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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 世 界(6)

徐如达拒绝了华老岳派车送他下山的美意,也没有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连队。他要用行动表示一下对华老岳的反抗,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根据需要随便抟捏的人。假如华老岳再来催他,他就会把准备好的所有牢骚话全部发泄出去,然后带着一种快感一走了之。可是,华老岳并没有再次提起要他下山的事。他想团长已经把自己看透了,自己会走的,即使喊上一万句“我不去”,他体内那股埋藏已久的欲望,也会使他的灵魂焦虑地飘向摆放着绘图纸的那张桌子前。更为悲哀的是,这一天,华老岳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副连长的存在,没和他商量,就把连队提前二十分钟带进了工地。中午收工回来,华老岳看到他还没走,便冲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徐如达呆愣着,冲华老岳的背影愤怒地吐了一句脏话,就去把背包打起来了。等下午连队收工回来时,人们已看不见了他的踪影。他是搭顺车下山的。三天后,他来到了团部。但他干的第一件事情仍然是为了气气华老岳。在招待站,他意外地碰到了冯高川,刚听对方说了几句,就喊着要冯高川去找领导。冯高川说,他去找过副政委了,副政委劝他回去。

“那你就去找团长!对全团的每个人他都是有责任的。去吧!我给你找车。”

冯高川走了。徐如达可怜的报复心理稍稍有了点平复,这才一头钻进了副政委周凤枝特意给他安排好的那间房子。

晴日里的唐古拉荒原愈加寒冷了。光亮耀眼的积雪在碧空下沉思。阳光碰撞着雪光,亮色粉碎着,搅拌在空气里,空气变得又浓又稠了,雾岚沉重而厚实,像用巨型的岩石一块块垒起来的天国与人界的屏障。冯高川就从这屏障中钻了出来,幽曲的心里盛满了冰冷和惆怅。这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人们还没有从工地回来,他只好朝厨房走去。

炊事班中有几个认识他的。战友重逢,惊喜悲怜,什么情绪都搅和到一起了。但表达的方式却异常简单。

“吃!喝!”

冯高川大口嚼着馒头。这种因缺氧怎么也发不起来的军用馒头,带给了他一种亲切感,再说,他也真饿了。等他吃进了两个馒头,有人才试探着问:

“回去……还好吧?”

他不说话。

“还用问吗?能好到哪里?咱们这号人,在部队是龟儿子,一复员是龟孙子。”又有人道。

他又攥起一个馒头,还没来得及朝嘴里塞,眼泪就簌簌落下了。这种眼泪是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后,回到家面对母亲的询问时流出来的那种眼泪。他揩着眼泪,情不自禁地说起来。

