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个时辰后徐卫走了出来，心事重重地往家走去。

路上不时有巡城的同僚经过，和他打着招呼，徐卫只能挤出丝笑容，一一回应了。

很快又要到新年，过完年阿敷便满十五，八月要为她行及笄之礼，周元帝这几日没事的时候，便开始心疼，自己这丫头真是守不住了！

舒妃明白周元帝的心思，时不时带着阿蒙来帮他排解，又一个劲地夸何莫知书达礼，懂得心疼阿敷，自当要成全他二人的。

周元帝觉得，何莫虽与“知书达礼”这个四字星点沾不上边，不过心疼阿敷倒是真的。没想到当年自己将阿敷留在何家大院，倒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现在想来其实也是一桩美事。

舒妃如今又有了身孕，周元帝此时一心盼着她能生个闺女，也好弥补阿敷出嫁后给老父带来的寂寞。

如今张皇后彻底没了声息，即便是出席宫宴，也只是露个面，然后便很自觉地躲得远远的，周元帝对此很是满意。

舒妃虽还只是贵妃，已是统管六宫，只是如今有了身孕，又遇上新年宫宴，便有些吃力了。

周元帝一挥手，道让阿敷来帮你，顺便让她学着如何管家，于是阿敷便真地赶鸭子上架，跟在舒妃后面忙起来了。

谁也没想到，阿敷瞧着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样，做起事来倒是一板一眼，舒妃让她做的事也从不含糊，不知道的就到处问，很快，如今宫中多少人，都是哪些位份，各宫支用标准以及每月实际支出多少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舒妃自然要到周元帝面前说阿敷的好，没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周元帝自然也听得乐呵，不过难免想到这么好的闺女，最后还不是要便宜何莫那臭小子！

新年宫宴顺利举行了，席间自然是觥筹交错，歌舞喧笑，阿蒙如今大了些，便不肯坐在母亲怀中，吵着要和下面的孩子们玩，阿敷便来拉着阿蒙下去了，周元帝今日兴致颇高，叫上几个重臣上来拼酒，摆出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酒兴正浓之际，一名太监走上前，报回鹘特使已到周王宫门口，请求觐见皇上以表达新年祝福。

周元帝先是一愣，后来笑道：“回鹘倒是自前楚时便与我家交好，当年前楚湘元公主更是嫁给了回鹘可汗，还是朕亲自送的嫁，如今湘元公主已是回鹘太后了，当日朕登基之时，这位太后亲自上了贺表，倒是个颇识时务的。”

大臣们诧异：“不知今日这位回鹘特使所为何来？”

周元帝整了整衣冠，：“那就宣回鹘特使！”

很快，正和殿上便来了一群穿着、相貌均很奇特的人，众人都很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时，他们中间领头的一个对着周元帝行了一礼，道：“回鹘特使达渥尔参见大周皇帝陛下。”

这位一出口竟是流利的中原话，倒让周围人很是新奇。

“达渥尔，好久不见了！”周元帝发了话。

达渥尔也笑了，“陛下还能记得下臣，是达渥尔的荣幸。此次达渥尔特来贵地，是借新年之机，代表我太后陛下向大周表达回鹘的善意，并祝大周万年不衰！”

“代我多谢你们太后，朕也祝回鹘国运昌盛！”

接下来，达渥尔又让人送上此行带来的礼品，一时间，各种中原罕见的精奇之物被纷纷送了上来，众人啧啧称奇，更绝的是，最后送上来的竟是四位金发碧眼的美人，这下全场都哗然了。

周元帝命人将礼物连同美人一起收了，又客气地邀请回鹘特使一起同贺新年，达渥尔自是谢过。

等酒过了三旬，达渥尔道：

“请问陛下，臣听闻您的昌云公主是世间难得的美人，下臣可否有幸得见？”

周元帝一乐：“特使过奖了，小女不过中人之姿，不知那些传言从何而来？”然后转头吩咐：“宣昌云公主上殿。”

此时阿敷正带着阿蒙和几个孩子在园子里玩，等太监来找她，一旁的孩子听说是来了长得奇怪的人，便随着阿敷一起回了殿。

“阿敷过来，见见回鹘特使。”周元帝瞧见阿敷拉着阿蒙走了进来，便招呼她上前。

阿敷笑着走到近前，向正对自己行礼的达渥尔礼貌地回了礼。

达渥尔仔细地打量了昌云公主，觉得和那位赵太后所描述的模样很像，便笑了笑，对周元帝道：“下臣此来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便是替我汗王求婚，回鹘可汗今年刚届二十，想求娶贵国昌云公主为回鹘王后！”

不仅周元帝愣了，阿敷傻了，连在场的宾客也全都鸦雀无声了。

“不行，我姐姐已经许配给莫哥哥了！”忽然之间，正和殿中响起了个奶娃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