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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岛浮尸

周五傍晚,秋城《科幻》杂志的漂亮女编辑苏苏接到了同事张苗的电话:“明天家里没有事吧,美女?”张苗说话的声音总是很柔和。

“什么事啊,丫头?不会是让我去加班吧?”苏苏故意问。

“加班那好事可轮不上你了,美女。加班一天要给五天的工资呢。心疼死主编了。他巴不得你班都不上呢,好给你减工资啊,哈哈。”

“不加班那就是去逛街了。不过,今年我可买了不少衣服了。再买,稿费就要花没了,就得玩命写稿了。郁闷啊!”苏苏抱怨着。

“唉,你这傻瓜我都拿你没办法了。明天跟我去王子岛旅行吧!看能不能在岛上找到你的王子啊!”张苗终于说道。

“还找什么王子啊!家里这一个王子都已经够受了,再找一个不是累死俺啦!”看起来苏苏对家里的王子有意见了。

“好,那就不找,你就拿我当王子吧!明天早晨6点有车接你。准时下楼,别迟到哈。”张苗嘱咐道。

“好啊,一定按时下楼。谢谢丫头,这等好事我一定不迟到。”苏苏承诺着。

放下电话,苏苏开始整理行装。

几年前,苏苏和同事们去过一次王子岛。她印象中的王子岛距离秋城大约100海里,总面积只有3平方公里,岛上的居民很少,物质生活不是很富裕。但是,岛上的人们却保持了淳朴的原生态生活状态,苏苏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她喜欢一尘不染的心灵,更喜欢一尘不染的生活。

向小岛进发的时候,苏苏站在颠簸的船头,抬眼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水面闪着耀眼的光,不远处成群的鱼儿在水中嬉戏的快活样子,不禁令苏苏想起童年时小伙伴们在一起的欢快时光。

在苏苏还沉浸在遐想中时,小船已经停泊在小岛上了。他们一行八人赶紧登上这美丽的小岛,当别人迫不及待下海游泳的时候,苏苏和张苗则一起到小岛上仅有的几户人家家里去参观。在那里,她们领略了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渔家生活。当她们回到海边的时候,透过淡淡的海水,有一群小鱼儿向苏苏游来,她非常遗憾,没有渔网,只好用雨伞捞小鱼儿,而狡猾的小鱼儿却都逃脱了。尽管没捉到小鱼,而且回来后雨伞也生锈了,再也不能使用,可是这件愚蠢的趣事还是让苏苏每每回忆起来便觉得好笑。

午餐时间到了,他们用一箱啤酒换来17斤螃蟹,坐在沙滩上喝着啤酒,吃着螃蟹,不时地听到岛上小村子的播音员带有海蛎子味的播音:“村民们请注意,今天村里改善生活,都来领啤酒,每家两瓶,省着点喝……”原来村委会将他们带去的啤酒分给了所有村民。苏苏心里想:难道这里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抑或是提前过渡到了共产主义社会?

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海边热浪灼人。男同胞们穿着短裤跑到岛上的一个快要枯干的水井里藏起来,而女同胞们索性打开被海水浸湿的雨伞,遮住已经被太阳烤得像红薯似的小脸,躺在沙滩上,随太阳任意地晒着。苏苏也在炎热的细沙上躺下来,享受日光的照射,将耳朵贴在沙滩上,倾听大海时而激昂,时而婉转的歌唱,倾听浪花欢快蹦跳着消逝在水中的沉吟。这一刻,她感觉世界是那么可爱,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能够在这里与大海相依相伴又是多么惬意!

苏苏倾听着海水的哗哗声,抬眼望去,远处是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大海,她猛地吸一口略带潮湿的空气,倍感惬意。在这种柔和的空气里,苏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想充分地领略一下这难得的清静时光。

可是,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到海平面上似乎有一个漂浮的东西在向她躺着的方向移动。

随着海水腾起的一个接一个的浪花,那个东西上下起伏着,仿佛被海水推着向前漂,而且离苏苏躺的地方越来越近。

苏苏再也躺不住了,索性坐了起来。这时候,她渐渐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人在海上漂浮着!为什么这个人不伸开胳膊划水呢?难道已经死了?

