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景，可不正是一钩新月天如水！
沈梓铭坐在她身边，想说什么，却看着她的神情什么也没说。平心而论，这夜的月算不得好。初三初四的新月，还有月晕围绕，看上去只觉远远的迷迷蒙蒙的一片，教人下意识地想要揉眼睛好看得更清楚些。新月旁星子残落，若不是略懂天文的，只怕也瞧不出有什么。
他不通这些，而且他相信乔苏苏懂的星座也不是天文学上的。他来这里只看重这里开阔，不想却勾起了乔苏苏的回忆，看她的神情，若非有所触动，是不会这般专注的。
此情此景让他更想知道关于乔苏苏的一切，于是他便开口问：“讲讲以前的事吧。”
“谁以前的事？”乔苏苏转过脸来，看见沈梓铭正盯着她，“我的？”
沈梓铭点头。
“我的生活很正常啊，六岁上小学，十二岁上初中，十五岁上高中，十八岁上大学，就读书做作业考试……你想听故事应该找岑桐，她的校园生活跟宫斗似的，听得着都觉得我跟她活得不在一个国家。”
岑桐的事，沈梓铭听柳彦深提到了些，但没听全。他知道乔苏苏不想讲自己的事，但兴许讲别人的事会起劲些呢？于是他从善如流地问：“她活得怎么就跟宫斗似的？”
“她的高中生活没怎么跟我讲过，她只讲过她怎么教一个妹子在寝室里反孤立。我问她怎么会这些的，她只笑笑说这种事见多了就找到方法了。”
乔苏苏说着还搓了搓肩膀，觉得打心眼里的冷。
“她跟你讲详细过程没？”
“讲了。你想听？”
“你记着吧。”沈梓铭想了想，补了句，“以后，兴许用得着。”
“对了，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乔苏苏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怎么就从总监成总经理了？说是顺道来的，什么时候会离开？”
“我才来你就想我走。”沈梓铭狠狠地撞了下乔苏苏的脑袋，“我不走了。”
“我觉得K市挺好的，环境又好还清净，房价也没S市的高。虽然就业机会没有S市多，但你明显属于不差钱的……对了，你为什么不走了？”
“所以你之前夸K市的意义何在？”
“为了防止你以为我很想赶你走。”乔苏苏摸着脸叹了口气，“我的良苦用心居然被你看成是没意义的。”
“这倒让我想起在知乎上看的一个问题——一个美女在吃糖葫芦，怎么问才能让她相信我不是来搭讪而是想知道糖葫芦在哪买的？”
“我看过最高票的回答，我就是学的他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你听过一个词叫‘画虎不成反类犬’么？”
“听过。”乔苏苏点头，“我觉得这句话有常识性错误，虎是猫科动物，顶多像喵。”
沈梓铭没在说话，眼底染了笑意，温润得让乔苏苏觉得可能有阴谋：“你笑什么？”
“你以前绝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因为不用担心你扣我工资了。”乔苏苏很顺口地回答，这也确实是她以前一贯的心态。虽然她知道她的工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扣的，但与钱有关的烦心事也不止扣工资。
比如沈梓铭要加房租就远比扣工资要糟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