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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儿去了?让我们等这么久!”莉莉拉拉质问着我,香甜软糯的萝莉音听得我神魂颠倒,脑子里就像被灌了二斤蜂蜜混奶油似的甜蜜。
“跟马里奴老师道别。”我笑嘻嘻地说,“你们呢?在这儿等我吗?”
中年大叔突然低喝道:“不要浪费时间,公主殿下在等你们!”
我缩缩脖子,回头瞄了一眼蕾雅,蕾雅以微不可见的幅度点点头,我没看懂她点头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在说一切安好?
天空城的建筑物造型都非常的粗犷,细密繁杂的纹路是无法在圣玛萨女神峰上生存的,等待它们的只有磨损和风化,我们面前的亭子也一样有着大巧不工的豪放。这是一座用灰白色的方石堆积起来的亭子,整体呈长方形,四个角上各有四根粗壮的方石柱,方石柱与方石柱之间的小支撑柱则是圆柱形的,方石柱与圆石柱支撑着巨大的椭圆形房顶——这个亭子的造型在这里就显得非常怪异了,亭子的主体是长方形,而天花板却是椭圆形,随后我就觉得这种造型非常的亲切,它让我想起了罐装王致和臭豆腐——瓶子是方的,盖子是圆的。
中年大叔引着我们走进亭子,亭子周围虽然围了一圈柱子,但内部的采光非常不错——椭圆形的屋顶中间是空心的——正午的阳光穿过屋顶的空洞中心,在略暗的亭子中投下犹如实质的圆柱形光辉,宛若天堂赐福或者圣光保(hu)佑(you)着你。
公主殿下——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就坐在天堂之光的笼罩范围内,她面前是一张不高的古朴石桌,石桌上摆着塔状的点心架,点心架上的点心已经被消灭了一小半,看来公主殿下真的等了一段时间。
至于公主殿下本人——我突然想起一个困扰了我多年的问题——为什么故事中的巨龙或者恶魔在抢走公主殿下,等着异国王子组团刷自己时,一点都不担心公主殿下可能有一副令人望而却步的尊容?正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哦,龙生下的九个儿子都不怎么好看,要不没屁眼,要不天生劳苦命。国王陛下必然要娶其国土境内最美丽的女子,这样的话,所诞下的孩子至少有一半的几率美得惊为天人,可剩下那一半呢?万一国王殿下本身是个歪瓜裂枣怎么办?孩子还有一半长残的几率,正所谓正负得负,说只有一半的几率还是保守估计。哪怕退一万步,国王陛下和王后殿下郎才女貌,不也有龙凤呈翔的可能性吗?
可历来的巨龙和恶魔都仿佛信仰一般认为,公主必然是美女,连货都不验就抢回去了。
我觉得我就是那巨龙或者恶魔,打从听到是公主殿下把我们买走后,就也有了公主只能是美女的信仰,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公主殿下是个身材非常高挑的女孩,这从她坐在石桌后,都能露出小半个腹部就能看得出,她有一头乌黑秀丽的直发,皮肤白皙胜似雪,圣玛萨女神峰的高海拔让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脸上都有大块大块的高原红,皮肤也略微粗糙一些,就连有着高品质生活的温布丽莎女士也无法免俗,当然,这让她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可公主殿下仿佛根本没有在圣玛萨女神峰生活过似的,皮肤白皙得让莉莉拉拉都心生嫉妒。公主殿下让我想起从小就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
“‘我要生一个孩子,一个肌肤像雪一样白,唇像血一样红,头发像窗框檀木一般黑的孩子’。。正如她所期望的,是个肌肤洁白如雪、嘴唇赤红如血、头发如檀木般黑的女婴:他们为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就如同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白雪公主殿下用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在我们三个身上打着转,她的目光走向呈“凸”字型——蕾雅又站在了我么莉莉拉拉中间,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觉不到公主殿下有什么源自于苍穹帝国王室的威严,对我来说,这位衣着简谱的美丽少女只是一个连计算器都不会用的古代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对“王室”、“贵族”、“阶级”这类的东西没有一点概念,就像我对“奴隶制”本身缺乏实感一样。
她只是一个年龄应该与我相仿的女孩罢了,我甚至都没办法判定她是否该称之为人类——异世界的人型生物与地球上的人形生物在生理结构上真的相同吗?至少我没听说过地球上有人成功修炼出魔法来,但是寇司帝大陆的人可以,换言之,寇司帝大陆的人类有着与地球人类不尽相同的身体结构?
公主殿下点点头,她对我,或者我们很满意。
然后呢?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或者我们该做些什么?说起来,异世界好像没有跪拜礼,那么我是该弯腰还是该干些别的?
想回头看看把我们带来的中年人,可一转身他连人影儿都没有了,侍奉公主殿下的侍女们也都站在这座空旷亭子的角落阴影中,就像一尊尊落满时间尘埃的雕像。
总要做些什么是吧?
“公主殿下?”我尽可能露出不怀任何负面感情的微笑,试探地问,“请问你就是公主吗?”
