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我越过路旁,怎么沧桑,都会是最美风光
靠着你渡地夜寒,我便会自信远望
点点灯火,都也是星光。
一分一刻,在花花世界中展翅
你血液里,急速,永无终止
一天一天,是苍天送我的天使
世界末了,都因你重开始
羊春再叫几声,只听魔沼下传来一声怒吼,似乎是豹疆受不了羊春的激将,愤而接受挑战。
只见魔沼飞速旋转降低,似乎是有人抽线头一样,腥臭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完全消失。
当魔沼消失,豹疆终于现出了它的原形。
看到豹疆的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魔沼的来历。
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
魔沼并不是魔沼,而完全是豹疆的肠子,一言以蔽之,豹疆的肠子生在外边,就如有些生物是雌雄同体异体受精。
至于为何豹疆的肠子会生在外边,想来是当年天关三圣以封印制住它令它不能吸收任何东西,以使其维持现状,而十万死魂灵一说,他们自也应是知道。
却想不到他们竟忽略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纷纷赶来送死,而又小瞧了豹疆,竟让它将肠子排出体外,来个体外吸收,三百年来,吸收的死魂灵越来越多,肠子也就越来越多,就成了魔沼。
只是,魔沼在史书中早有记载,而根据鹿悬草说,又无人来到之后离开,莫非人们有先见之能!
按纳下心中的疑惑,我望向豹疆,豹疆也正恨恨的望向我,无疑,我释放出了大量的死魂灵,令得它功力大增的计划泡汤。
可是尽管如此,它仍是三百多年前的豹疆,以三位天关高手才能把它制服,我能否杀得了它?
不过幸好,我还有羊春,还有青儿,鹿悬草的支持我的十万死魂灵,我又怕什么?
可是它仍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啊!尽管我时刻提醒自己,却仍忍不住要笑,最后终于完全笑出声来,哈哈大笑。笑声虽愉悦,心中却忍不住一凛,死魂灵附身虽令我功力大增,但同时也让我冷静心下降,暴戾之心大增。
我哈哈大笑几声之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豹疆看向我的眼里已不仅是恨恨,更有种要把我吃掉的神情。
眼前的豹疆与我印象中的神兽豹疆实在相去太多,简直就是相差万里。印象中尤其是在听悬草所述的豹疆大战天关三圣之后,更加以为豹疆纵非庞然大物,亦该是有着三头六臂,神威凛凛。
而眼前的爬在地上的……却只像一只硕大的乌龟--不,应更像是一只(七星)瓢虫。或者,它本来就是一只成了精的乌龟或瓢虫也不一定。罩在它外面的是一个硕大的龟壳,只是显得光滑多了,就像瓢虫壳。除了这个大壳之外,就只剩下露在壳外面的头,如同豹头一样大。但看形状,却似龟头,又似蛇头一样,不伦不类。
最显著的还是那对眼睛,纵然我见识过人,但像这么阴霾,恶毒狡诈的眼睛我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豹疆望了我一会,缓缓把头转向羊春。羊春也望向豹疆,眼睛也一眨不眨--似乎兽类也有心理战。
不过也难怪,豹疆本就该是一头精,若是不具灵性才怪。而羊春既为天马,也就自然会有灵性。
我看不到羊春的眼睛,就去观察豹疆。
它眼中首先是仇恨和畏惧,然后似乎是有羡慕,有嫉妒,慢慢下来,我竟发现它眼中的兴奋,专注,幸灾乐祸,最后一反常态,竟冷笑起来。
这冷笑已不是神情,而是笑容,它的嘴一咧,露出讥笑的表情,最后,它竟抬起头来,“桀桀”冷笑/大笑起来。
而羊春竟忍不住低下头,我发觉到它有一丝极轻的颤抖。
我完全不明白它们眼神的交流有着什么意思,但我知道羊春败了。
我轻拍羊春的脖颈,意示鼓励,接着从马背上扬起身来,刀一扬攻向豹疆,豹疆独战三大天关高手的战绩让我生出豪气,它吞食的十万死魂灵让我怒火中烧,而它适才嚣张的形态更使我生出了勃大的怒气!
若是连这个畜生都打不过,还谈什么骑士。只怕连羊春都会看我不起。故老相传,与天马为伴的骑士乃是至高无上的圣骑士。我虽对圣骑士这个称呼并不太在意,但却要为羊春争个面子!
豹疆见我攻来,嘴角轻轻一瞥,似是冷笑,我一刀之威便是坚石也要劈成两半,何况是它的龟贝壳,尤其是附在绯月刀上的死魂灵的怒气更使得威力提高了三倍。而豹疆则不闪不避,竟以龟壳硬挨一记。
甫一相接,火光四溅,我更是被震上天,幸好我运用离合意,甫一斩即察觉不对,保留了几分力,否则只怕绯月宝刀纵是不断,也要留下个缺口了。
它并没有立即追击,我凌空一个跟斗,甫一落地,即跌倒在地,纵连用平衡式亦无济于事,原来地面竟是光滑无比。
先前我为豹疆吸引,并未留意到地面上的情形,现在一看才发现光滑无比,冰冷至极,仿佛冰块一般,又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只是却是黑的,黑得极为彻底,没有一丝杂质。
就我所知,世上再平滑的镜子也没有这块黑石平滑,以前我对绝对的看法极为不屑,但现在要形容这块黑石的平滑的话只能用“绝对平滑”四个字来形容。
好在这尚难不住我,我手脚一撑地,用手一弹,在空中一翻,再落下时已站在石面上。
既然它是“绝对光滑”,那我只能“力求平衡”了,但要前进一步已是极为艰难,更别提进攻了。
蓦地感受到从脚上传来的阵阵清寒之气,让我想起铁马地理上的一种石头,叫做“天魔镜”,记载虽语焉不详,但跟眼下这种黑色石头极为相似。
只是,地理书上未有记载,据我父亲所告诉的,这种称为“天魔镜”的石头极为难得,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对练武之人极为有益,得到天魔镜辅助练功,成为天关高手事半功倍。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天关三圣想必是从天魔镜上获益颇多,只是,为什么把天魔镜留给豹疆呢,他们就不怕豹疆功力激进,破阵而出?难道天魔镜有怯邪降妖的作用?
