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着我无数的记忆……”蔻瑜和叶枫手拉着手,静静地站在野水村的不远处,遥望着村中来往的人流。李开和上官幽则站在他们的不远处,那个距离不远不近,就是有黄昏之月的修士突然发动偷袭,上官幽也有时间进行救援。
“你当初的家在哪?带我去看看。”
蔻瑜摇了摇头,语气中微带伤感地说道:“没有了。那么多年了,当年所有的痕迹都被抹掉了。柳家的,蔻家的,都被抹掉了。”
叶枫将她轻轻地抱在怀中,有了依靠,蔻瑜才会不感觉那么孤独。
过了许久,蔻瑜才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两人便向着野水村中潜去,没过多久,蔻瑜就带着叶枫来到了一口废井之前。叶枫曾经听过蔻瑜的事情,知道蔻瑜的闺蜜小倩当年就是投井自杀的,如今来此显然是为了拜祭这位可怜的女孩。
蔻瑜站在井前许久,这才取出了准备多时的祭品,一一摆放在井前。
“小倩,瑜儿这些年身不由己,一直都不能来看你,今天是特地赔罪来的。这是当年你最喜欢吃的香雪梨和红豆糕,今天带来了好多,让你一次吃个够。”
“小倩,你还记得当年去岚幽山的情景吗?或许你不知道,哥哥就是在那时喜欢上你的……”
蔻瑜跪在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与不知身在何处的小倩隔空对话,叶枫站在身后看着,心中一片凄楚。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他们要承受孤独、寂寞、仇恨以及对死者的思念。
“叶枫。”过了许久,蔻瑜突然抬头,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不要报仇了好吗?”
叶枫微微一怔,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如今就只剩下赵家、洛家、欧阳家的那几个人了,眼看着就要大仇得报,你怎么能突然放弃呢?”
“可是他们都好强,没有一个是我们能够对抗的。”蔻瑜双目微红地说道:“我好怕,我好怕你为了替我报仇出什么意外,我不想再承受那种痛苦了。我不想报仇了,我的仇已经报的够多了,以后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替你生孩子,可以吗?”
蔻瑜本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命运逼着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直到遇到了叶枫。其实整个魂武界,经历过蔻瑜这种遭遇的人一点不少,比如折梅儿。只不过折梅儿比蔻瑜变得更加彻底,在折梅儿的心里,仇恨已经成了生活的全部,为此她将自己变成了一部杀人机器,一个行尸走肉。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只能不停地前进,若是稍有停歇,等待我们的必定是万劫不复!”叶枫低头在蔻瑜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柔声道:“你要相信你的男人,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创造奇迹,而且我相信,这种奇迹一定会继续延续下去。”
蔻瑜与叶枫对视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贴在叶枫胸口道:“你若死了,我不会独活,活着太痛苦了。”
两人相拥站在井前,温馨的场面让远处的李开看得羡慕不已。
“瑜儿,我们进去将小倩的尸首取出来埋了吧。入土方为安,这般放在井中终究不是好事。”
“嗯!”
向着不远处的李开两人招呼了一下,四人一起跳入了井中。
“四个人跳到井里来找女尸,我怎么越想越慎得慌。”李开一边朝井底下潜,一边用神识传音吐槽道。
“这井似乎很深!”四人下潜了近十米距离,隐约间似乎看到井底。这时上官幽摆了摆手,说道:“井底什么都没有。”
蔻瑜皱眉道:“当年小倩投井自杀是我亲眼所见的,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会不会尸首已经被人打捞走了?”李开猜测道。
“谁会这么做呢?野水村的村民肯定不会那么做,毕竟太不吉利了。十大家族的人也不会如此,小倩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没必要如此。”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上官幽突然抬手朝着一旁的井壁拍去,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洞口便呈现在四人面前。
“这井底竟然还别有洞天,莫非暗藏什么玄机不成?”
“这井底没有尸首,此处又暗藏玄机,难道说当年的小倩并没有死?”
蔻瑜听了,心中微微有些激动。小倩的死对她哥哥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将灵魂献给死神,从而来获得力量。若是小倩没死,那他哥哥必将重燃生活的希望,又是好事一桩。
四人一个接一个钻入洞口,游了没多久就进入了一个水潭。
叶枫探出水面,微微皱眉道:“我们已经游了很长的距离了,若是按照当年小倩的体质应该到不了这里才是,可是为什么一路以来都没有发现她的尸首?”
“此地别有洞天,或许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救了那个女孩也不一定。”
“但愿如此!”
众人等上了前方的岸,走了没多久,突然发现前方竖着一块墓碑。叶枫自从练就了神识之眸后,眼神就变得极好,远远地就看到了墓碑上写着“至交好友龙倩之墓蔻瑜、柳飞羽立。”
见到这一排字,蔻瑜全身一震,差点摔倒在地。
“是飞羽的笔迹,飞羽当初来过这里!”
当年野水村中,欧阳贤大闹蔻瑜和柳飞羽的婚礼,酿成了震惊整个野水村的惨剧。之后小倩投井,蔻瑜自缢,柳飞羽不堪打击,当场就疯了。
他的疯癫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一个男人在承受那种打击之后还能正常的。
蔻瑜曾经在魂武界各处寻找过他,但却了无音讯,若不是在死域中与叶枫发生了关系,她或许会寻找柳飞羽一辈子。
没想到今日就在这野水村中,就在这口小倩投入的井中,发现了柳飞羽的行踪。
“他根本没有疯!”叶枫双眼微眯地说道。一个疯子会为人立墓吗,而且还特意将蔻瑜的名字写在其中,可见他神智十分清醒。
蔻瑜深吸了口气,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对她来说,柳飞羽是她的初恋,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想要嫁的男人,也确实已经嫁了的男人,若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她和柳飞羽的孩子都已经很大了。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和叶枫在机缘巧合下发生了关系,然后又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被叶枫的付出所打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叶枫的位置,若是这个时候柳飞羽跳出来让她选择,她又该怎么办?
似乎看出了蔻瑜的纠结,叶枫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我们继续往里走走,或许能够找到他更多的信息。”
“叶枫……”
“走吧,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的。他是你第一个爱人,你绕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