……我回到家乡,去乡政府找到乡长。我说,我叫冯高川,在唐古拉山上给国家做贡献,现在回来了,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工作?人家一听,笑了,问我什么是汤胡辣?我解释了半天人家才明白是个山名。人家说,前年回来的军队干部至今还没安排,你就别存那份心思了,回家待着,老老实实种地吧!我说,我不怕种地,可我现在种不动了。我只要求政府给我个饭碗。人家又说,眼下的饭碗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们在部队难道不读报纸不学文件?乡长说罢便再也不理我了。我只好回去。后来我就病倒了,昏迷不醒。我兄弟用架子车把我拉到县医院,守了我整整三天我才醒过来。但医生对我兄弟说,我肝上的毛病已经很严重了,最多能活五年,就是说,我活不到三十岁就得死。我不怕死,死人我见得多了。可我觉得我还没好好活人,怎么就要去死呢!我十五岁当兵,怕人家嫌我年纪小不收,报名时多报了三岁。在部队,我啥苦没吃过?啥好事没做过?可做了好事还要不得好死吗?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医生说,反正已经治不好了,不如回去自已调养,也好腾出床位来给别的病人。我想也对,出医院后还能干些自己想干的事。我把我的转业费一半给了医院,一半自己带着,搭车去了省城。再有五年我就要死了,我为啥不享受享受呢?我吃馆子,还喝酒,要知道,肝上有病的人是不能喝酒的,可我偏要喝,喝死算了。一天一天地等死,等上五年,那是啥滋味?晚上,我有点醉的样子了,就躺在商店的橱窗下面,寻思要是有人来干涉我,我就把我的苦恼喊出去。可我想错了,到了半夜,才有一个女人过来问我是干啥的,要不要她送我回家。我看她不是个干公事的,就没喊,只告诉她我是军人,而且是个立过大功的军人。我家离这儿很远,但我身上有钱,可以住旅馆。她说,只要我肯付钱,我就可以到她那里去过夜,一晚上二十块。你们想想,在那种时候,那种要死不得活的心情下,我为啥不答应呢?她扶着我,曲里拐弯走了好一阵,快到她家时,她又将我的眼睛用她的头巾蒙了起来。等我再次看见她时,发现我已经来到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房子里,暗红色的灯光下,她脱得光溜溜的,坐在床沿上。她对我笑着说,来吧!我过去了。她又说先交钱再睡觉。我一摸身上,发现钱已经被她拿去了一些。我说,你拿了。她不承认。不承认就算了,我也顾不上计较了。我就要死了,死了也是个尝过女人滋味的人哪!我又给了她二十块钱,就和她一起上了床。事情还没办完,就听有人咚咚咚地打门。女人害怕了,缩到被窝里打战。我不怕,我是个五年后就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我打开了门,可来人根本不听我的申辩,就把我和那女人送进了公安局。等到天亮人家要审讯我时,我才明白,我已经给我兄弟丢尽了脸。审讯完后我就被放了出来,因为我不过是那女人的几十个嫖客中的一个,而且是初犯。钱没了,城市不能待了,我的死期突然变得遥远了。我还能到哪里去呢?我的父亲早死了,回到兄弟家,我就成了兄弟的负担,嫂子已经因为我,和兄弟吵了好几次嘴。那就回部队吧!我们不是唱过那首歌?--部队就是我的家……

冯高川说着他的经历,猛地一抬头,发现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了,他站了起来,用手背揩揩眼泪,强笑着和他们握手。又不停地回答着别人那些无用的礼节性的问候。

“团长来了!”有人喊道。

华老岳一下工就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冯高川来后诉说的一切。他黯然神伤,为冯高川的遭遇眉宇间的肉棱足足隆起了十分钟。但这时,他来找冯高川的目的,绝不是想继续替他忧愁。作为整个输油管线工程中的最高指挥官,他虽然也有悲伤和绝望的时候,但他更加明确的是: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应该变得感情脆弱,他需要冷酷,一万次地需要冷酷。他应该让别人去说,他是个造物主忘了安装泪囊的人。他和冯高川紧紧握手,之后便道:

“你心里装着部队,来看看,很好,我们欢迎!”

冯高川感动得红了脸。

“什么时候走,我们再欢送。”

冯高川愣住了,一会儿,突然激动起来:“团长,我不走了,我想在部队继续干。”

“那怎么行,你身体受不了。”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但我还能干,再给你干五年。”

“别说疯话了。留在部队的闹着要走,你倒好,放你回去了,偏偏还要回来。这里有什么好?死也不是个好死的地方。”

“团长,部队就不能给我一碗饭吃吗?我在这个团当过副连长,工程线上有我的汗,我的血,我的死去的战友。”

“对,你是个有过大贡献的人,部队养活你一辈子也没关系。但现在不行,你在这里,只能给部队带来消极影响。”

“团长,你这是非要我离开了?”

