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爬在墙上,亲着墙;我趴在你的身上,吻着你。”
——赵云川。
赵云川每天和左然形影不离的出入于图书馆、教室、食堂,在别人的眼中,他们就是一对正处于热恋中的俊男靓女。走路的时候,赵云川从来不去拉左然的手,左然也从来不挽着赵云川的胳膊。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赵云川双手在空中不停比划着高谈阔论,会逗得左然停住脚步弯腰大笑,左然也会经常和赵云川谈论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从不谈论的男性话题,吓得赵云川总以为左然是个男扮女装的爷们。两个人从来不会在晚饭后跑到偏僻的角落去亲热,却会故意跑到角落去大喊一声“导员来了”惊起鸳鸯无数,他们也不会在教室里上自习的时候亲亲我我,但赵云川却总是会在走路的时候,突然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揽过左然的腰,深深的一吻,左然就问:“干什么,是不是又起了好色之心?”赵云川就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两个人虽然不是名义上的恋人,但彼此心中的一份心心相惜,心意相通,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却都是恋人或者是哥们都没法比拟的,两个人的亲密程度,如胶似膝的依恋,却又比任何一对恋人长久。这种奇妙的关系在两个人的心中滋长,没有约束,充满着刺激和新鲜感。
这天,两个人又去爬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他们还背了几罐啤酒,一袋酒鬼花生米和一大袋薯条。如此怪异的搭配当然是赵云川想出来的,他说喝啤酒吃薯条是国外很流行的一种吃法,口感非常清爽。两个人到了山顶之后,吹着微风,喝着啤酒吃着薯条,感到人生如是,当尽享天伦之乐,没有什么是非要恪守的陈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去做的,人生在世转瞬即逝,如果不能自由的活着,无论哪种生活都是苟且。赵云川喝多了之后就站起来背对着左然,朝着山下撒尿,一注水柱冲的老高,左然就骂他耍坏蛋。赵云川醉醺醺的说“你能吗?”左然毕竟是个女孩,被赵云川问的满脸通红。
左然问:“你能不能浪漫点?人家李白喝了酒就作一首《将进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是多么的豪气万千,你却只会酒后撒尿。”
赵云川说:“这算什么,‘将进酒,杯莫停。’来来来,我们再喝一罐。”赵云川抓起一罐啤酒一饮而尽,“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说罢,赵云川低头沉思片刻,张口而出,“我们都是瞎子。看不见未来,看不清现在。看不清自己,看不见别人。我们都是瞎子。”
“这叫什么啊?”左然问。
“就叫《我们都是瞎子》吧。”赵云川“呃”的一声打了一个大饱嗝。
“一点都没意境,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左然说。
“好,我再来一个。我是太疯狂,我是个狂人。不是我看不懂,是你们太无知。不是我太疯狂,是你们太平常。我是太疯狂,我是个狂人。”说完赵云川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无论左然怎么拉,赵云川就是一动也不动,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不成文的话。左然没有办法,从赵云川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拨了李拜天的电话,李拜天接到电话后就带着林晓晓一起爬上了山。左然给李拜天打电话的时候,李拜天正和林晓晓在校园里散步,听说赵云川居然在山顶上喝醉了,一时兴起,去超市又买了几罐啤酒和一些零食,拉着极不情愿的林晓晓就过来了。左然本来是想叫李拜天过来帮忙把赵云川扶回寝室去,却看到李拜天也拎了啤酒上来,真是哭笑不得。李拜天看着躺在地上的赵云川说:“真没用,起来再跟哥们喝一个来回。”赵云川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李拜天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爬起来和李拜天又喝上了。林晓晓见到左然长发披肩,一双大眼睛闪着迷人的光芒,心想,学校里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像林晓晓这种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上网的学生,当然不会知道学校的论坛上曾有过一篇“校园十大美女评选”的帖子,更不会知道眼前的这个美女正是“校园第一美女”,而她却是那个排在她后面的“第二美女”,不然的话林晓晓一定又会嫉妒的要死。林晓晓看见赵云川烂醉如泥的样子心中就反感,在她眼里赵云川是一个不学无术,经常不去上课的学生,而自己的男朋友李拜天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要什么有什么,心中很是得意。左然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她没有女人间的那种心计,况且在她的眼中,赵云川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他洒脱,他自由,他独立的精神和乐观的生活态度以及坦诚率真的个性都让她觉得这个男人阳刚气十足。而且他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男女朋友,她也不会有那种拿着自己男朋友互相攀比的心情。左然和林晓晓客气的寒暄了几句,渐渐地也就熟了起来,学习好的学生之间都有一种神秘的共同语言,她们聊学习聊考试,聊的不亦乐乎,而左然又是一个随和的女生,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很快就和林晓晓亲的像好姐妹一样。
