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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二皇帝”的官场人际(4)

另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精神追求。那就是宗教信仰

中国是一个有多种宗教的国家,世界的三大宗教(佛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在中国都有其信徒、组织和活动场所。其中,佛教分汉语系佛教(公元前1世纪传入)、藏语系佛教(公元7世纪传入)和巴利语系佛教(公元13世纪传入)三大支。西藏佛教,指的就是这三大支系中的藏语系佛教,通称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

喇嘛教,属于佛教中的密宗,7世纪传入中国。15世纪初,青海人宗喀巴(1357~1419)改革了藏传佛教,把藏传佛教的教义与当地民间信仰相结合,创建了喇嘛教,称“格鲁派”,因格鲁派的喇嘛僧人头戴黄色法冠,身披黄色袈裟而将喇嘛教也称“黄教”。

喇嘛教作为佛教的一支,其追求的终极目标与其他教派其实差不多,但与被称为“显教”的汉地佛教相比,“显教”以理论探索为主,而藏传佛教以密教为精髓,以高度组织化的咒术仪礼、俗信为其主要特征,宣传口诵真言咒语(语密)、手结印契(身密)和心作观想(意密)三密相结合的修行方式。

乾隆皇帝崇奉佛教中的喇嘛教,并且对喇嘛教的经典颇有研究。曾经主持翻译并刻印了《满文大藏经》。

和珅知道乾隆皇帝崇奉喇嘛教,也认真研习喇嘛教的经典。很快就达到了能同乾隆皇帝一起“修持密宗”的程度。共同的宗教信仰让二人更加心灵相通。不少清人笔记中记载着关于和珅同乾隆皇帝一起“修持密宗”中的一件事。

§§§第二节 智斗英国使臣马戛尔尼

和珅善于学习,精通几种外语,是乾隆深为依赖的外交专家。

乾隆四十五年(公元1780年),和珅出任理藩院尚书,总理清政府的外交事宜,先后接待过朝鲜、英国、安南、逻罗、缅甸、琉球和南掌等国的使臣,乾隆和英国同清政府之间的外交事务更是交由和珅全权处理,和珅有着出色的外貌,非同一般的机智与出色的语言天赋,所以在外交场所也非常受欢迎,他出色地完成了乾隆所交代的所有外交事务。在和珅的外交生涯中,有一段与英国使者马戛尔尼的斗智斗勇的故事,被人们流传都最广。

乾隆五十八年,也就是公元1793年。英国政府正式派出以乔治?马戛尔尼为正使,乔治?贡斯当为副使的使团访来中国出访。

英国使者团队由英吉利海峡的朴茨茅斯港出发,分乘军舰“狮子号”和“印度斯坦号”前往中国。他们此行目的是希望能同中国建立贸易通商关系,打开中国的大门,开拓新的巨大的市场。中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来实行的是闭关自守的锁国政策,而早在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1年),朝臣就下令关闭了宁波,漳州等几处通商口岸,只留下广州一处与外国通商,极大限制了中外之间的商品贸易,英国的产品迟迟不能大面积进入中国市场,所以英国政府希望能通过这一次大规模出使中国建立外交关系,打开新局面。

马戛尔尼一行800余人在天津大沽口登陆后,受到了清政府的热情接待。当天夜里,乾隆恩赐御膳招待英国大使一行,英国人也不问问就吃,胃口极好,看上去毫不客气,钦差大臣徵瑞和直隶总督梁肯堂对英国人的行为十分震惊,觉得他们没有礼数。为此钦差大臣和直隶总督随后在给热河的奏折中悄悄地提了一笔:贡使“向上免冠叩首”。以此来说明马戛尔尼是恭恭敬敬的。

当时和珅身为理藩尚书全权负责接待事务,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奏折中关于“叩首”中存在的问题,立即提笔写信给钦差大臣和直隶总督,要求进一步说明情况:“向闻西洋人国俗不知叩首之礼。而该督等折内声叙未能明晰,遂指为叩首,亦未可定。”和珅还在信中详细说明,如果马戛尔尼真先磕了头,事情也就完了;假如他只是低头,那就应该告诉他,他应该遵守一切朝贡者、甚至藩属国王觐见皇帝时都应遵守的礼仪。

