更加确定这个判断的,是你和荷黎昕两人盯梢,荷黎昕那样精明的人,绝对不可能大意睡去,但是他没看到有人拿走黑玉扳指,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的身材和常人有异,荷黎昕没有往那看,所以才错过了。”
唐灵惜仔细回想起来,那孩子大概五六岁的稚子模样,身高确实不够餐桌的高度,何况他们躲得远,中间有层层座位阻隔,那么那孩子拿着黑玉扳指混在人群里,当真是了无痕迹。
夜晚,太阳巨大的光轮沉到地平线之下,黑暗仿佛一块完整的黑玉,镶在天上,不参任何杂质。
唐灵惜和陈不输,两人一左一右,在头等舱尽头的一间房子门口,两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独独坐在一旁的荷黎昕,一身西装革履,闲闲的抽着一根卷纸眼,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身,爱抽烟的人指甲和牙齿都会发黄,一种脏兮兮的黄色,可是他却没有,干净的仿佛一个细腻的女孩子。
唐灵惜躲在门侧,探出身敲了敲门,立马缩回去,果然,一记小小银针,穿门而出,钉在了门对面的墙上,好强的指力,针穿过门,扎在墙上,墙上只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孔。
“捂住口鼻。”荷黎昕捂住口鼻瓮声瓮气的说,果然那针扎进的墙上,整个一面已经变黑了。
唐灵惜听到荷黎昕的话,立马拉了面罩,扭头一看陈不输已经四仰八叉的晕了过去,唐灵惜忙帮他把口罩拉好,免得毒气泄进去,一伸手才发现自己身体发软。不知不觉已经中了毒。
荷黎昕几步走了过来,拖住唐灵惜,一脚把门踹开,唐灵惜总觉得,要穿这身打架一定会把西装撕开,可这衣服和荷黎昕的身材即服帖,怎么动都没事。
荷黎昕功夫不弱,可是拖着唐灵惜他的手脚难免受限,陈不输他可以不管,但是唐灵惜他绝不可能丢在那里不理。
极乐公子正坐在房间正中,两对大大的红烛之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嘴纯血红,仿佛刚喝过人血一般。
唐灵惜虽然运不出力来,但意识还很清醒看着他觉得十分诡异。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孩子身上手上还有什么武器,可是却没发现有任何东西。
荷黎昕隐隐觉得不妙,极乐公子一定早就在这防备了,他一个人便能杀了那样许多了不起的人物,现在身无长物的坐在这小小房间里,看着好像很正常,可正是这正常却让人觉得非常恐怖。
其实身体的强壮高低,于武功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如果身子这般矮小,那么旁的功夫一定厉害的惊人。
荷黎昕知道不能冒进,可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总不能现在走人,还留个后背给对方,很容易遭到暗算。
荷黎昕脚步奇快,在房间里飞速的移动,找了一圈,没看到黑玉扳指,极乐公子却始终笑眯眯的不动,唐灵惜心想,难道这极乐公子以为刚才那一针就可以把我们放到?这也太小瞧人了吧。
荷黎昕飞快的走过极乐公子正面时,极乐公子突然眼波流转,仿佛一直等待的时候终于到了,说道:“叔叔,这么晚,有事吗?”
话还没说完,一声惨叫就穿透了整个上等粗舱,唐灵惜看到了,她看到了极乐公子的秘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毒和暗器防不胜防,因为绝对没有人会想到,他这样下毒。
极乐公子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只有一招,可进来两个人,他要等到,两个人都保持在一条直线上,才可以一箭双雕,荷黎昕身法虽快,可是他毕生所练只此一举,所以只要运功绝不会失手。
唐灵惜看到他张嘴的时候,里面飞出一根很小很细的毒针,他没有舌头,否则无法藏住这根针,他用的是腹语,所以总也听不出年龄。他嘴中的毒针很快很准,而且穿透力也很强,透过两个血肉之躯太容易了。
唐灵惜和荷黎昕两个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避闪不及,但是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这毒散的很快。两人很快便无知无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