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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向真正的自立(2)

而与此相对的则是另一种近乎吝啬的生活观念,例如邻近地区一位雇主就常常说:“我买不起羊肉、鲑鱼、嫩鸭和绿色豌豆布丁、新上市的土豆、草莓以及类似的东西。一般要等到这些时鲜珍馐上市三四个星期后,我才舍得买它们。”关于这样的对照还有很多例证。布莱克伯恩的一位公务员以每年20英镑的价格租了栋房,他又把该房的地下室以每年5英镑的价格转租给一位矿工。这位公务员有1个妻子、4个孩子和1个佣人。那位工人有1个妻子和5个孩子。这两个家庭的生活几乎很形象地反应了当时社会现实中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境况。这位公务员的家庭总是穿戴整齐,有的去工厂上班,有的可以在闲暇嬉戏。而矿工的家人总是衣履不整,当然星期天除外,因为这一天他们能从当铺取回自己的衣服。而且地下室的扁平锅从周末开始就不停地工作直到周一晚上。而每到星期四时,他们又不得不将家里的一些衣物送到当铺以换取可以维持生计的那点救命钱。然而你也许想不到的是,在这座房子上层住的所谓上层阶级家庭的年收入,比在地下室居住的下层阶级家庭的年收入还要少50英镑。由此可见,这个社会上决定人的生活的绝不仅仅只是金钱。

爱丁堡的查博先生对于桑德兰的工人阶级状况,也曾做过如下描述:“我怀着一种深深的痛楚之情,提起我在很多地方得知的一件事。在很大程度上,放纵支配着一切。高工资被无谓地浪费在了卑鄙的纵欲上,没有人关心明天,工房完全成了难民营。有一个在铸铁厂工作的熟练的技工,他因为多年来工资很高而被人注意到。他每天的收入是1基尼,一个星期是6基尼。他把收入全花了,大部分花在了喝酒上。现在,他已被调到了一个工资较低的部门工作,每星期只能挣1英镑。”

正因为这种丝毫不考虑以后的及时行乐的生活方式,他们大多数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积蓄,所以一旦哪天失去了工作,一两周时间就足以让他们收紧窘迫,而维持生计和酗酒又逼迫他们去典当家中少得可怜的一点家具和衣服。逐渐地这些自私而又挥霍无度和看起来愚蠢但拿着高工资的工人就不仅没有获得人们的同情和信赖,反而引起了人们更大的反感。“下层社会”的称谓不仅增加了更多的内涵,而且也成了对他们更深的蔑视和贬损。

不仅如此,任何那些只注重感官的放纵挥霍的人,不管他收入如何,也都将被视为“下层社会”的一员,为这个社会所鄙视和不齿。由此一来,挥霍放纵也就不仅仅是罪恶而且还是罪恶的根源,并且也成了一种对社会的残忍。假如有这么一个家庭的父亲,由于他的放纵而把许多无助的生命带到了这个世界,同时又极不负责的挥霍无度,那无疑就是极度的冷酷与自私。

这种不幸有时无可挽救,而且这种坏榜样将会代代相传。一旦发生变故,这个家庭就会失去生存的依靠,例如如果他失去工作能力或者死了,那么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就不得不忍痛挨饿以致作出违法犯罪的事情来,或者也许这些可怜的生命还会被陌生的慈善机构接纳,或是依靠从济贫税中索取的少量的津贴度日,但终将不是长久之计。由此可见,这种无节制的挥霍和放纵所造成的剧痛和代价,不仅是某个家庭的悲剧,更是整个社会的不幸。

但更为不幸的也许是,这样的境况依然不断地侵蚀着这个社会,而且任何对于他们的劝诫的愿望看起来似乎都是没用的。因为这些人已经怠惰到如此地步,他们对幸福早已麻木和淡漠,也根本无意于提高自己。所以,要真正唤醒他们决不能仅仅靠高工资,他们缺乏应有的尊严感和使命感,这个社会正义的人们应该发出另一种忠告:只要他们勤劳谨慎、克勤克俭和自我节制,他们就可以拜托妄自菲薄,他们就能够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如果他们能够自力更生厉行节约,他们就必然能在社会上得到应有的尊严和关爱;就能从社会中获取他们应得的权利和地位,并发挥他们应有的影响和作用。

