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师兄收的好徒儿啊!”众人还未从岳飞给的惊讶中清醒过来,那老僧竟然语出更是惊人,直把众兄弟惊的合不拢嘴。那老僧无疑默认了自己就是慧觉禅师,而且似乎是不死神仙的师弟,可是这事却从未听师傅说过。
“大师,您是我们的师叔?”还是岳飞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由疑惑地问道。
“唉,这都是很遥远的事了!各位这边请!”慧觉禅师说着带领众位在庭院内一个石桌旁落座,自有小沙弥送上茶水。
“你们可知你们师傅的师傅是谁么?”慧觉禅师向众人问道。
“这个师傅说过,是一代武学宗师金台大师。”刘义答道。
“没错,想必你们师傅并没告诉你们他有几个师兄弟吧?”慧觉禅师问道。
“是,师傅似乎有什么伤心之事,自从教我们学文习武之后,再未过闻过武林之事,也从不讲他的从前。我们想问,又怕师傅伤心,因此从未问过。大师可为我们答疑么?”刘义答道。
“这事说来话长,事实上我们师兄弟一共三人,大师兄就是你们的师傅,我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小师弟,现为乾梁公,在陕西渭州当经略元帅,保卫边界的种师道种师弟。”但听慧觉禅师说道。
叹了口气,慧觉禅师续道:“当年我与师兄随师傅客居嵩山少林,师傅与当时的方丈红云大师互为知己,每日里探讨武学,我们二人在旁听闻,受益不少,得窥武学无上境界。那是一段很充实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
慧觉禅师的眼中射出复杂的光芒,顿了顿才说道:“当时的逍遥派掌教李秋水之妹号称‘神仙姐姐’的李沧海负气离开天山出走,遍游名山大川,这一日前来挑战少林寺,并以大、小无相功无上神力挫败少林诸多大师。师傅一时技痒,出面与武学奇才李沧海比试,大战了一天一夜,中间除了吃饭之外,一直在比试,最后师傅与李沧海谁也胜不了谁,以和局收场,也算是解了少林之围。但之前心如止水的师傅却因此战深深爱上了这翩若惊鸿的大地诗篇李沧海,并追随李沧海去往那遥远的北国。”说到这里慧觉禅师再一次陷入了深思。
听的正津津有味的铃儿不由问道:“那李沧海一定很美吧?”
“她是不能用美来形容的,”慧觉禅师仿佛要抛开什么似地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何会有神仙姐姐一称么?只因见过她的人都会产生一种错觉,此姊只应天上有。她就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降落人间,当时观战者好几百人,无不被她的绝世容颜所倾倒,偏偏她的武功又出奇的高,出奇的好看,配上她美若天仙的仙姿,使得她显得那般的高高在上,众人都自惭形秽,也只有师傅那般奇男子才配得上她,他二人也因此战惺惺相惜,徒留下一片此情可待成追忆的伤心人。”
“那大师有没有对她动心呢?”铃儿不由得问道。
“铃儿别胡闹,大师是出家人!”岳飞不由责备到,铃儿也觉自己太贸然了,不由吐了吐舌头,拌了个鬼脸。众人唯有无奈苦笑。
慧觉禅师并未因铃儿的问话而有任何不悦,眼中落寞之色一闪而逝,缓缓说道:“你道老和尚为何要出家?之前对你说老和尚是因为看不破红尘才出家当的和尚。并非和你打机禅,面对那样出众的女子,谁又能不心动呢!”
“大师!”众人不由惊呼一声。
但听慧觉禅师击掌高歌,语调苍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
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在这庄严的佛教古刹中突然听到如此深情的高歌,众人并未觉得好笑,反而充满了对慧觉禅师的敬意,如此深情的人实不多见。同时也在遥想当年李沧海的绝代芳华如何颠倒众生。
“老和尚心灰意冷之下,出家当了和尚,醉心与武学,试图以此忘记李沧海,可是老和尚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经常午夜梦回到当年那一战!”慧觉禅师继续说道,“师兄同样为李沧海倾倒,可是又不能和师傅相争,唯有自号‘不死’来表达自己对李沧海的爱慕之心不会死。可是却因此惹来武林好事之徒的谣言四起,说是师兄狂妄,自号‘不死’是说无人能胜他,终惹出一场武林的大风波,上门挑战者无数。因对李沧海不能忘情,师兄竟然因此而悟出了武学的至高境界,突破天人合一,上门挑战者无不落败而逃,师兄闯下‘不死神仙’的赫赫威名!”