豹疆看着我,并不主动攻击我似乎是想看我有什么花样,我大怒,一拳攻向它,按照我的攻击,既然是“绝对光滑”,那么豹疆也不可能在天魔镜上立足。
果然,我一拳击出,气劲已把豹疆击到远处,我亦被反作用力带了很远,若非我反身一拳击向空中抵消这个反作用力,只怕会永远地滑下去。
纵然已隔得很远,我却仍然看到它的冷笑。既然能滑下去,那我的拳劲也可以说是无甚用处,自己的本事已用完,而豹疆却尚未出手,看着它的冷笑,我心中一动,它这个表情……倒是与火乌挺像的,在自身实力极为强大,几乎没有对手时,却是有资格这样冷笑。
豹疆,究竟有哪些本事?
一股热浪袭来,我抬头一看,竟是一团火球。我双手握刀,全力一击,朝火球斩下,但就在将斩未斩,将触未触之际,火球已消失,竟是豹疆吐出,由于惯性力的作用,我朝前跌倒,而天魔镜又实在太滑,根本收不住脚,朝豹疆滑去。
我一声呼哨,羊春已飞来,双翅一扇已阻住我的去势,再一扇,我已从地上飞向它的背。我催马朝豹疆飞去,绯月刀一闪,绯月刀芒袭向它的头部。它背部奇硬无比,要从那里着手绝无可能,那就只有头部了。
在我的估计当中,它要么是躲开,头伸进到龟壳当中,要么就是吐火来阻击,但竟都出乎意料,也不见它如何作势,就见它已升到空中,仿佛上面有人提着它一样。
我无暇多想,刀向一转再刺向它腹部,若它真是一只乌龟的话,那它的腹部就极为柔软,一刀下去,必无幸理。想不到它竟主动露出弱点,我忍不住心中一喜,一刀划向它腹部,豹疆不闪不避,径直朝我飞来,我来不及闪避,双肩传来一阵剧痛,竟是被它硬生生抓起两块肉。
羊春不待我催,已转过身来,我看着同样漂浮在半空的豹疆,终于对豹疆有了全方位的认识。豹疆竟如羊春一样,同样长了双翅,只是它的翅没有羽毛,而纯粹是一双肉翅,至于它的爪子,难怪如此锋利,原来是兽爪,爪子锋利得看上去像是虎爪。
它的爪子上仍抓着两块肉,自是适才抓自我的肩上的。
我这才由震惊转到剧痛当中,我十三岁上战场,所受伤比眼前重的多得是,当受伤的震惊程度却以次为最。
如此看来,豹疆岂非全无弱点了!
尤其是适才刀划向它腹部,竟令的它全无损伤,那又如何杀它?难怪三位天关高手都不能杀得了它!
我和它隔空对峙,并不丝毫退让,我伤不了它,而它却可伤得了我,我虽有羊春载着,不会轻易受伤,但体力终会下降,若非有众魂灵的怨气支撑着我,只怕一日一夜未吃东西的我在那一抓之下早已晕过去了。
打它不过,就只有走,但纵然不管青儿,悬草魂灵这些因素,豹疆一旦出去,对铁马王朝甚至整个大陆都是一个毁灭性的灾害——
——若是瞿塘峡在就好了。忽有转念一想,瞿塘峡等四人来此莫非就是为了除豹疆,可是,它们却又因为边关战事而被调走……
这一刻,我已将与绿元大尊的国仇家恨完全抛弃,当面临的是全人类全世界的安危时,个人的恩怨就不再那么迫切重要了。
现在,就让我,龙牙垂,铁马骑士和羊春一起为了人类的安全来誓死击杀豹疆吧!
羊春似是亦感觉到了我的热血豪情,轻嘶了两声。
羊春一展翅,向豹疆飞去。豹疆双翅一拍,迎面喷出一只火球。我与羊春配合想来默契,纵使面对从未见过的怪兽,仍发挥了高度的默契,我从马背上跃起,不管火球,直接斩向豹疆的头。豹疆本以为火球即能阻得我,因此见我攻来不由一怔,却不料我知羊春必会为我消去,我一刀斩落在它脖子上。
这一刀仍然未能奏效。
火球亦给羊春扇回它口中,我其势未歇,直接落在它的背壳上,就在这时,羊春一声长啸,豹疆给它一吓,直往地上掉下,由于我的重量,它的尾部不免偏重,我更是用力一拉,死不放手,豹疆来不及翻身已坠到天魔镜上。
趁着它快要落到地上时,羊春亦飞上前,用力一踏,而后抓着它的前蹄在豹疆坠地的一刹那,我闪开了去。
看着豹疆在地上转来转去却仍翻不过身来,我终于喘了一口长气,受创的伤口由于再度用力而使我晕了过去。
李逾求
2003.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