4.明确职责获得自主

有位牛津的鞋匠曾经这样说:“一个好的技工就是世界上一个最自主的人。”正因为他坚持并且实践着这个宝贵的理念,因此他总是能够享受快乐和成就感,并且他觉得做到这一点也是那样的简单和自在。因为在他看来;只要人们能够再勤奋一点、聪明一点并保持自制,他就可能成为一个有用、健康和快乐的人。这绝不是什么大话空话,因为对他来说,虽然他的在一周内也许只能挣到三四十先令,但他依然可以衣食无忧过的很好,而且他的孩子们还能去好的学校接受教育,当然条件是他必须保持节俭一点。这对于另外一个有过这样的经历并且有着良好品格的人来说是不难理解的。

例如一位当石匠的休斯·米勒先生就有同感,几乎在过去的15年里,他每个星期的收入从来没有超过24先令,但他仍然过的很充实并且积极乐观,因为他是这样认为的:“把劳工阶级的状况描绘成令人悲伤的画面似乎是非常时髦的,但我要说,在我当石匠的第一年底,当我拿着木槌和凿子最后离开时,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缺钱花。我的两个叔叔、祖父,以及在我做学徒时和我一起工作过的其他石匠——所有的工人——都有类似的经历。我的父亲也是如此。我不怀疑在特殊的情况下有一些能干的技工也可能遭受匮乏;我也不怀疑还有例外的情况。但大部分遭受痛苦的劳工阶级,都是因为他们在学徒期间或是浪费了一部分精力,或是忽略了一些小的环节。这一点跟学校的情况很相似,正是自我放纵才导致了那些社会地位低下的劳工的不幸。”

然而有些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沮丧。因为联合王国很多工人都拿着高工资,但遗憾的是他们竟然把那么大的一笔钱用于纵情享乐,以至光是喝酒就要花掉他们全部工资的三分之一甚至一半。在有教养的阶级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而且这些劳工阶级的自我放纵竟是如此令人恐怖和不可饶恕。他们甚至还极端自私,因为他们有时候仅仅为了自己的享乐而毫不顾忌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事情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以至于罗布克先生就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公开质问:“一个年薪300英镑的劳工,为何会成为一个狂暴、粗俗、残忍的人?根本没有理由这样。他为什么不期望像个绅士呢?他的家为什么不能像我的一样呢?当我下班回家时,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一个快乐的妻子——一个优雅的、受过教育的妇人。还有我的女儿,她也像她的妈妈一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在家里得到同样的快乐呢?我想知道,一个工人下班回家,为什么他不能看到桌子像我家的桌子那样摆放整齐?为什么他不能看到一个穿着得体、整洁、可爱、善良的妻子和女儿?……我们都知道,许多工人拿着高工资,但这些人却把钱花在了啤酒馆的酩酊大醉中,而不是为他的妻子和家人多买件买衣服。我的工资比他们还少,但我把钱花在增长知识的乐趣中,并同我的家人一起享受这个美妙的过程,他们为何不能像我这样呢?工人们为何不能像我那样,在吃完晚饭、感谢上帝的眷顾后,把精力转移到享受知识上,而不是去到附近的啤酒馆喝得烂醉?我敢说,每一个工人都应该记住这些事情。我们需要告诉他们这些做人的职责。一个人如果不告诉工人他们的职责是什么,而只是夸夸其谈让人相信他是国家的一个大人物,那么他就不能算是工人们的朋友。”

也许很难简单地解释清楚工人们为什么会浪费和奢侈。这一定是某种历史的残余,也许是原始的人类就遗传下来的习性,他们还没有对未来的规划和设想,他们一方面热衷于群居式的酗酒狂宴,另一方面却又处于一种得过且过的状态,饱一顿饥一顿毫无节制,总是等到一无所有时,才会去为生计奔劳或战斗。或者,这也可能是奴隶制度的残余。这种最早的残忍制度泯灭着人的天性而培养着人的奴性,弱肉强食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生存法则更是被人类发挥到了极致。生存战争把人进行了分类:强者压迫弱者,善战的民族征服不善战的民族,并迫使后者作了奴隶。甚至在家庭中也出现了丈夫奴役妻子和孩子的现象。由于这种制度长时间大范围的存在,它也极大地改变了人的生存方式,也极大地改变着人的本性。特别是它严重地分离了人的自主性但却极大地强化了人类的惰性,而且这种对于人性的消极影响竟一直存留至今。

