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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惊心动魄

偌大的仓库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光碟,一排排的货架子上,都是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对于李东来说,那些盒子太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将这些盒子取回来或者再送出去,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取了多少,又送出去了多少。在李机智的讲述下,他才了解到,原来自己送的这些物品根本就不是什么光碟,而是毒品!

此刻,李机智从货架上拿起一个小盒子,将外面精致的包装撕开,一层层的塑料打开后,里面赫然是白色的粉末!如果说李机智对李东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有些疑问的话,那么,此刻,李东已经完全相信,他一直在给老大当帮凶!他只想自食其力,可是没想到,却走上了歧途。他懊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在了仓库冰冷的地上。

李机智怜惜地伸手握住了李东的手——这个据说与自己有着深度血缘的人的手,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劝慰他几句。可是,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老大,就是这里,他们两个一定跑进了仓库,说不定我们的秘密都被他们发现了。”李东听得出这是小头目的声音。

“嗯,我看门口的机器人也是他们给毁的,我不会放过这俩小子的。把住门,今天我非干死他们两个不可。”老大气势汹汹。

“我们怎么办?这也有地方躲藏。”李东问李机智。

“我们不躲,和他们硬拼吧!我一定要掩护你跑出去。”李机智不想让李东受到伤害。

“我们一起和他们战斗吧!”李东知道老大不会放过他们,不管躲还是逃都不会有好结果。

老大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李机智和李东展开拳脚与这些喽啰们打在了一起。当那些喽啰都被他们两个打倒在地后,那个武功高强的阳光男孩、小头目和老大也加入到了对打的行列中。

李机智想,能当上老大就一定有着过人之处,从这个人的武功来看就不一般。如果单纯地打斗,李机智并不惧怕。他真正担心的是他们手里有真家伙,如果他们开枪,那就无法抵挡了。

外面有大批的警察压境,老大也想快点结束里面的战斗,于是,他掏出枪来。就在他用枪对准李机智时,手下的人和他们对打的身影来回晃动,使他担心伤害到自己人,便迟迟没有开枪。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这些人边打边退向仓库外面,如果让他们两个接近了大门口,警察就会毫无顾忌了。

老大还不知道公安局内部对李机智已经有所怀疑的事情,他更不知道,当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先后与两个李机智对打后,已经跟局长汇报了他们的疑问。局长找蓁蓁了解情况后才恍然大悟,原来确实有一个人在冒充李机智。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们就担心李机智了。李机智孤身一人在狼窝里,一定要采取措施接应他。

就在警察正在围堵这家歌舞厅并下令不要伤害李机智的时候,李机智和李东正与贩毒团伙展开肉搏战。李机智掩护着李东向外撤,他要保护李东,这既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因为他有太多的话要跟李东说,也有太多的疑问要问李东。

他甚至想,打完了这一仗,自己一定要和李东好好谈一次。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且,李机智确定,一旦他和李东谈话,最近出现的很多奇怪的事情都会找到答案。总之,李东是他侦破一系列案件的关键人物。

可是,有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像李东,李机智最后还是没能和他谈话,这也成了李机智一辈子的遗憾。

李机智和李东一边与贩毒团伙打斗,一边向外面撤退。眼看他们就要撤到安全地带了,老大红了眼,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败了。他掏出枪,准备大开杀戒。

他本来是把枪对着李东的,他要先杀李东,然后再杀掉李机智。他要让这个和他对抗了多年的刑警队长死在自己的枪口下,这样,即使被抓,即使被杀,他都觉得值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枪响的时候,李东没倒下,李机智却倒了下去。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警察冲了进来,面对几十名警察,老大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为了掩护李东,李机智受了重伤,受伤部位就在心脏处。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机智,李东非常焦虑。他知道,如果不是李机智冒死救他,他的命早就没了。他深知,其实自己这条命就是李机智的,如果没有李机智,他李东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会享受母亲缨子带给他的母爱,更不会拥有和张何、王子的兄弟情谊,尤其是在那个孤岛上度过的欢乐的童年时光和充满冒险与刺激的青年时光。虽然来到位于陆地的秋城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李东已经看到了人间种种奇异的事情,他把这一切,无论是苦涩的还是充满甜蜜的感受,都归结为是李机智的赐予。没有李机智,李东就永远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当李机智出现危险的时候,他义不容辞地站出来救他。他要救李机智,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想把李机智赐予他的生命再还给李机智,这就是他想的问题。