华老岳异常肯定地点点头:“走吧!等工程完了,我派人去看望你,实在不行,到那时我再接你回部队,养老送终。”

冯高川满眼噙泪:“那就不必了。”

当天夜里,冯高川就走了。当别人睡熟之后,他摸索着起来,幽灵一般朝北走去。他不愿向任何人告别,因为告别就意味着眼泪。而现在他已经醒悟,人生在世,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了。他自己淌过那么多的眼泪,那就证明,他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死和不死的区别,也许就在这有用和没用上吧。

第二天,华老岳也离开了四连。副政委周凤枝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由于高山反应,调查组只调查了几个靠近公路的施工点,已经回到格尔木,并且准备很快返京。周凤枝希望他火速下山,有急事相告。

看不到积雪,望不见云翳,格尔木是干燥的,干燥的格尔木最好没有太阳,因为阳光在这里所能够蒸发的,仅仅是人的水分。所以,当华老岳风尘仆仆赶来时,首先感到不快的就是口干舌燥、脸上发烫,首先引起他憎恶的就是那艳丽无比的太阳。在阳光洒白了地面和墙壁的团部,一见到周凤枝,华老岳就明白他对太阳的憎恶多半是由于他对不幸的预感。周凤枝说,调查组对工程极为不满,工程需要全面返工。据他们预测,要是兵力增加一倍,也得一年。

“胡扯!”

他们认为,部队伤亡惨重,有责任事故,也有高山地区的自然死亡。但就死亡和伤残的数字而言,在全世界的同类工程项目中也是罕见的。即使是战争年代,这样重大的代价也无法原谅。而且,团主要领导还有隐瞒死亡真相的错误做法。

“老天爷不让人活,我有毬的能耐!”

调查组还了解到,施工沿线,军民关系恶化,沱沱河商店被抢,牧民的畜群被抢,团部和地方政府、和有关协作单位的关系也没搞好,一个军民共建的项目也没有。

“共建就是要钱!我哪来的钱?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是靠人民养活的,别把关系搞颠倒了。我们的战士连一顶没有破洞的帐篷都住不起。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是兵是官都没有花钱置过棺材,我们花不起啊!山上缺氧,可我们一个连队竟配不起一罐应急用的氧气瓶。再看看我们团部吧!全是土坯垒起的平房。搞关系?我们没有关系开支!我们只能从战士口中把吃的夺下来,双手送给他们,为此,我们付出了代价。”

“人家调查的是结果,不是原因。”

“没有他妈,怎么会有他?这不是笑话吗!”

更为糟糕的是,调查组已经走了。组长和副组长都有了种种不适的感觉,他们担心,不赶快回去,就会报销在这个迎接死亡如同喝凉水的地方。走时,没留下任何布置,只要求尽快把泵站设计方案和图纸报送总部技术处。

“那要我回来干什么?”

“老岳,你还不明白吗?”周凤枝凄惶地喊起来,“有人早就告了我们,我们必须在这里等待,等待处理。”

“再大的处分我背上。工程要返工,总不能把我们处理回家吧?”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周凤枝愁眉不展了。

徐如达已经整整五个晚上没睡觉了。他把睡觉安排在白天,因为白天人来人往,他不睡觉也无法静下心来工作。他的眼睛似乎好多了,泪水不再流淌,疼痛也渐渐消失,只是有一种涩巴巴的感觉,弄得他时常要去揉一揉。他工作得非常吃力,思路几乎没有畅通的时候,由于记忆力的衰退,过去搞设计时常有的灵感闪动的现象再也没有了,他怎么也无法体验到那种握笔描画图纸过程中的激动和愉悦。更为糟糕的是,尽管他已经意识到他的能力的迅速退化,但他仍然自负地认为,如果不是在基层部队这种没有知识分子地位的地方,他早就不该再去绘图了,而应该成为一个相当出色的审查定夺方案的总设计师。五个长夜之后,在一种极度焦灼困惑的状态下,他将方案和图纸交给了华老岳,然后回到自己那间房子里,苦恼地将那眼睛揉啊揉,一直到揉出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难道他真的不行了?他一再问着自己,而内心的回答却是:我不相信。半个小时后,团长将方案和图纸送了回来,上面公公正正签着“华老岳”三个大字。

他迷惘地望着他:“这就算审查通过了?”