和珅要求马戛尔尼其所有随从在将来面见乾隆的时候要按照中方的礼仪行跪拜大礼。而马戛尔尼则认为自己是代表大英帝国前来的“钦使”,不同意行这么重的礼节,中国政府中的多位官员同英使交涉都无功而返,就连和珅亲自出面说服教育也是无济于事。乾隆皇帝非常生气,马上发布圣旨,并且就英国人不肯给中国皇帝磕头这一件事命和珅全面处理。

和珅找到英国使者后,对其动之情晓之以理。而在和珅的建议下,英国使者终于退了 一步,他们可以磕头,但是必须采取折衷的办法,农历八月初十乾隆在万寿节庆典之前,先举行非正式会见。这时,英国公使可以按照英国礼节,行单膝跪拜礼,但等到乾隆万寿节庆典之际,他们必须按中国规矩,三拜九叩。

为了办好这件事,和珅专门制定了一份详细缜密的礼仪程序表呈递给乾隆御览:

臣和珅谨奏:窃照英吉利国贡使到时,是日寅刻,丽正门内陈设卤薄等大驾,王公、大臣、九卿等俱穿蟒袍褂齐集。其应行入座之王公大臣等,各带本人座褥至澹泊敬诚殿铺设毕,仍退出,卯初,请皇帝御龙袍褂升宝座,御前大臣蒙古额附,侍卫仍照例在殿内内翼侍立,乾清门行走,蒙古王公、侍卫亦照例在殿外分两翼,侍卫内大臣带领豹尾枪长靶刀,侍卫亦分两班站立,其随从三五大臣、九卿,讲官照例于院内站班,臣和珅同礼部堂宫率钦天监副索德超,带领英吉利国正副使等恭逢表文,由避暑山庄宫门右边门进呈殿前阶下,向上跪捧恭递。御前大臣福长安恭接,转呈御览,臣等即令该贡使此向上行三跪九叩头号礼,毕。其应入座五三公大臣以次入座,带领该贡使于西边二排三米,领其叩头入座,俟令侍卫照例赐茶,毕。各于本座站立,恭候皇上出殿、升舆。臣等将该贡使领出,于清间阁外边伺候,所有初次应行例尝该国王及贡使各物,预先设于清音阁前院内,候皇上传旨毕,臣等带领贡使,再行瞻觐。颁尝后,令其向上行谢恩礼毕,再令随班入座,谨奏。”

和珅的奏折写得非常详细,我们可以看到,和珅在傲慢不羁的英国使者面前,想尽一切办法最终目的还是保障了大清帝国的尊严,乾隆皇帝也感到高兴。乾隆皇帝又立即发布了新的圣旨,圣旨中说道:“昨因英咭利国使臣不请礼节,是以拟于万寿节后即令回京……今该使臣等经军机大臣传谕训诫,颇知悔惧。本日正副使前来,先行谒见军机大臣,礼节极为恭顺。伊等航海远来,因初到天朝,未谙体制,不得不稍加载抑。今既诚心效顺,一遭天朝法度,自应仍加恩视。”

在和珅的调解下,接近仪式顺利进行并且取得了圆满成功。而关于这次庆典,中国史书中记载到:“上御万树园大幄次,英咭利国正使马戛尔尼,副使嘶当东等人觐。并同扈从王公大臣,及蒙古王贝勒贝子公额驸台吉,暨缅甸国使臣等赐宴,赏赉有差。”后面还附有一首御制诗,纪念英国人的“臣服”。诗是这样开头的:“博都雅昔修职贡,英咭利今效尽诚”。

不过,和珅最精彩的表现,莫过于接见之后的谈判了。它充分显示了和珅非同一般的机智聪明与能言善辩。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英国使者在见了中国皇帝乾隆以后,向乾隆皇帝提出了以下的要求:

第一、为英国贸易在中国开辟新的港口。

第二、尽可能在靠近生产茶叶与丝绸的地区获得一块租界地或一个小岛,让英国商人可以长年居住,并由英国行使司法权。

第三、废除广州现有体制中的滥用权力。

第四、在中国特别是在北京开辟新的市场。

第五、通过双边条约为英国贸易打开远东的其他地区。

第六、要求向北京派常驻使节。

第七、最后的,但不是最不重要的一点,情报工作:“在不引起中国人怀疑的条件下,使团应该什么都看看,并对中国的实力作出准确的估计。”