这话说出口我就想抽死我自己,哪有这么说话的?这简直就是在跟一个老大爷说“大爷,你是总理吗?”一样。
“你们还要学习一下宫廷礼仪。”公主殿下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如黄莺啼鸣般清脆悦耳。“自我介绍一下吧,三位。我们赶时间。”
公主殿下这么猴急?欲求不满也不急于一时吧?
我耸耸肩,作为逃亡计划的策划者,得以身作则。我学着死红胖子的说话调调,捏着嗓子说:“公——主殿下,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我是来自原木城的风精灵江秋。”
蕾雅“吧嗒吧嗒”原地踏步,不多不少正好四声,蕾雅说这是人马族的“踏地礼”,意思是我对你的问候如脚踏大地般诚心实意,跟人马交谈时,先跺跺脚再跟他们打招呼的话,他们会非常高兴。
“我是来自霸王森林边陲的人马蕾雅。公主殿下,很高兴见到您。”
“黑暗精灵莉莉拉拉。”
莉莉拉拉见到谁都是这拽成二五八万的欠揍态度,我着实为她捏了把汗。不过看起来公主殿下并不介意莉莉拉拉的大不敬,她再次满意地点点头,说:“比我想象的好很多。看来5000万花得还算值。”
我用脚把面前的凳子往后勾了勾,大马金刀地跨坐在上面——公主殿下花大价钱把我们买走是另有所图,而非满足她的****——这是我的猜测,但我相信我猜测的正确率在九成以上。
“无礼!”公主殿下娇喝一声。
我嗖地一下站起来,往后窜了两步。
真丢人。。我都听到莉莉拉拉从鼻子里发出的嗤笑了。
我翻翻白眼,耸着肩膀又坐回座位上,公主殿下如法炮制:“无礼!”
“来,我给你讲讲无理数。”我趴在桌子上,真的想休息一下,刚才在拍卖会现场一直站着,腿都酸了,“说到无理数就得说圆周率,圆周率你知道吗?3。1415926。。”
“行了,别耍花样了。”公主殿下一脸被我打败地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什么,对吧?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木杜姆拉尔汗大师果然没瞎说。”
这里面还有那个老头子的事?我立刻就觉得这亭子后面有木杜姆拉尔汗安排的三百刀斧手,只要公主殿下舍得摔她手边如盛开莲花般的白色茶杯,我们三个就得立刻引颈受戮。
“首席法师大人说什么了?我只有幸跟他老人家见了一面。”
“他说你打算逃跑。”
我下意识地就要从空间手镯里掏出蜂蜜糊公主殿下一脸,但公主殿下似笑非笑的表情硬生生地将我的本能冲动挡了回去,不过我身后的蕾雅和莉莉拉拉的反应已经夸张到不打自招了——蕾雅高高地扬起马蹄作势欲跑,莉莉拉拉则冲上来抄起我身边的圆凳。
没想到莉莉拉拉这么暴力。
“噌噌噌——”
刺耳的拔剑声从我看不到的阴影中响起,这里果然有隐藏在暗处的三百刀斧手,门外那一圈儿只是摆在明面上混淆视听的。
我干巴巴地咧嘴笑了笑:“公主过奖了。。”
“。。我没夸你——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都到这份儿上了我再不坦白从宽的话,我们三个就真要被摔杯为号了。
“我渴望自由,因为我深深的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我改编叶挺将军的著名白话述志诗来阐明自己的观点。
“哦,所以?”
“呃——所以?”
“所以你就像逃跑?为什么?你受到主人的虐待了?主人让你活不下去了?”
“莫名其妙地变成奴隶,我为什么不逃?”
公主殿下居然一脸莫名其妙地摇着头:“你这样的奴隶真少见,我只知道受尽主人虐待的奴隶逼不得已才会逃走,但绝大多数情况,除非奴隶犯错,主人是不会随意责罚奴隶的——哦,对了,像你们这样的。。无论是哪个都得侍寝,你忍受不了?”
公主殿下咱们能说得含蓄一点吗?
“因为成为奴隶,就要逃跑?真是奇怪的逻辑。”
这句话让我怒从心头起:“为什么不逃!?自由被限制住了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要逃?逃走的话就违反了法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违法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奴隶。”
“违——”我几乎就要把“违哪门子的狗屁法”给吼出来,可霎那间我意识到,这儿不是地球,这个用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的世界还是个帝制和奴隶制并存的世界,成为奴隶后不许逃跑是被写入基本法律中的常识,跟不能抢萝莉的棒棒糖属于一个级别的常识。
“当然,突然就从普通人变成奴隶,的确需要一段时间进行适应。更何况你还是精灵。不过宣传单上不是说你们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精灵吗?怎么。。”公主殿下偏偏头,“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只是需要你们的身体罢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抱着膀子问,深怕她下一秒钟就让我叫破喉咙,然后她好接也没人来救你。
“做笔生意,你不是很擅长做生意吗?”
我想起马里奴老师支支吾吾抛出的关键词——公主殿下特别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