“那有什么含糊的。”

“你应该主持一个会,让咱们团的所有头头脑脑都提提意见。”

“有这个必要?”

“这是程序。”

“谁定的程序?我怎么不知道?你想想,连我都看不懂,他们还能提出什么意见来?”

徐如达苦苦一笑,将图纸扫了一眼,突然一怔,再仔细看看,便大叫起来:“错了!错了!这么明显的错误,你竟敢签字?”

“哪儿错了?”

“这个,数据,还有这个,泵位离地面这么近,可下面是永冻层,一经热融,马上沉陷。”

“那就改过来嘛!”

徐如达拿起图纸,逐项看下去,觉得那上面全是错误,计算错的,描绘错的,设计错的。而每一处错误都在他眼前幻化着:一堆堆圮毁的瓦砾,一根根破裂的油管和一台台往外溅油的油泵。他气急败坏地将图纸捺在桌面上,几乎是哭着说:“团长,我不行了。”

“咋不行?我说行就行。全团几千号人马,谁能画出这东西来,还不就你徐如达一个嘛!画出来就是成功,至于泵站如何建,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行了,给你个美差,把这东西送到总部去。”

徐如达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这天夜里,徐如达又干了一个通宵,逐项逐项地改错,弄得他脑袋发木,眼睛一阵阵胀疼。清晨,当起床号吹响的时候,他睡了,和衣躺在床上,朦朦胧胧觉得有人在拿针刺他的眼睛,刺得好疼。他骂了一句,自己便醒了。他翻身起来,下意识地扑向桌面,再看那图纸时,发现他昨夜一宿竟是一种小儿涂鹅式的努力,计算越改越错,线条越来越乱,甚至那排水泵像一轮太阳悬在空中,而油罐却变成了几座桥墩,从下面支撑着整个泵站的体积。他惊恐地大叫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杰作。渐渐地,他什么也看不清了,看不清了那错乱的泵站,也看不清了折射在上面的自己,全是黑暗,一滴亮色也没有。他揉揉眼,再一次揉揉眼,拔腿就走。咚的一声,他的胯骨碰歪了桌子,再走,再碰,最后一下碰到了门边上。他拉开门,来到阳光辐射的院中,扬起脖子望天,可他没有望到太阳,望到的是一张黑森森的面孔,那面孔急剧扭曲着,一会儿,黑嘴一张,吐出一句阴险刻毒的话来:“你瞎了!”瞎了!瞎了!我瞎了?他在心里大叫着,脑子却突然变得格外清晰,那张图纸以全新的面目呈现着,每一个数字、每一条横线都那样准确无误。

“团长!”他喊着,朝前跑去,没跑两步就被坎坷不平的地面绊倒了。他爬起来,还要跑,忽觉有人死死拽住了他。

“老徐,你怎么啦!”

他听出这是团长的声音,便道:“我走了,我这就去北京送审图纸。”

“车票是明天的。”

“明天?不行,明天我又会糊涂的。我这就走,这就走。”他推开华老岳,大步前去,一头撞到墙壁上。“******妈,鬼东西,别挡我的道。总部要是否定了我的设计,我就死在那里,我还有什么脸回来!”他使劲踢着墙,觉得华老岳又将他拽住了,便转过身来,在团长腿上狠踢一脚,抡拳胡乱打起来,嘴里咕噜道:“别挡道,要不是你,我早走了,早走了。”

他被华老岳死死抱住了。

“团长……”他悲凉地叫一声,痛声号哭起来,“我瞎了!我瞎了呀!”

而华老岳的结论却是:他不仅瞎了,也疯了。

沉默。将徐如达送进医院后的好几天都是沉默。一切变化都在沉默中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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