英国使者们的要求,乾隆皇帝看完就丢到一边,压根不放在心上。对于他们的非分之想,乾隆皇帝更是觉得英国使者简直不自量力。我大中国天子对你们已经够仁道了,于是对和珅说,送那几个英国使者回去就是。

和珅正要依照圣旨办事呢。偏偏得到报告说英国人因远涉重洋,水土不服,已经病了三人。和珅便以此为理由,一脸温和地笑着打发马戛尔尼回国。马戛尔尼这次中国之行可不是随便看看,他是有重要目的的呢!目的没有达到,又怎会轻易打道回府?于是他说了一些对皇帝对和珅表示感谢的话之后,拿出了一本原本早就拟定好现在又经过修改了的条约。条约里写了以下六条:

第一、准许英人在舟山、宁波、天津三处贸易;

第二、准许英人在北京设立一个货栈,以便买卖货物;

第三、在舟山附近给英人一个小岛,以供他们停泊停只,存放货物;

第四、在广州附近也设立这样一个小岛;

第五、免除或减少曲国由澳门贩入中国货物的关税;

第六、中国海关公布税则,以便英国商人照章纳税。

和珅接过英使的文书细细看后,不卑不亢不露声色地说:“足下不是想在我中国国土中建立一个国中之国吧?”马戛尔尼连忙摆手说:“不是,如果贵国有不同意见,我们还可以商量。”和珅说:“贵国要求使用中国的土地又不许我们设防,这样的事怎么可以拿来商量呢?”一针见血的一句话,让马戛尔尼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就在双方各自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和珅马上又堆起温和而老沉的笑容,命人拿来乾隆赐予英使的礼物一件,并且向马戛尔尼一一解说这珍贵礼物的妙处,这些难得一见的珍贵礼物,再加上和珅的巧舌如簧,说得马戛尔尼神魂颠倒,乐得合不拢嘴,早把刚才的不愉快丢到了九霄云外,条约的事情也丢都一边暂且不提了。

和珅等离开英国公使驻地后,马上把他们要求呈报给乾隆。乾隆对这些要求一概拒绝。并且回复了乔治三世一封信。

和珅领会了乾隆的意思,对英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客气,第二天,和珅召见了马戛尔尼。向其宣读了乾隆皇帝的圣旨。 马戛尔尼不甘心,还想再采取点什么行动,于是再次草拟曾向和珅宣布过的照会。和珅把乾隆回复英国的国书交给他,示意他马上率团回国,马戛尔尼无奈只好带领着庞大的使团回英国向女王复命去了。

§§§第三节 对皇帝的亲人体贴入微

一、乾隆是个大孝子

和珅对乾隆好,打动乾隆的心。但是为了亲近乾隆,他除了在皇帝面前用全付心思去讨好主人,还真真正正地尽心尽力地发自内心去关爱皇帝。与此同时同时还尽心尽力地爱戴着乾隆的母亲——皇太后。

中国以孝道治天下,乾隆对母亲的孝顺也是天下少有的深情与真挚。中国向来是儒教大国,封建君主为了将儒家的仁、义、忠、孝等美德推广天下,总也要以身作责,为世人做出榜样,在中国历史上,皇帝每年都会的春季来临的时候,到某个祭犯的地方亲自躬耕,象征性的播撒几粒种子,举起鞭子,赶着牛车耕地。这些虽然是象征性行为,但充分表明皇帝对耕作的重视和督促,这样,天下的百姓受到激励,也将更加辛勤诚恳地投入到劳动之中。

所以,很多中国古代的公众人物,都要在人前树立孝子形象,皇帝就更加要注重这些了。不管人后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做好榜样是第一重要的事情。而乾隆对待皇太后的感情,并不只是做做样子,乾隆是一个真正的孝子,他有发自内心的天然细腻的感情,民间天伦之乐,他也很在乎。乾隆皇帝留下来的诗词有上万首,其中很多诗中描绘了他与皇太后母子之间共享天伦之乐的情景,表达了他对母亲的无限的热爱和依恋。

