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我笑着跟他们道别。
“菲儿,青衣,谢谢你们。”我看着他们,再次鞠躬道谢。然后转身离去。
“菲儿,我认识这位娘娘吗?”
背后传来碧影疑惑的问话。
“没有,这是第一次见。”菲儿宠溺的声音里有着解脱的愉悦。
让它过去吧。只要他过得好。你们要好好的。
我是幸福的,可是泪水却来得如此汹涌……
回到御花园,却没看到舞阳和翠儿。我四周围转转了,还是没找到,我有些着急。明明吩咐翠儿看好舞阳在这里等我,怎么现在都不见人影了?
假山后看到一个小太监在打扫。我连忙叫他过来。
“你刚才有看到舞阳小姐和一个宫女在这里吗?她们去哪了?”
小太监生嫩得很,不敢抬头。跪着地上不停地颤抖。
我放缓语气,吩咐他站起来,抬起头回答。
他抬起头。脸上有着惊恐和犹豫。我看着,急在心里。
“大胆奴才,还不说!”
他“扑通”一声,再次跪下。
“娘娘饶命。刚才,刚才奴才看到皇上过来。远远的,奴才不知道皇上听到了什么,就大怒起来。硬来着那个舞阳小姐走了。其他奴才真的不知道了。”
龙连冽?他干嘛要生气?知道舞阳的下落,我心里定了定,可是想到龙连冽的生气,生气的悬念在想到碧影的时候再也明白不过了。
他还是这样在意。
我苦笑一声,吩咐小太监去忙他的事,自己便往“皖西阁”回去。
回到。走近大厅里。就感觉到里边的压抑。
龙连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变幻莫测。可是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知道,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舞阳坐在一旁,哭泣着,不敢哭出声音,只是不停地用小手擦着落下的泪水。翠儿则在一旁干焦急。
看到我,便不顾身旁的父皇,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
“乖,别哭。母后不是回来了吗?”我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可是,可是……”她勉强制住泪水,怯怯地看向那阴沉的龙连冽。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我不再看龙连冽,拉着舞阳走近她的寝室。
“舞阳,累了吧。睡一会哦。等一下母后叫你起来用膳。”我抱起她,放上床上,安抚她入睡。
她玩了一天,而且又受了我不知的委屈,终于在我低声吟唱下安静地入睡了。
看着她如天使般的睡颜。我为她弄好被子,悄悄地退出房内。
“翠儿,你去准备晚膳吧。”看着消失在门外的翠儿,我这才转过头,正对着龙连冽。
“你这是为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定定地盯着我。
“为什么?这句话不是我问你才对吗?”语气生冷。
“不为什么,我去看碧影而已。就是这样简单。”我的语气就好像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那样平淡。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我看着满地的茶杯碎片。抬起头,惨然地看着他。
“难道我去看看他有错吗?那个是你的儿子啊!你不是很疼他的吗?他失忆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的!呜呜……”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大厅里,除了我的压抑的哭声,更显得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他从背后轻轻地环抱我。动作如此的温柔和多情。
“蓝拉,别怪我。别怪我。我是皇上,是皇上啊。”
无奈?为什么我听到那么深沉的无奈?
我扬起头,看见他一脸的苦笑。
“我是皇上,所以我要以天下为重。要怪就怪碧儿生错地方,怪他有了非分的念头。蓝拉,你一向都明白这样道理的,为什么要一再跟我,跟朕对着干呢?”说完,他将头深深地埋进我的颈项。我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滑落,滴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气。转身抱紧那个男人。这个此刻显得如此无助的男人。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才能如平常夫妻那样相待?”我多想问他这样一句。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幼稚得不可思议。在这个金丝笼子里,谁能这样天真地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人,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他。
“让我们之间好好相待吧。”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既然没有办法要求十全十美,那唯有尽量两不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蓝拉。但是我已经无法放手了。”
他的话让我动容。他的爱着碧影的,他的爱着我的,却因为太多的现实,他不能不顾他的江山,不顾他的子民,或者,他已经不能失去我了。
我紧紧地抱着他。
那天过后,龙连冽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我的皖西阁。从宫人那些琐碎的闲语里,我知道,他都去了杏妃那里。
“听说,皇上这几天都到杏妃那里就寝。”
“对啊,皇上是十分宠爱杏妃的。”
“哎,这哭了我们的主子。”
“就是,你说,我们主子从来就不争宠的……”
两个进宫不久的小丫头,一边弄着活,一边低声地讨论,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旁边的翠儿脸色苍白。
“你们是不是太有空了?居然在这里说三道四!”一声怒喝,让那俩个原本聊得正兴的宫女一下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我皱皱眉,摆手让她们起来。
“这里是皇宫,以后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本宫都没办法保你们。”
两个小宫女不停地点头,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舞阳小姐要的糕点都弄好了么?如果好了,就端去书房吧。”说完,我就走了出去。
出去后,就听到翠儿大声的训话声。
我摇摇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蓝拉了。这皇宫里,谁都要保命,如翠儿这样严格的人少不了的。
“舞阳,练字练得怎样了?”走进书房,我轻声问伏在书桌上的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