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山林,左然和林晓晓给刘凯打了电话。刘凯过来后和她们一起扶着摇摇欲坠的李拜天和赵云川回到了学校,刘凯又把左然和林晓晓送回了寝室,他一路上都在和左然说话,却低着头不敢看和自己一个班的林晓晓。
李拜天是一个神奇的富二代,他既不狂也不傲,很会花钱却不乱花钱,也从来不炫耀,这让他在学校里非常有人缘,而他在寝室和赵云川的关系最为要好。自从上次山顶饮酒作乐之后,李拜天和林晓晓出门就经常拉着赵云川和左然一起,开着车在西港市到处兜风。当然这些都是李拜天买单,左然和林晓晓两个女生的关系也变得情同姐妹。
一天,李拜天开车带他们到海边去玩,几个人在沙滩上相互追逐奔跑,跑累了就沿着海岸线散步,李拜天和林晓晓走在前面,赵云川和左然走在后面。
“你看,林晓晓肯定不是纯洁的。”赵云川指着走在前面的林晓晓小声对左然说。
“别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的?”左然好奇的问。
“我会看啊。”赵云川不以为然的说。
“瞎说,教教我。”
赵云川笑了笑说:“这个不外传,是我天生的绝技。”
“切,真没劲,有意思吗?”左然似怒非怒的说。“难道你们男人就那么在乎是不是纯洁的吗?”
“有些人挺在乎的,但是我觉得无所谓啊……”赵云川像模像样的说道。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歪理邪说。照你这么说,我看满大街的女孩都不是纯洁的了。”左然气愤的说。
“你看,我说了你还不信。不信你走几步让我看看。”
“走就走。”说完左然快走了几步走在了赵云川的前面。
赵云川看了几眼就愣住了,左然的大腿间有一条不算大的空隙。
“怎么样,不准吧,我走路就喜欢大摇大摆的,是不是也有空隙啊,难道我不是了吗?”左然回过头看着赵云川问道。
赵云川没有说什么,就说“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反正我知道林晓晓不是,是李拜天告诉我的。”说完低头跟着左然继续走,一路无话。赵云川不知道为什么,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很不是滋味。
回到寝室后,刘凯正在学习,张大力不知道从哪来的兴奋劲,拿着一个不明黑色物体在刘凯眼前晃来晃去,故意引逗刘凯,不让他专心学习。刘凯似乎对张大力手中的物体颇为畏惧,赵云川仔细一看,好嘛,原来是李拜天的袜子。李拜天的袜子从来都不洗,他往往是穿久了就往床下一扔,然后再买新的,久而久之,他的袜子在床下经过各种化学反应,变得又硬又臭,拿在手中都可以当作凶器用,打在身上跟比挨了一巴掌还要痛。刘凯被惹得急了,从李拜天床底下抄出另一只袜子和张大力对抗起来,两袜相交,“嘭嘭”作响。李拜天一进屋见到这等热闹的场面,很快的就加入了战团,赵云川却没有玩乐的心情,爬上床睡了觉。
连续几天,赵云川的心中总像有个疙瘩,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困扰着他。
“你现在怎么不亲我了?”左然吃饭的时候问赵云川。
“我们又不是恋人,我总亲你干嘛?” 赵云川面不改色的说。
左然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又说:“哎,一会吃完饭我们去图书馆旁边的那座老楼里面上自习吧。”
“好啊。”
在学校图书馆的旁边有一栋废弃的旧教学楼,楼外墙皮开裂脱落、楼内门窗破旧,虽然每天大门都敞开着,却很少有人到里面去上自习,即使到了期末考试的前夕,其他教学楼的座位出现供不应求的时候,有的人无奈来到这里却发现里面教室的门都紧紧的锁着,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再到这里来了。
两个人进到这栋老楼里面之后,就开始了逐间教室的探险。一层和二层的教室门都上了锁,到了第三层的时候,只有一间教室的门没有锁,但里面却堆满了杂物落满了灰尘,根本没有容身之地。两个人到了四楼的时候,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门前,“这里已经是顶楼了,我们回去吧,这些教室都上了锁了。”赵云川说完就准备往回走。
“最后一间了,再看看。”说完左然就去推门,门竟然没锁,一推之下就开了。这间教室非常的宽敞,里面的桌椅摆放整齐,而且灰尘也不算厚,显然前不久还有人来过。左然开心的大呼小叫,拉着赵云川坐在窗边就开始上自习。赵云川有心事,看不进去书,就站起来观察这间教室。
“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上一届某个考研的人发现的。”赵云川在一些桌子上发现了一些线索。
“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我们的了。你把前门从里面用桌子顶上,别让别人进来了,就算有人走到这里,他发现前门进不来就会放弃的,以后我们从后门出入。”左然轻松的吩咐道。
赵云川依言而做,用了两张桌子立在一起从里面将前门顶住了。他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回来用左然的面巾纸擦着手。此时,外面阳光明媚,光线照在左然的头上,阳光滑落了桌沿,将左然倩丽的影子映在地上。赵云川心中百感交集,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挚爱的女人,想着前不久看她走在自己眼前的背影,突然身体中生出一股男人的冲动,不禁意乱情迷。他丢掉左然手中的水笔,端起她的头不停的亲吻着她的面部,从她的额头亲到她的下巴,又将她的耳唇含在口中。赵云川从来没有如此放肆的亲吻过左然,左然不停的推着赵云川想要让他适可而止,而赵云川的手却在左然的身上到处游走……
事后,左然的裙子上面沾染了不少血渍,她嗔怪着赵云川:“这让我回寝室怎么见人啊?”
