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手语,真心实意的赞道:“真漂亮!”
“谢谢!”关夏的笑容里满满都是幸福,她起身拉着知何走近衣帽间,暂时远离了热闹的人群,她与她接触的手心里突然挤入一张卡片。
知何的手指下意识的蜷起来,从关夏的手心里挣脱。一张金卡赫赫留在关夏的手心里,知何抿着唇,不知所措的困难者关夏,整个人再次局促不安起来。
“你跟孟一川去美国,他应该照顾你。可是你的脾气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你不想花他的钱,这张卡足够你在美国生活三年,你拿着。”关夏耐心的解释道。
知何紧抿着下唇,摇摇头,手指收紧,握成拳头。
关夏走近一步,抓住她的她的手,将卡硬生生的塞进知何的手心里,“我就知道,提早给你,你一定不会要。这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得还。你出国的名义也是去进修深造, 回来还是得到我的会所来上班,不然我得多吃亏啊?待会忙起来,我害怕会忘,所以现在给你。”
那张卡坚硬的棱角硌着知何的手心,她的眼睫剧烈的震颤着,不知道此时此刻该作何感想。
关夏已经拉着她转身,出了衣帽间,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只唇膏,仔细的为她补上唇妆,“你今天也很漂亮,就是这幅眼镜太碍眼,不过,戴着也好。省的你看不清路,别人却看清了你。”
关夏紧接着再次投入即将踏上红毯,步入教堂的幸福忙碌中,时不时的跟身边人谈论几句,知何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手里攒的那张坚硬的银行卡几乎在她的手心刻下红痕,她不会说话,这房间里的人除了关夏,她谁也不认识,也不会有人会在这热闹的气氛里按捺着性子听一个哑巴写字比划手语。
知何与这里格格不入,若非这个伴娘的身份,她也许都不会站在这里,巴不得借着出国的名义尽早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当身边的人撞了撞她的手臂,叫她下楼去将八宝羹端上来的时候,知何安静的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与秦殊晏的相遇如此措手不及却又是在预料之中。知何已经走到楼梯中央,想要躲,已是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等着秦殊晏上楼。
他的身后并没有尾随着伴郎团,而知何的身后也空无一人,欢声笑语从紧闭的房门中溢出来,一楼的客厅里佣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秦殊晏看到她身上纯白色的及膝小洋装,明知会如此,他嘴角的弧度依然不可遏制的冷硬起来。
知何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级一级台阶的逼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转念一想,秦殊晏还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她就露怯,显得她弱爆了,于是知何又将撤后去的腿收回来,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子却都是僵硬的。
秦殊晏双手插进西裤的口袋里,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晃上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知何,看着她躲避的眼神,单薄的唇微微勾起,凉薄的一笑,知何一怔,心脏里像是涌进一股咸湿的海风,卷起浪花层层万丈高。
秦殊晏与她擦身而过时,知何忍不住低头,关夏给的那张金卡因为无处安放在手心里悄悄的被握弯。
秦殊晏松开她的唇瓣,在知何还没来得及呼吸之前,再次吻住她的唇瓣,将自己口腔里的空气慢慢的度给她,他低沉的声音微微黯哑,“小哑巴,你想我吗?”
知何脸颊变成粉红色,全身的力量都挂在秦殊晏的上半身,她低垂着眼眸,视线擦着秦殊晏浓密黑亮的短发尖,看向对面的墙壁,盯着壁纸上的图案,不肯回应。
秦殊晏在她的下唇上轻咬一口,将她往上托了托,他壁垒分明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身上,知何甚至能够透过这单薄的衬衫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上分明的轮廓。
“俞知何,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嫁给我。”
知何不敢睁眼,剧烈震颤的眼皮却出卖了她现在眼底是怎样一片汪洋,她摇头,双手在秦殊晏的胸膛上狠狠的推了一把,秦殊晏躲避不开,抱着她跌到对面的墙壁上。
她挣扎着要跳下来,秦殊晏只得更加用力的抱紧,知何往他怀里一窜,他圈紧的手臂从下面滑到腰上,直接从他的臂弯里漏下去,跌坐在地上。
秦殊晏身高腿长,知何直接从他的腰上跌倒坚硬冰冷的地板砖上,这一摔,不仅是屁股遭罪,为了配今天的及膝小洋装,她可是穿了一双十公分的细长高跟鞋,脚踝处出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她忍不住呲牙咧嘴的皱紧眉头,眼泪也被砸了出来。知何倔强的嘟着嘴巴,用手背狠狠的在眼角下面蹭了一把眼泪,推开秦殊晏伸过来扶她的手,撑着地板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
秦殊晏再次来抓她的肩膀,急切的问道:“伤到哪了?让我看看。”知何握紧他的大掌,不准他乱摸,乞求的看着他,等他冷静下来,才打着手语,“对不起。你的新娘在隔壁,而我就要离开了,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走,不要再节外生枝。”
秦殊晏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慢慢松开,盯着她看了良久,才直起身子,将双手重新插进口袋里,转身朝房间里走了几步,背对着知何。
知何眨了眨眼睛,连忙抹去那些收之不及的眼泪,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出去。
直到房间的门悄然开启,再无声关闭,那一瞬间从门缝里窜进来的微风消失之后,秦殊晏才一拳头砸到墙壁上。
知何无处可去,脸上的妆已经被眼泪弄花,脚上还带着伤,离她最近的地方就是关夏的房间。她只好低头推门进去,想要趁着人多的时候,悄悄溜进卫生间里处理一下,却被关夏一眼看到。
“知何?”关夏从梳妆凳上起身,快速的朝她走过来,讶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知何抬起头,指了指自己已然红肿起来的脚踝,打着手语,“不小心在楼梯上踩空了,好疼!”
关夏立刻皱起眉头,心疼的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不是小脑发育不全啊,怎么总在楼梯上摔倒,上次你也是在会所摔下楼梯了,快点坐过来,我叫人拿些冰袋来给你冷敷一下。”
她正要走,知何连忙拉住她的手腕,“能不能帮我给孟一川打个电话?如今我这个样子,已经没办法做你的伴娘了。我……”
关夏握住她的手,打断她还没比划完的手语,“你今天就是伴娘,哪怕坐在台下,也是我的伴娘。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知何点点头,安静的坐在重新热闹起来的房间里等着孟一川,关夏叫佣人给她拿来冰袋。她本来想叫佣人扶她出去,又害怕会再次遇到秦殊晏,只好作罢。
孟一川敲门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瓶云南白药喷雾,他一看知何的红肿的脚踝,调侃着,“像个猪蹄,要剁下来炖给我吃吗?”
知何压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委屈的扁着嘴,眼泪瞬间凝结,眼看就要掉下来,孟一川连忙起身,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乖,不哭。还真怕我剁下来吗?”他伸出手腕,凑在知何的嘴边上。“把我的给你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