乾隆这些描绘亲情的诗作中经常以节日中母子相聚共庆为题材。比如一首名叫《新正重华宫待皇太后》的诗中写道:

凤辇临龙阁,新年第一祥。 彤庭增喜气,绿野遍春光。

欣答初韶令,钦称万寿觞。 粉橶兰百合,胜帖燕双翔。

浮服孙曾绕,遐龄日月长, 宫中行乐养,欲以在群方。

诗这首诗描绘了在新春佳节,乾隆与母亲和子孙们一起共庆一堂的欢庆场面,而“遐龄时日月长”这样的句子,其意思就是祝福母亲能够健康长寿。每年五月,石榴花开,端阳春佳节来临的时候,乾隆也总是陪伴着太后到圆明园中观赏龙舟。他的一首诗就记叙了这一热闹的场面:

快霁天中景丽鲜,宜人都为利农田。轻阴乍晴招惊牖,永昼如迟竟渡船。

斜叶焦云亭畔卷,低枝榴火沼中燃。五丝彩缕随风俗,愿比慈宁寿算绵。

乾隆这首诗表达了对母亲的尊重与爱意,一个孝子形象瞬间跃然纸上。

乾隆皇帝孝顺他的母亲到了什么地步呢?

乾隆皇帝每天命令宫女给他的母亲梳头,把掉地下的头发一根一根捡起来,最后等到他母亲去世以后,把所有的头发都集中到一个盒子里,专门用黄金铸一个金发塔,这个金发塔现在保存在故宫里面珍藏着。外面是黄金的,里面是空的,空的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头发。

而每当太后大寿之时,乾隆更是不惜财富的把寿庆办的隆重喜庆,场面宏大,让母亲满意、高兴。当时的一篇文章详细的记录了乾隆庆祝皇太后六十大寿时的情景,极尽人间能事:

十余里中各在分地,张设灯彩,结撰楼阁。天街本广阔,两旁遂视市廛,锦绣山河,金银宫阙,剪彩为花,铺满卷屋,九华三灯,七宝之座,丹碧相映,不可名状,每数十步间一戏台,南腔北调,备四方之乐,依童妙伎,歌扇舞衫,后部未歇,前部已迎,左顾右惊,右盼复眩,游者加入蓬莱仙岛,在琼楼玉宇中,听霓裳曲,观羽衣舞,其景物之工,亦有巧于点缀而不甚费者。或以色绢为山岳形,锡箔为波涛纹,甚至一蟠桃大数间屋,此皆粗略不足道。至如广东所极翡翠亭。广二、三丈,全以孔雀作屋瓦,一亭不啻万眼。楚省之黄鹤楼,重檐三层。墙壁皆用玻璃高七、八尺者。浙省出湖镜,则为广榭,中以大圆镜嵌藻井之上,四旁则小镜数万,鳞彻成墙,人一入其中,即一身化千百亿身,如左慈之无处不在,真天下奇观也。

这一大段繁琐冗长的描写,足以表现出当年祝寿的盛情也可以看出乾隆对母亲的挚爱。

二、和珅待乾隆母亲体贴入微

乾隆对母亲如此尊敬关爱。和珅作为最了解乾隆的人,自然不会疏忽对皇太后面前的表现。其实在生活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形,想要接近谁,先接近他身边的人。想要和谁建立稳固的关系,先和他身边人把关系处理好。而如果对那个人尊敬的人表现出同样的,甚至更强的尊敬对他关心之人表现出更多的关心,往往会引惺惺相惜的知己。

和珅知道乾隆尤其重视皇太后的生日,因此每到这天,和珅会与侍卫们一起,亲自抬着太后的风辇,乾隆看到和珅这么懂自己的意思,心里深深得到宽慰,于是更加欣赏器重这位优秀的臣子。

崇庆皇太后在乾隆六十七岁的时候,以八十六岁高龄崩逝,乾隆悲恸欲绝,当即剪发,服白绸孝衣,在舍清斋为太后守孝,终日不思茶饭。并且在之后作诗一首记录了太后故去之后的深切怀念:

游岁黑甜何处乡,从容掖辇祗如常。 孙曾侍宴到不代,歌舞行时娱一堂。

忽尔醒来余寂寞,泛焉涕出切悲伤。 因思向日即真者,非梦原都是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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