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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土地老爷要娶我小表姑

小表姑家是我们村几个少有的外姓人家,是我爷爷的堂姐小女儿,我亲眼见到小表姑死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吧,我那个时候有七八岁,满村的人都哭了。表姑躺在姑奶的怀里,脸紫紫的,大声叫着:帮我穿衣服,人家花轿都来了!快点,说完吐口血就走了。我被妈妈拉到一边不让看,后来还是听我奶奶说,小表姑也是因为那块石头才瘫痪的。

我爷爷的堂姐我们叫姑奶,是和我们一个村的,当年我爷爷的大伯只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就留在家里招赘了我的姑老爹-也就是姑奶的老公!

这么多年了,虽然他去世有十多年,我还记得他对我的好。我比我哥哥会说话,每一次哥俩去他家玩,我总是因为嘴巴会说吃到好多好吃的!哥哥就迟钝的多,长得又没有我乖巧,所以常常哭着回去告状,说我到处认亲戚。吃人家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回去不仅不会挨打还会得到夸奖,这是我哥哥小的时候恨我的一个原因,现在想来,不是我嘴巴馋,的确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我们家乡太穷的缘故!现在谈起来还有说不尽的感慨。

????我姑老爹个子高大,做起农活那就是一把好手。也许这也是招赘的主要原因吧!他有六个儿子四个女儿,最小的就是我上文说的小表姑。不是我聪明,我四五岁时候有些的事情现在还能记得。小表姑长得很漂亮,那时候常和村里一般大的姑娘去我家玩,她们也乐意带我玩,给我好吃的,我也很开心!看到她们拍打追逐我也人来疯,用奶奶话说我是狗巅疯。呵呵!谁叫我那么讨人喜欢呢!我哥哥是最嫉妒的了,现在大了,我常常提起小时候的这些事笑话哥哥,哥哥也一笑了之。

就是这么一个善良漂亮的小表姑,听奶奶说,那年春天的一个下午,她和三个一般大的姑娘放学后就在庙石前的老柳树下跳皮筋,她往外跳的时候一下子跳的猛了,摔在了庙石上,当时就站不起来了。

家里人就把她用车拖到乡医院去医治,花了好多钱,没见好转,后转院到县里,最终是越治越糟糕,三年后就彻底瘫痪了。后来没有办法就不治了,拉回家的时候正值中秋节,天气有点冷了。我那个时候也有七八岁了吧,奶奶带着我去她家串门,我就趴在门边去看她,看到的是一张白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记得她那时候睡在院落边上的小南屋,后窗斜对面远远就可以看到东大井,远近有二十多米吧,中间是一片菜园,小南屋有十多平方,一张床挂的蚊帐是白白的。床头有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堆堆药瓶,蚊帐杆上挂着药瓶还在输液,她看到我吃力的向我招手,我看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庞,撒腿就跑了。

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残忍!小表姑是多么的伤心!

听奶奶说小表姑自从回家后,小表姑的手也慢慢就不能动了,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半夜常哭闹着胡说八道起来,好像中了邪,言语中谈婚论嫁,和真事一样。

姑奶就到邻村找风水张先生来看,那个张先生七十多岁,是很有道行的高人,一到她家就说:“晚了晚了!”只见他祭起法坛,嘴巴念念有词,拿出一张红纸往泥瓦盆水里一丢,如鞭炮一样轰隆一声!当时有几个年龄大的人都亲眼见证,水里显出一个头影,一会就没有了。

那天晚上张先生带着烧纸酒水祭拜了庙石,回来的时候说出了事情原委:那块庙石是土地庙的门台石。自从土地庙被拆后,土地爷就附在了那个地方,因为小表姑那是年龄小,在那个地方耍累的时候在庙石上撒了泡尿,激起了土地爷的晦气,如果当初一摔伤的时候就找明白人做法赎罪,也许就好了。

那天晚上张先生一个人在庙石做法的时候,大家远远的观望,似乎是两个人在谈说,其实那个就是土地爷显灵。张先生说:“土地爷接我小表姑过去也不坏,虽然做个小老婆,也可以保一方平安,并告诉姑奶的家人,没有什么挽回余地了,准备准备重阳节送她走了吧!”张先生会“祝由科”,会“灯下问鬼”,他的话是很灵的。

后来重阳节那天中午,我听妈妈说小表姑要死了,就跑过去看,满院子的人,大家叽叽喳喳议论着,我慢慢的趴在门边往里看,只见小表姑斜睡在姑奶的怀里,我奶奶一边用毛巾给小表姑擦脸一边说:“好姑娘,没嫁远,多行善,莫偷懒,常念亲,心不寒!”我看到小表姑脸紫紫的,睁大眼睛望着屋脊,待大家都静静的看着她的时候,忽然她大叫着说:“妈妈快帮我穿上嫁衣,人家花轿都到门口了!”说完就吐血死了!

这是我亲眼见到的事情,也是我们村里的公开的秘密,听说那天晚上好多人远远看到庙石的地方一片红霞,?东大井里影影绰绰的来回走人,这样的事谁能解释的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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