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韩睿有些糊涂，以为画像拿倒了，低头一看，没有啊。很符合要求的猩猩摘桃状，非洲野驴笑。
王硕在一旁真正地捧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也白！一想到这个名字，韩睿顿觉身侧一阵冷气袭来，偷偷转过头，慢慢抬眼，正对上顾也白百慕大三角一样诡异的眼神和能冻死的声音：“这就是，你口中的，最好的？！”
“额……”韩睿又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大作，很认真地冲顾也白点了点头。
韩睿没来得及看顾也白的反应，就听到了刘丹的问题：“韩睿同学，请问，你画的是你身边的这位模特吗？”
韩睿白她一眼：“这么不像吗？”
“动作很像。”刘丹的目光在画像和顾也白之间来回打量，“脸……根本就不是吧？”
“哦。”韩睿恍然大悟，“因为我的模特抽到的题签很难，尤其是表情。”说着，韩睿抖开手中握着的题签，念，“非洲野驴式呲牙咧嘴笑。”
全场爆笑，刘丹握着话筒的手都一抖一抖的。
韩睿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偷眼看顾也白，他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阴鸷了。
待到现场稍静一些，韩睿接过话筒继续：“我的模特整体Pose惟妙惟肖，唯独表情……”顿了顿，“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但是很可惜，我也没见过非洲野驴，就更别提呲牙咧嘴笑的非洲野驴了。想来想去，我只见过这头驴呲牙咧嘴笑。”指了指画上的脸，“这位是维尼熊的好朋友，伊尔驴。”
场上又起一阵笑声，但明显善意得多。
刘丹认真地看了看韩睿，却将话筒递给顾也白，笑问：“这恐怕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你的面无视你的脸。作为一名资深帅哥，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顾也白唇边浮上一丝浅笑：“越精致的模特，越难画。”
“噗”韩睿没忍住笑出声，顾也白脸色平静如常。
刚刚开始正式上课的时候，上课绝对不是新生的主旋律。学校里的学生社团都扯开大旗，放开嗓门地招新，新生们在各个社团、学生会招新和班干部选举中忙得不亦乐乎。
二丫小蝴蝶一样地穿梭在各个社团的招新现场。
“睿，你怎么不参加社团？”刚刚过了话剧社二面的二丫趴在床上，一颗一颗嗑着兰花豆，等着食堂开午饭。
“没兴趣。”韩睿从几米漫画里抬头望了二丫一眼。
“我觉得话剧社就挺好的呀！过了社长亲自操刀的三面，我就算正是加入话剧社了！如果你不喜欢，动漫社，文学社什么的……”二丫的话被韩睿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韩睿一看来电显示：杨书记。
糟了！成立漫画社的事儿，韩睿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硬着头皮接起电话，书记温和的声音让韩睿觉得隔着电话都能见到他温和的笑。“韩睿，开始上课还习惯吧？”
“嗯。习惯。”
“漫画社的事情……”书记顿了顿。
“漫画社的事，我让各个班的班长统计过了，每个班都有不少……额，有一些同学有兴趣，您看是我先把名单给您？还是每人先交一幅作品？”韩睿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挂断电话立刻找各班班长，让班长在明天早晨把名单交上来。
“嗯。”书记似乎对韩睿的回答还算满意，“漫画社的事就交给你了。本着这样的原则，让每个有兴趣的同学都能参与进来，主要是培养同学兴趣，不是参加竞赛，不用太严格的筛选。”
“好的。”韩睿应。心想，这是个什么社团。
“你先筹备着。我明天出差，大概一周之后回来，等我回来，咱们再正式开始活动。”俨然已经把韩睿当社长了。
挂断电话，韩睿正对上二丫疑惑的眼神：“什么漫画社？”
韩睿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啊！”
闻言，二丫拎着兰花豆，抱着小抱枕，蹿到韩睿床上，挤到韩睿跟墙之间，安顿好自己，冲韩睿笑：“我就喜欢长故事。”往嘴里丢一个兰花豆，有些含混地催，“开始吧！”
“嘿！你当旧社会大爷点戏呢！”韩睿不慢地白一眼，慢悠悠道，“爷，小女子卖身不卖艺。”
二丫不理，径自一拍手，拿腔拿调地道：“上回书说到，韩睿误闯漫画社！”小眼神示意韩睿往下接。
“画册送审的时候，书记说，想在新生里成立漫画社。顺便，让我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有兴趣加入。完了。”
“啊？”二丫五官都要纠结到一处了，“不是话长吗？”
韩睿不说话，只看着她。
“好吧。”二丫嘟囔，“你就擅长长话短说。”
韩睿笑笑。
是被自己说得简单了吗？原本，这就是一件极简单的事。
知道顾也白是学生会副主席，分管宣传部。知道画展是宣传部主办。为了引起顾也白的注意，她才费心费神地要赢比赛。连续几天忍受导员新闻联播一样的建议，到最后，还是得罪他。狗血的是，最最后，居然会因为赢得太新奇，被喜欢画漫画的书记看中，听那意思，还想让她组个漫画社。
如果就这样讲给二丫听，会不会惹来她无知的羡慕？
韩睿看一眼二丫。可是，二丫永远不会懂得，她有多不习惯跟老师的亲近，就像老师不习惯亲近一个坏孩子一样。
国新专业下午只有一节课。下了课，韩睿就忙不迭地各处寻新传学院各个班班长，一一传达了书记的意思。一听是书记的任务，各个都答应得很好。
一圈通知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吃过晚饭，回到宿舍的韩睿意外地没有见到二丫。
萌萌见韩睿回来，递给韩睿一张报名表，笑说：“感谢我吧！”
校学生会招新报名表。韩睿心跳没缘由慢了一拍，脸上仍笑得灿烂：“我说要参加了？”
“那还我。”萌萌伸过手来。
韩睿上下打量萌萌：“你怎么知道的？”
萌萌笑：“我知道什么？”
韩睿扬了扬手里的报名表，见萌萌仍装傻，边往自己床铺走边说：“你不当特务都可惜了。”
“是顾也白吗？”背对着她，韩睿也能听到她声音里的笑意。
韩睿定住，正要转身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