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飞奸笑着指着我的笔尖说:“鱼哥,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上节课下课人家颜茜桦没见到你都快急哭了!现在放学了你好歹去见人家一面吧!”就这样,我被他们三人像押解犯人一样给押到了宿舍楼前。
等候在那里的胡月月和一干小姐妹指了指漆黑一片的一楼餐厅对我说:“茜桦在里面等你。”然后如狼似虎地扑向了林不飞。
我一步一顿地往餐厅踱去,身后传来林不飞似笑又像哭的嚎叫:“救命啊!”还有胡月月霸气的追喊:“你再跑我可就霸王硬上弓了啊!”
这特么什么世道!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因为餐厅晚上没人,大门又不关,所以可以算得上是学校里一个私密幽会的最佳场所。
我一进去就看见了独坐在中间一个餐桌旁的颜茜桦,我在她对面坐下,外面映照进来的灯光让我们都可以看见彼此的脸庞。
“等多久了!”我一路走来就已经酝酿好了开场白,所以一坐下就问了出来。
“一会儿工夫!”颜茜桦似乎在借着夜色褪去了伊始的羞赧,认真地问我:“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我想也未想,脱口答道,其实真不真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也是!”她诚恳地回答,“我想既然谈了就应该用真心!”
“必须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强调:“我从没谈过恋爱!你是我的初恋!”
“哦!”颜茜桦有些惊讶,遂嫣然笑道:“真看不出来啊!你长这么帅竟然没有谈过恋爱!我运气可真是好!”
“我个子比较矮么!”我倒也如实说出自己的不足,封死她对我身高的偏见。
“个子高矮又怎么样!脸长得俊俏才是王道!”她果然进了我的套,不过她倒也挺会说话,她言下之意就是说我的脸长得俊俏,我心里听得自然舒服。那一瞬,我几乎想认定这个女孩当我一生的挚爱。因为她的话真多给了我莫大的鼓励。
我完全沉浸在她的赞词之中,心里乐得开怀。突然一把拉过她的手靠在嘴边说:“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茜桦!”
她娇羞地“嗯……”了一声。
然后我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她嘴角弯了弯,羞赧不已地埋下头去。
我依然拉着她的玉手不放,出神地望着她,眼看外面说话走动的人越来越少,她渐渐也抬起了头。我下面立即有了反应,于是急不可耐地又提出了更过分一步的要求:“我可以亲你一下么?”我心里十分清楚这姑娘不是那种善于拒绝的人,所以吃定她不会拒绝,我已经开始站起身来,作势欲吻她。
她点了点头,我立马伸长脖子一口亲在了她的香唇上。然后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偷吻了女生的男主角一样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傻笑,谁知一个不留神在食堂外的短短****台阶上一脚踩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我顾不上疼痛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颜茜桦看没看到,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溜去。
回到宿舍我一仰身躺倒在了床上,静心地回味着与颜茜桦短暂的幽会过程,老实说还真是有滋有味,手也摸了,嘴也亲了,这进展可真是出乎意料啊。我原本还想着相处个三五八月再试探性地提出牵手亲嘴啥的,可不正应了那句老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么!若照这大好情势发展下去,不出一个礼拜,那姑娘就能被我稳稳当当地整床上去了。脑海里慢慢臆造出我和她一丝不挂缠绵在一起的激情画面……
“想什么呢!都快熄灯了你怎么还不洗脚!”一声生硬的男声将我沉浸在温柔乡的思绪拉回到了脏乱的现实,季健年一边泡着脚一边催促我。
我打了个激灵坐起身看着宿舍里走来走去的人,地上臭袜子、运动鞋、人字拖乱放。有人顶着一头刚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从内间洗手间走了进来,有几个人围在一张床上用手机看********,还有人躺在床上正跟哪个姑娘眉飞色舞地打着手机……一派底层**丝生活,就这副生活环境,我还哪有兴致去做什么春梦。
“哎!”我扫兴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远离这样脏乱的生活。想着这宿舍里的灯就到熄灭时间了,灯一熄,我随即移坐了季健年边上,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把脚伸进他的脚盆里,并轻轻踩了踩他的脚示意他可以撤了:“我今天打热水就跟你这凑合了啊!”
季健年显然没料到我来了“霸王硬上弓……”,死活不从地说:“我都洗了好几分钟了!”
“去去!”我笑着用手拨了他一下,“我又不嫌你脏!”
他听了后慢慢侧过脸注视着我,用一种十分怪异的腔调说:“可是我嫌你脏!”
“去你的!”我笑着轻轻捣了他一拳。
他也笑着把脚抽了出来在空中甩了甩,把水迹甩了出去。然后就传来对面一个正“呼哧呼哧……”吞着泡面的同学的嘀咕声:“谁把水甩到我脸上了!泡面里面也是!”
