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龙渟韵骑马上前打探那两班人马,看见新娘战战兢兢,缩手缩脚的,被强逼上了自己轿中。龙渟韵心中韵暗喜:“好你们这些烧杀抢掠的豺狼,今日被我撞到,算你们造化低。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立马跳了出来叫道:“都住了,强抢民女,该当何罪?”那头子看她孤身一人,大笑道:“她本就是我们大主子选定夫人,这就来迎娶,何罪之有?”龙渟韵道:“你们主子是哪个?”那人道:“便是前丞相太史仁老爷子的二公子太史杰和四公子太史灵。”渟韵一听大怒道:“好啊,冤家路窄,今日便先拿你们开刀!”这一句说完,一把拔出长剑,那一班人马看她出剑,也纷纷抖擞精神,恶狠狠向龙渟韵冲来。
这边无双看见打了起来,叫将士原地待命,自己一人单枪匹马就上前将长枪用力一拨,隔开双方兵器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手?”那头子用枪头指着渟韵道:“这泼妇可是你手下人?”无双道:“不是鄙人的部下,只是朋友罢了。”说着,拿出银两恭恭敬敬递给那头子又作礼道:“还望不记这位妹子鲁莽之过。”那人一把抓过银两道:“就你还会说些人话。”无双又给他几锭银子说:“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人铁青的眼睛也冒了红,像是那从青变红的果子,摇摇欲坠,熟透了,就快要掉下来,忙用手抹了抹托住,笑道:“耶,将军哪里话来,我们不过都是替人跑腿的,怎么比得上将军才德兼备,上流人士哩!”无双道:“哪里话,这就告辞。”龙渟韵一旁看着虽心中不悦,到底是来请赵无双的,能忍则忍。
却说当晚,将士夜宿帐营中,只有龙渟韵一个女子,无双就将自己帐营让给渟韵,自己同众弟兄一同安歇。龙渟韵因今日之事,正睡不着,就起来出营解闷。看见那头灯火通明,心思:“想必是今日那女子要遭殃了,可怜羊入虎口,被那姓太史的贼人糟蹋。”想罢多时,就顺着骨子里气节,驾快马就向那头奔去,果真满桌宴席,热热闹闹,唯独房中娘子凄凄凉凉。渟韵小心翼翼寻找了门房间,走进去,看见那女子盖着红盖头,声声抽噎。渟韵轻声道:“姑娘过来。”那女子听到是女声,且是今日来的女子,忙揭开了盖头道:“女侠救我!”渟韵道:“救你容易,你可有没拜过堂,有没被那厮玷污?”那女子道:“还不曾,若稍晚些来,就要来叫我出去拜堂了。”龙渟韵道:“你我扮作丫头,打这里走出去,切记要低头不说话,他们不曾见过我,若问话,我来回复,他们也没个分辨,最多只当少见面的丫鬟不会在意。”那女子事事依她,就找来两身丫鬟衣裳穿上,谨谨慎慎走出来。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那看见她们的却是今日遇见的头子,那人虽是喝醉了,看见这人眼熟,立马叫住道:“我看你眼熟,哪里见过一般。”渟韵道:“大人你当然眼熟,我们都是这里丫鬟,哪个你没有看见过的?”那人道:“不对,你转过来我看看。”渟韵只好转过身,那女子也就低着头。那人虽然不曾见过新娘真模样,但是记得渟韵样子,大叫一声:“啊,是你这泼妇!如何混入我关中?”