赵云川呆呆的坐在那,恼恨自己的一时冲动,却又笑了笑说:“看来我的理论被推翻了。”
“你还说!我连你的女朋友都不是,还跟你做这种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左然生气的说道。
“你还得对我负责呢,我也是第一次。再说了,你是我恋人嘛,恋人当然可以做这种事了。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回去就说你突然来例假不就行了。”说完将左然拥入怀中,又亲热了好一阵。
从此,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愈加密不可分,片刻的分离都会让两个人颇受煎熬,老楼的教室就成了两个人的秘密小天地,偶尔又做过几回那事。身体上的频繁接触,让两个人对异性之间的吸引甚为迷恋,赵云川也在初尝禁果之后,展开了对异性身体的探索。左然说“你真坏,还敢说是第一次。”赵云川就说“真的是,我这是在影片里学的。”左然说“你从小肯定就是个坏小子。”
两个人趟在桌子上一起聊小时候做过的调皮捣蛋的事,赵云川说:“我最经典的一次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上初一,个子还很小,我经常逗我前桌的女同学玩,有一次我低头看见她的两只脚伸在椅子下面,身子前倾认真的听老师讲课,我看着就好玩,于是钻到桌子底下,把她的两支鞋带全部解开然后绑到了椅子上。绑完我满头大汗的爬上来继续听老师讲课,刚好老师提了一个问题,她就踊跃的举手,老师让她回答,她双手撑桌要站起来,刚站起了一半,却由于双脚被固定在椅子上根本站不起来,结果连头带脸整个上半身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好像给老师磕头一样。”
“哈哈哈……”左然听后狂笑不已,“这算什么,这种事我小时候也经常干。”
“不会吧,好学生也搞恶作剧?”赵云川问。
“好学生怎么了,不要以为好学生都是好欺负的。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左然问。
“谁怕谁啊,比什么?”赵云川反问到。
“就比谁更坏,哈哈。”
两个人吃过了晚饭,就在校园里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比赛。经过教学楼前的停车棚时,左然灵机一动,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一辆自行车的气门芯给拔了,手脚之麻利另人叹为观止。赵云川见状后也不甘示弱,走到第二辆车前,身子几个起落已经拔掉了三辆自行车的气门芯。两人你一个我一个,转眼间就将整个停车棚里所有自行车的气门芯全部给拔了。赵云川和左然谁也不肯服输,走进教学楼,走进了几间教室见很多同学都在低头上自习。左然走进一间教室,话不多说,走到黑板前用粉笔写了几个大字:本教室被教务处征用,定于7:30在此开会。在座的学生看了看表,无奈的收拾起了书包,两个人你一间我一间的写,顿时整个一层楼好像下了课一样,一群学生纷纷从教室里撤出来,失落的涌出教学楼。赵云川又跑到了三楼,见教室中没人用的桌子上却摆着书或者水壶,显然这是占座用的。他就走进教室将那些书啊水壶啊收集起来,一块扔进了垃圾桶,片刻间三层楼的厕所垃圾桶里堆满了教科书和水壶。左然和赵云川这一番恶作剧后,忐忑不安的跑出教学楼,站在人工湖边这才敢放声大笑出声来,想着那些一出门就发现自行车被放了气的人的窘相,想着那些没了书还以为自己占好了座位的人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罪恶的成就感。
回到寝室之后,赵云川听到张大力说,“也不知道是谁,今天我上完晚自习回来就发现新买的山地车后胎没气了,气门芯都找不着了,谁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