季健年立刻比老鼠蹿得还快地蹿进了被窝,之后还不忘悄悄伸出脑袋交待我:“把水倒了!盆放到架子上去。”
等我忙活完了爬上床,便和季健年头靠头讨论起了爱情。
“年哥,你不是自诩情感专家么!那我想问你一个爱情学上一个最基础的问题。”我目视上方的床板,若有所思地问。
“问!哦不!放!”季健年无时不刻不想着磕碜我。
“就是到底什么是爱情?”我也没和他斗嘴皮子,认真地提问。
“这个……”显然他也被难住。
“这是爱情学上最基础的一个问题!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解答不了,那我只能说你其实并不懂爱情!”苍天可鉴,我当时确实没有刻意去为难他,我只是出于一个初恋之人对爱情的敬仰之心才提出这么深奥的问题。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求证一下,这世上有爱情学这么一门学说么?”季健年自知回答不上我的问题,于是反倒鸡蛋里挑骨头地先挑出我问题里的问题。
“这不重要!”我敷衍着,也试图解释着:“不过是我胡诌出的一个代词,反正具体意思你懂的!”
沉默了片刻,季健年显然对我的诚实回答无计可施,然后操起一副老成持重的口吻说道:“其实以我个人的情感经历来说,爱情其实是一种感觉!我认为的爱情是在第一眼见到某位异性时,那种怦然的心跳,或者眼球的聚焦,用个常用的成语就是一见钟情。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一见钟情的爱情的,如果你第一眼看到一个人没什么感觉的话,那我想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若是后来真有感觉了,那只能说明你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将就了!”
“精辟!”我侧过脸向他眨了眨眼睛,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但我知道他准懂。
“当然啦,我说的话并不能代表权威!”他也侧过了脸,调笑着说:“本理论纯属胡诌,若有雷同,得,我认栽!”
“去你的!”我笑着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然后以不经意地口吻向他透露:“年哥,我恋爱了!”
“额!”他惊讶地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晚上!准确地说是晚自习下课后。”我认真地告诉他时间。
“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双亲健在?门第宽否?”他开始没个正经地问问题了。但我完全沉浸在爱情之中,也懒得和他扳字眼,仍是本分回答:“她叫颜茜桦,比我们小一届。”
“哟!小伙子道行不浅么!竟然泡了个低年级学妹!”他文绉绉地调谑我道。
“改天带你去瞧瞧我女朋友娇容。”我仍正儿八经地跟他说话。
“一定一定!”他笑着回应我。之后我们便各想心事地不再说话了,直到慢慢睡着。
睡梦中,我的大脑里充盈着颜茜桦的娉婷倩影,从她回眸的笑、她飘舞的秀发慢慢转变为她的黑丝小脚,她丰满的胸脯,最后是她的玉体……第二天早晨醒来,我摸了摸内裤,悲催地发现我梦遗了。更悲催的是还不能当着舍友的面换内裤,只得不动声色地穿起裤子用体温慢慢焐干。
不知是因为“想你时你在身边……”,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自从和颜茜桦恋爱后,我几乎无时不刻不在学校里碰见她。早中晚三餐时间,做广播体操,以及课间,我总是能在一眼之间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锁定她的倩影。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像老鼠一样在白日里见到她就绕道走,能不与她碰面就不碰面,直到晚上才敢光明正大地去找她。成了名符其实的地下恋情。
在我平均五分钟看一下时间的焦急等待中,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奏响了。我一把拽住正欲奔向林晓萌香怀的季健年,连绑带架地把他拖去了楼下。我威胁他:“小子,你给我老实点!不是你答应要陪我去看我女朋友的么!说话就得算话!”
季健年回眸望向林晓萌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直教我于心不忍,我觉着我的行为就像那霸道的学校领导,专干拆散小情侣的缺德事。但现在什么都迟了,谁叫我之前把我当了他和林晓萌的专用电灯泡使呢,现在我也要让他尝尝那揪心的滋味。
我们在楼下与林不飞他们会合,林不飞和那个叫胡月月的霸气女自然是陷入热恋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好心陪我一趟趟往东教学楼跑。而童舟和**哥就有点苦逼了,成了我们的忠诚电灯泡,不过他们也没觉得苦,反倒是乐此不疲,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不,林不飞看不下去了,见我来了说:“江帅,要不今晚我们也帮童舟和马**与胡月月她们其她姐妹撮合撮合。”
“好主意!我赞成!”我一拍手,纯粹抱着看热闹的态度附和。
“那就这么定了!”林不飞冲童舟和**哥眨了眨眼,然后向东教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