这些疑问让苏苏感到恐惧,她立即喊着在附近玩耍的张苗。

“张苗,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苏苏顾不得叫张苗“丫头”了。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张苗正玩在兴头上。

“你快看,那是不是一个人?”苏苏说着,伸出手指着远处。

“啊!还真是一个人。我怎么才看见呢!”张苗看着苏苏,惊讶地说道。

“快去喊人,把男同胞都喊来。”苏苏命令张苗。

“在井里和海里游泳的男同胞,你们都快出来啊!岛上发现大问题啦!”张苗扯着嗓子喊道。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有男同胞嗔怪道。

“别废话啦。快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张苗很是着急。

等张苗领着男同胞们赶来的时候,他们看到苏苏蹲在海边,已经吓得嘴唇都青了。她用手指着海边,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家顺着苏苏指的方向看过去,也都惊呆了。

原来,刚才随着海浪漂过来的竟然是一具已经膨胀肿大的尸体。那尸体还没靠岸,仍然在水里打着转转,但是,很明显,那不是活人,也许已经死了很久。

还是张苗胆子大,她笑着对苏苏说:“我说美女,你不是一贯坚持要写科幻侦探小说的么?怎么就这么大点胆子啊?今天这尸体就交给你看守了,我们回去找人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啊!快点报警,这个尸体的身份还没弄清楚呢。是游泳淹死的还是被人杀害的,都要弄清楚的。别耽误事啊!”别看苏苏看到死尸害怕,写了那么多侦探小说的她,对侦破程序什么的还是很了解的。

于是,他们一行人也顾不上在海滨游玩嬉戏了,赶紧找自己的包,拿出电话报案。

不到10分钟,远处就传来了水上快艇的声音,几个人循声望去,只见10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分别乘坐三辆快艇向王子岛快速驶来。

当警察们登上王子岛的时候,苏苏他们一行八人已经脱下了游泳衣,换上了整洁的衣裤,准备等涨潮的时候返回秋城。

“是你们报的案吗?”警察问道。

“是啊。是我们发现了这具从海上漂来的尸体。”张苗对警察说道。

“那么,是谁最先发现的呢?”警察又问。

“是我。我正在海边欣赏这蓝天和大海相连的美景,在望向大海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这具尸体离我们越来越近,直到漂浮到了近前。”苏苏想简单地解释着发现死尸的经过,但是,又免不了文人说话时惯用的描述的语气。

“你们都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是来岛上游玩吗?”警察不停地询问着。

“我们一行人都是朋友,我叫张苗,我和苏苏是《科幻》杂志社的编辑,另外六人是我的大学同学,他们分别在政府机关和外资企业工作。”张苗介绍着说。

这名警察一听到苏苏的名字,立即抬起头说:“是写侦探小说的作家苏苏吗?”

“是啊,这是我们的美女作家苏苏,专门写侦探和科幻小说的。您一定读过她的小说了?”张苗有点自来熟地跟问话的警察说道。

“是啊。我经常读苏苏的小说。她的小说写得很好,但是有些涉及侦破细节的问题还需要认真地斟酌。那样,我们警察读起来才感到更真实。”看起来这名警察对业务是很精通的。

“谢谢你啊!改日我一定当面向你请教。请问贵姓?”苏苏觉得在远离秋城的海岛上遇见了知音,能对她的小说提出异议的人一定是侦破案件的行家了。

“我叫李机智,有机会常联系。好的,我们要勘察一下现场。你们能在这份询问笔录上签个字吗?”李机智说道。

“当然可以。”每个人都在上面签了字。

和这几个人说过话,这位名叫李机智的警察走到勘察现场的警察们附近,问那个戴着口罩的警察:“有什么发现吗?能确认死亡原因吗?”

“尸体上没有外伤,嘴里也没有泥沙,看起来不像是外力因素造成的死亡或者是溺水死亡,但是不排除其他死亡因素。”法医回答道。

“从尸体漂浮到王子岛上来看,即使是凶杀,这里也不是第一现场,更何况没有凶杀的痕迹呢!我们还是把尸体运回秋城,送进刑警支队解剖室,进行解剖后再确定死因,然后才能为这一案件定性。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找死者身份,明确了这具尸体到底是谁,我们才能明确侦破方向。”李机智很老练地说。

目送警察的三艘快艇逐渐远去,他们谁都没说话,这具尸体的到来,打扰了他们的雅兴,但是,外出游玩能遇见这样一件事,也算是人生的一个经历。这个经历对苏苏来说,尤其重要。

涨潮了,她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小船上,离开了这远离喧嚣尘世的小岛,继续着工作和生活的旅程。而这一次的海上之行,尤其是踏浪、听海、遇见死尸的经历,让她难以忘怀。她甚至想着,在这个神秘的王子岛上,虽然没有发现传说中的王子,但却遇到了一具尸体,还有那个机灵的警察,这将对她今后的创作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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