5.选择奋斗,争取自由

奴隶制钳制着人的自由,磨灭着人的斗志。但这种恐怖的制度却一直延续了几千年。从恺撒登陆到撒克逊时代再到当诺曼人征服英国,它一直都存在着,而且几乎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特别是当时的家务劳动几乎完全依靠奴隶去做。在著名奴隶交易中心在布里斯托尔,臭名昭著的撒克逊人奴隶贩子也把更多的奴隶贩运到爱尔兰,根据爱尔兰史的相关记载,奴隶劳动在爱尔兰是如此的普遍,以致于英国奴隶几乎充斥于每一个爱尔兰家庭。而在诺曼人征服之后,撒克逊人也不幸地沦为奴隶而且其处境还要更为糟糕。按照末日审判书中关于苏塞克斯市路斯镇市收费场收费处的记录可以看到:当时1便士可买一头牛,而4便士就可买一个奴隶——而且不是农奴而是无条件的奴仆。可怜的奴隶只能延续着生来的不幸,除了死亡他们几乎得不到任何解脱的机会。直到亨利四世(1399—1413年)统治时,法律才允许奴隶、农奴和技工送他们的子女上学。

尽管如此,在法律颁布很久以后,如果没有主人的许可,他们也还不敢教他们的儿子去学基督教。后来,经过英国的国王在与封建贵族的政治斗争,关于奴隶的法律才有所松动。例如当时的皇家自治市法令就规定,如果奴隶逃跑或藏匿够一年零一天,那么他们就将获得法律上的自由并且成为自治市的自由民。由此奴隶们不断地得到解放,而随着历史的进步,直到伊丽莎白女王统治时期,英格兰最后一批农奴终于获得了解放;到上个世纪末乔治三世统治时,苏格兰的最后一批农奴也都获得解放。

在这段漫长的奴隶制时期,所有的奴隶工人不过是依附于土地的会说话的工具,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主人手中,除了需要主人提供食物使他们不致饿死之外,他们没有任何权利,他们可以被像处置任何一种生产资料一样被处置,因而对于这些奴隶来说,根本无所谓工资或者储蓄。也许正是这种悲惨的生活方式早已决定了,有些人注定无须为了明天而作准备,因为他们的未来完全不取决于自己。于是一种可怕的浪费挥霍等等不良习惯就这样潜移默化地产生并被保留至今。

1799年通过的法案的序言也明确地记录着这段可悲的历史:“鉴于在15世纪国王陛下的法案通过之前,许多矿工、煤炭搬运夫、盐工的生活已经固定。现在他们工作的煤矿、盐厂已有了改变,根据本法案,他们的奴隶身份已经被取消,他们也已被宣布为自由人,尽管目前许多人仍继续保留着奴隶身份并要服从有关条款的规定、接受有关条款的处罚等等”。新法案接着宣布了奴隶获得自由,然而奴隶们挣钱也只是养活自己,并未给自己的未来攒下任何东西。由此我们才得出结论,正是奴隶制度下积淀下的种种“恶行”延续至今并渗透于当前体制中,才造成了如今工人们挥霍放纵、毫无节制的生活习性。

情况必须要得到改变。当前工人们早已不像奴隶那样毫无自由,而是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享有充分的自由。但似乎奴隶制的消失并未使人获得应有的自由,反而还带来了新的痛苦,也即由于他们如同爱斯基摩人和北美印第安人一样还对喝酒仍然保持着如此的热情从而造成了新的痛苦。这也让他们重新陷于困顿。为了改变这种局面并提高自己的地位,他们就必须要学着克制自己,并学会调节和规划自己的生活,学会把眼前低级的享乐和将来更高层次的追求结合起来。现在公民权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普遍,工人们也获得了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多的公民权,他们的地位和权力已经平等地被宪法所接受和认可。工人协会、报纸、福利团体以及一切文明的现代机构都已广泛地成为他们眼前的事实。而且他们中还有人不断地跨入知识分子行列,伟大的思想家、艺术家、工程师、哲学家和诗人也已经不再是上层阶级的专利。知识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文明推动社会向前发展,勤勉把人推向更高的社会地位。人们获得了更多改善生活提高品味和社会地位的机会,而勤勉和永不安于现状正是迈向成功的阶梯。唯有不懈奋斗才能摆脱低微不断进步,否则就会停滞不前甚至退步。

6.克服惰性,谋求尊重

满招损。安于现状就会固步自封。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距离正是催促人们奋斗的最好动力。一个人唯有具备了超越现状的眼光和愿望,他才会放眼未来,主动去思考去行动。准确认识自己正是正确行动的第一步,但劳工阶级往往总是习惯性地低估自己。如上所述,虽然他们的工资水平比那些专业人士都要高,然而遗憾的是他们缺少对自己正确的认识和定位,他们缺少一种积极的心态。除了简单的喝酒享乐他们就没有了再多的追求,甚至改善一下那破烂不堪的居住环境都不曾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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