再见了,慈爱的缨子妈妈,我不能在您的身边照顾您了,也许,从我踏上秋城的土地开始,我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您错不该告诉我们这一切,如果我们一无所知,我们三兄弟会在您的身边一直生活下去,直到人生的终老。

当警察们忙碌着去看李机智的伤势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李东悄悄地溜走了。他潜入了医院里,等着给李机智做手术的主治医生。他要以特殊的方式,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挽救李机智的性命。

李东的心里遗憾着一些事,回味着一些事,但重要的是,他要报答李机智。于是,当他想好了,也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他写了一封信,封好封口后,放在了正处于昏迷中的李机智的手里。他知道医生会立即抢救李机智的,当李机智醒来的时候,医生就会把信交给李机智。他又给主治医生写了一封信,放在了医生的办公桌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李东来到护士长办公室的门外,他看到附近没有警察,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然后拿出了一把特制的小刀,伸出自己的左手,在动脉处深深地切了下去。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他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的血流到了地上,慢慢地,鲜血凝成了一道细细的水流,顺着护士长办公室的门流了进去。而李东的头,随着那些鲜血的流出,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随后,他整个人也一点一点倾斜下去,当头顶在墙上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靠在了那里。

急救室里,主治医生盯着李机智面前的心电图影像仪,悲伤的神色逐渐地涌上了他一贯沉稳的面庞。他为这个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惋惜,更被这个年轻刑警的勇敢而感动。谁能把自己的心脏捐献给他呢?捐出了心脏,就等于是捐献了生命。生命又是多么的宝贵!

虽然有人造心脏,但是,对于李机智这样严重的患者来说,放上人造心脏无异于加剧他的死亡。因为他的心脏已经被刺破,不能完整地摘除。不能完整地摘除坏死的心脏,就意味着不能完整地安装人造心脏。此时,最有效的就是使用真人的心脏,也只有用真人的心脏,才能挽救这个年轻警察的生命。

医生惶惑了,他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悲哀。

然而,当护士的一声惊叫传来的时候,这个年轻的生命却有了新的希望。

一名护士去取药品,要为李机智清洗外部伤口。她经过护士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从护士长办公室门口流过来的那条红色的血河。

“咦,这是什么?”小护士自言自语着。

当她看清楚了这一条血河源于那个靠在墙上的人的脚下的时候,好奇的小护士一只手端着装满纱布的药盘,另一只手去拍了下李东:“唉,你怎么啦?这是你身上流出的血吗?”

她这一拍,让一直靠着墙的李东“扑”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小护士大惊失色,手里的药盘子飞了出去,尖叫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主治医生听到后说:“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他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就看到了李东倒在地上的那一幕,还有地上的那条血河。

正当主治医生疑惑不解的时候,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急匆匆地朝他走来。

“快看,有一封信是给你的。”同事急促地说。

主治医生的潜意识里,觉得这封信与眼前这位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有着某种关联,于是,他迅速拆开了信封,抽出信纸读了起来。他读着信,双手开始颤抖起来。读完这封信后,他将信纸折叠起来,又郑重地装进了信封里。他把这封信放进衣兜里的时候,满眼都是泪水。他朝着身边的医护人员喊道:“快,立即给患者做手术。”

在他的指挥下,护士们将倒在地上的李东和急救室的李机智都放在了手术台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换心手术拉开了序幕。

原来,李东在信上写道,自己与李机智有着血缘关系,而且血型都相同。他还举证了换心可以成功的理由,并让主治医生放心,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要把心脏捐献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李机智的性命。他希望主治医生能将他的心脏立即换给李机智,唯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到另一个世界去。

秋城医院的主治医生秦大龙是享誉医疗界的名家,他接触的病人很多,经历的事情无数,在手术台上他从来都是以冷面孔示人,而这一次,他身边的助手和护士们都看到,他的眼睛始终是潮湿的。其实,他是被感动了,被这样的情谊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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