这人一叫,便引来几十个护卫,一时间混乱异常,龙渟韵恨道:“你这狗眼害的我,有朝一日必定将你千刀万剐!”夺过一名护卫的朴刀就左砍右劈,却见人越来越多,见她一声哨子,唤来自己快马,大喝一声,拉着那女子,硬是驾着马走脱了。
却讲龙渟韵带着那女子,骑着马回来,心里乐滋滋,得意洋洋,进了营,就将赵无双从梦中叫醒道:“赵总督,你看我带了谁来?”无双才梦里方醒过来,眼睛迷迷的,就算是不迷迷的,也看不出来,今日是盖着红盖头的,自然不晓得,便说:“这人是哪家姑娘?”龙渟韵道:“便是我夺来的俏新娘。”无双笑道:“龙姑娘说笑了,你也会抢亲?”渟韵道:“自然自然,自然会抢,是从抢亲的人那里抢来的,这说起来,论抢亲,我还是他们祖师奶奶!这就是今日的那个女子,若不是你劝住了,我早就将她救下了。”
无双被她这一句槌醒了,大惊道:“不要蒙我,你哪里弄来的?”渟韵道:“去他们窝里夺来的,也算我功劳一件。”无双道:“你也太由着自己了,能退则退,似你这样,锋芒毕露,要吃亏的。”龙渟韵忍不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看着她受人欺凌,空你有一身本事,做了总督进了官场就学会了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么?你自己问她,看她是不是真心要将自己送人的。”那女子低声道:“奴奴要嫁的人便是二公子太史杰。奴奴家有难处时,他时常帮着,爹爹要报恩,送钱送地都不要,只要奴奴做他妻室,只是听说以前嫁给他那几个女子都被他活活打死,便不敢嫁给他。”龙渟韵道:“你看,这不是将她往鬼门关送。”说着又问那女子:“那这太史杰必定是个相貌丑陋,凶神恶煞的嘴脸?”说罢着扮着鬼脸,问道:“有这般难看吓人么?”那女子道:“奴奴以前足不出户,不曾见过。”无双道:“既然如此,就送这女子逃走,怕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不放我们出关。”龙渟韵道:“我既然抢得出来,必然可以周全。”无双问道:“如何?”渟韵就叫无双和那女子听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原来龙渟韵要做偷天换日之事,换成那女子去成亲,倒时候抓住太史杰,要无双里应外合。无双道:“不可,女子名节是大,你这般去,必要先拜堂,三拜一过,你就是他太史杰名副其实的夫人,若要这样,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也过不去,倒不如硬生生冲杀过去。”龙渟韵道:“呀,好总督,无双大哥,你要似这般血性才可,就凭你这一句狠话,渟韵甘愿去冒险,女儿贞洁气节小,义薄云天气节大。”无双正要说,渟韵住了他,又说道:“我去看过他兵马,少说也有三四千,你且相信我,我必然无恙出来见你。”无双道:“你有几成把握,可成此事?”渟韵伸出十个手指道:“似这般,还加两个!”
且说才一盏茶时间,外头边有人叫喊:“那泼妇,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快交出夫人好饶你死。”那看时,却见几百人外头叫宣。事不宜迟,渟韵这就换好衣服,将那女子穿上自己衣服,叫上几个士卒,趁着夜色出逃。无双就领着渟韵出来道:“原来是兄弟,那妇人不听我劝,干出此事来,叫我忍无可忍,如今已被我碎尸万段,现就将夫人交还,还送她一件新的嫁衣,也好当作赔礼。”那头子道:“耶,原是公子,你真把她杀了?”无双道:“正是,不然叫将士们拿出几块尸首好验明?”那头子忙说:“信得过!信得过!我主子大喜日里,血淋淋的看了不吉利,你且把夫人叫过来罢。”无双看着,又拿出几两银子递给他道:“你我今日相逢,也算缘分一场,我自送你这些,全当赔偿。”那人看着,就似这银子能吃一般,大喜道:“公...公子,这是作甚,就请到龙虎关中喝一杯,你帮忙夺回夫人,可是贵客。”无双正要回绝,那红盖头下龙渟韵故作娇声道:“将军还请去喝一杯,拜堂完婚之后,奴奴还要谢将军大恩。”无双听出意思,便说:“那盛情难却,只是我这众多弟兄......”那头子道:“噫!哪里话,龙虎关地大,怕容不下你弟兄不成,便在关中,都有酒喝。”
无双这就同去,暗自写下吩咐,传于军中,各自领命。却不知一众此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