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茶点,通通上一份儿来!”银毫带着珠珠来到一家茶楼。说是茶楼,因着时间还早,所以倒是用早饭的客人比喝茶的人多。
“都,都上一份儿?”小伙计有些发愣。
“对呀!快点!”珠珠连忙催促。
小伙计忙答应着下去了,四周的人也都投了好奇的目光,却被银毫带着寒意的冰冷眼神吓得一个个儿退了回去。
看着珠珠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东西,银毫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尝了尝,却觉得味道实在是一般,不由得笑道:“能把任何东西都吃的这般香甜,也是种福气!”
珠珠才顾不得和他谈论这些,只管埋头大吃。
“差不多了!等会儿庙会上还有不少好吃的,你且留着些肚子!”
“二位客官,一共是二两银子!”小二看着两人要走,忙迎了上来。
珠珠莫名其妙的看着小二,银毫也是一愣。
“我说二位,不会是要吃白食吧!”小二拔高了声音。眼见面前这两人衣着普通,刚才这姑娘那副吃相,也实在不像是大家出身,言语不禁便刻薄起来。
银毫眉头一皱,懒得与他争辩,伸手抛出一物。
那小二慌慌张张接住,立刻又惊又喜,眉开眼笑地捧着足有十两的银锭,殷勤至极地送着他们二人出门。
“这个人真奇怪!一会儿那么凶,一会儿又笑得这么甜!”珠珠还不解小二态度变化巨大的缘由。
“都是银子闹得!”银毫却是很清楚:“这人世间,凡人追逐的就是这些黄白之物,就像在碧波山上,大家都想要灵丹,仙力是一样的!”
“那就是说,你给人银子,他就会对你笑,对你好?”
“差不多是这样吧!”银毫一指前方:“你看,到了!”
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各路商贩云集,端的是热闹非凡。珠珠跟着银毫在人群中左穿又插,觉得事事新奇有趣,兴奋不已。
在一个杂耍摊子前,珠珠瞧了半晌也舍不得挪开脚步,又一眼瞧见旁人手里拿的吃食,便有些心痒,却又贪新奇,不肯走开去买。
银毫瞧在眼里,心里暗自好笑,看看周围并无异常,便道:“你自己在这里瞧,我去给你买些零嘴儿来!”
珠珠一听,自然是连连点头称好,银毫便挤出人群。
珠珠正聚精会神地瞧着眼前的节目,突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臀上摸了一把。回头瞧瞧,四周的人似乎都在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珠珠也未在意,继续瞧着热闹。猛地,那只手又出现了,这次不只是摸,还有狠狠地掐了一把。
珠珠有些吃痛,低声叫了起来:“是谁?”说着,便一把拽住那只手。
周围太过嘈杂,她的叫声只引起了身旁几人的注意。那几个人却都是神情古怪,还下意识地朝后退了退。
身后一个斜眼秃顶的肥胖男子见珠珠叫出声来,原本有些慌张,见周围人都装聋作哑,便立刻胆大起来,挣扎着摆脱珠珠的手:“你瞎嚷嚷什么!快放开我!”
“你为什么摸我?”珠珠松了手。
“谁摸你了?”那男人脖子一梗,耍起横来。
“我刚才还抓着你的手呢!”
“呐,你自己都说了,是你抓着我的!怎么反倒诬赖我摸你?”那无赖双眼一瞪,反正自己做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哪次被摸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是只能忍气吞声,白白吃亏!没想到这个姑娘倒敢喊出声来。不过眼瞧着她孤身一人,周围的人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无赖更是有恃无恐起来。
“这,你不摸我,我怎么会抓你!”珠珠看着周围一个个儿盯着自己的人,有些莫名不安。
“这么多人,啊,不过是挤着碰到了一下罢了!”那人打定主意无赖到底。
“不是碰,你明明是在摸我!还掐我!”珠珠涨红了脸。
“我没有!不信你问问旁边的人,有谁看见我摸你了?”
“哎,我说,他到底摸你哪儿了?”又有两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这两人是被唤作陈大,陈二,是一对儿孪生兄弟,不只样貌一般无二,就连举止也是一般猥琐,他们与先前的李荣都是城中的泼皮无赖,素日也常常聚在一起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会儿见到自己的同道中人被人拿住,自然是要起哄儿沾些便宜的。
陈大问这话,原本是认定这被轻薄的女子必然是顾忌颜面,即便是被占了便宜也不敢明说,不料珠珠根本不懂这些,见有人问,便直接回答:“他摸我屁股!”
周围一片哗然,原本只是挤着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这是哪儿来的女子?这般不知廉耻!”
“可不是嘛!还好意思说呢!”
可笑可叹这些看热闹的人,不仅不斥责那等流氓无赖,反而要笑话珠珠这个受害者。
而那几个无赖,见到这等情形,自然是更加猖狂得意,陈大指指先前那个李荣:“你说他摸你屁股?啧啧,这摸也摸了,怎么办呢?”
陈二眼珠两转,淫笑着开了口:“要我说这事儿好办!干脆,你跟了他家去,做他的小娘子好了!”
“这个法子好!要不然,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可怎么办呢?以后谁肯讨个被别人摸过的做老婆?”陈大也满脸坏笑的帮腔。
几人瞧着珠珠眼生,打扮又极其普通,加上是孤身一人,便料定必是哪里乡下进城来的小门小户家的闺女,所以才敢肆意轻薄。
珠珠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小娘子?那是什么?”
几人一愣:“原来是个傻子?”
“啧啧,可惜了!生的倒是水灵儿,可惜是个傻子!”
“哈哈哈!傻子也不妨事!照样儿能暖炕生儿子!”
“可不是嘛!哪天玩儿腻了,还可以卖到倚红楼换成银子花!”几人越说越高兴。
珠珠被他们吵得头晕,也不大听得明白他们说的话,只听到说起银子,便从自己怀里摸出两锭:“你摸我,是想要银子?”
这几人万万不曾想到珠珠身上竟然还揣着几十两银子,顿时喜出望外,齐齐伸出手来抢:“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