众人至此听的无不紧张的透不过起来,没想到师傅还有另外的一面。
“大师不是说还有一个小师弟么?怎么上面没有提到?”王贵问道。
“师傅当年追随李沧海回到天山,可惜天妒红颜,没过多久李沧海竟得了不治之症而香消玉殒。师傅心灰意冷之下返回少林,做了一名普通的扫地僧。后来年轻的小师弟种师道前来少林拜访,师傅有感而发,收了他做关门弟子,传授武艺。艺成下山后考取功名,直至今日之地位。后师傅圆寂于少林。”慧觉道。
“长话短说,师兄落寞之下遍游天下,有感于当时天下纷乱,百姓疾苦。因此决定为国效力。以师兄的武艺技惊京师,担任京师御拳馆教师。御拳馆有天地人三席,师兄为‘天’字教师,地位最尊,和朝中名将宗泽交好。收了两个徒弟,你们可知道?”说到这里慧觉禅师朝众人问道。
“什么?我们还有师兄?师傅从未提起过!”岳飞吃惊道。众人一听之下,当真吃惊,师傅说过只收了众兄弟为徒啊。难道慧觉禅师弄错了?
“也不怪你们没听过,可是玉麒麟卢俊义豹子头林冲你们该听过吧?”
“是啊,他们两位是江湖黑榜上名利第一和第三的人物!虽然师傅很少过闻江湖之事,可是他们两位的名头实在太响,我们还是听过的。”岳飞答道。
“唉,他们就是师兄最早收的徒弟啊!可惜朝廷昏庸无能,有栋梁之才不懂重用,反而被陷害落草为寇。师兄当然知道他们的苦楚,为了保护他们二人,只好声言与他们脱离师徒关系,事实上是一番好意。好不用清理门户亲手追杀他们二人,而以他们的武功除了师兄之外很难有人能降服他们。师兄当时是蔡京的先锋官,主要负责抗击西夏。但也终因此而受到牵累,师兄也看惯了在朝的腐败无能,因此告老还乡。此后云游天下,侠名传四海。直到十年前收你们为徒,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慧觉禅师当真一语更比一语惊,至此众兄弟才明白师傅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寂寞,师傅的一身功夫虽然通天彻地,可是这一生当真不得志啊。
“事实上我早知道你们要来少林来拜见我!”但听慧觉禅师又道。
“什么?”众人大惊之下问道,皆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一说,而又有那么多的考验。
“在你们来之前,师兄就已捎信给我说明了你们的情况,为了使你们能真正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平,因此设计了此番比武,人只有在绝大的压力之下,才能发掘出自己的潜能。事实上我们并未想到你们竟然能全部通关,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大师过奖!我们通关通的很是侥幸。全靠前面几位大师手下留情。”岳飞急忙谦虚道。
“呵呵,并非他们留情,而是你们自己的实力可以,不必妄自菲薄。师兄对你们的期望很高啊,你们知道么?”慧觉禅师慈祥地对众人说道。
“是,之前我们不懂,可是听完了大师对师傅的介绍我们才真正懂了师傅。我们一直很好奇,师傅为什么不光教我们习武,还传授我们兵法,事实上师傅还是心怀天下百姓,希望我们能学有所成,好为天下苍生出些力气。师傅为了我们能成才可谓煞费苦心。事实上大师也一样心怀天下,否则也不会如此循循善诱。晚辈才明白师傅与大师为何能成为天下有数的宗师,那是因为你们有大的胸怀!大师和师傅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岳飞充满敬仰的目光望向慧觉禅师。
从未有一刻岳飞感觉到自身身上的责任是如此的沉重,师傅十年教导,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带众位出去游历天下,考察各地人情,好让众人理解民生疾苦。因此大伙从小立志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直到此时,才懂得师傅对众人的期望还要高!
“师傅啊,徒儿不会让你失望的!”岳飞不由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