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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女孩儿

“你在哪里得到的这枚玉佩?”

“山下的一位老者相送的。”年轻人恭敬的回道。

“哎看来只能说是缘分了。”老者叹息道,“你为何来此?”

“求学!“

“为何?”

“男儿既生于世,则应志在四方,心念天下百姓,怎可碌碌无为苟活于世?不问苍天,不求鬼神,但求习治世之功,祛天下晦气。得,则兼济苍生;不得,则独修吾心。”

“哈哈!老夫好多年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老人开心的笑道,“留下吧,正好老夫的徒儿下上去了,你就留下来陪陪老头子我吧!不过,十年之内,非我允许,不得下山。你若做不到,这里有本书,你可拿去,速速下山去吧。”

年轻人看了一眼面前的典籍,叩拜于地:“徒儿愿留此处。”

“好好好。”老人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邪。”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老人笑道,“你现在就去抓几条鱼回来吧,老头子我好几天没吃到新鲜的鱼肉了。”

“……”

四月初春,天寒地燥。两个苦命的孩儿被“赶下”山后已经连续赶了约半旬的路途,却依旧没能走出这片森林。

天色将晚,夜幕看上去已有些迫不及待了。丹儿一袭白纱红裙,蹲坐在火堆旁边,怀里抱着白毛如雪的冰冰,旁边的子辰正烤着下午从林里抓来的野味。两个十四岁的小孩儿就准备这么迎接夜凉如水的春夜。

冰冰似乎并不介意被老头子抛弃这件事,坦然接受了丹儿这个新主人,白天赶路它就趴在丹儿的肩膀上睡觉,晚上就躺在丹儿的怀里。从两个人记事起冰冰就一直陪着爷爷,这么看来,它也有些年岁了。可如果单单这么看过去,它跟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差不了多少。稚嫩的眸子,纤细的四肢,耳朵时不时的还耷拉着,一副没吃饱奶水的模样。

丹儿抬起头,看着子辰问道:“我们要去哪呢?都已经赶了十多天的路了可还在这林子里转悠。”丹儿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用手抚摸着冰冰的脑袋,虽然它只有丹儿的手那么大。

“老头子既然让我们下山,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子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山上好。爷爷不是说,山下的坏人很多么,所以我们才每年只被允许下山一次的。”虽然过来十来天了,可丹儿还是不太想接受这个现实。

“姐。”子辰依旧一脸严肃而又稚气的说道。

“干嘛?”虽然丹儿下山后已不像在山上那般无法无天的欺负子辰,但十多年的习惯让她每次与子辰说话的时候都会有种居高临下我是姐姐我最大的感觉。所以子辰这种看似严肃的表情在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意义。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么?”

两个人在山上生活十几年,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每次问爷爷,爷爷都会说:等你们长大了他们就回来接你们的。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被“驱逐下山”了,他们的父母也没有来接他们。

丹儿听到此话,也沉默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冰冰,冰冰抬起头看了一眼丹儿,然后“喵儿”了一声就又睡下了。

子辰把野味拿下来,凑上去闻了闻,然后撕下一块儿递给了丹儿,又撕了一块儿放在一片叶子上,递给了丹儿。

丹儿把叶子放在腿上,轻轻拍了拍冰冰的脑袋,“起来吃饭了,你个懒虫。错了,懒猫。”其实丹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它才好。

冰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伙食,喵儿了一声,然后低头吃了起来。

就在两个一猫正在享受着不太丰盛的晚餐的时候。子辰突然眼眸一闪,抬头望向了不远的前方,因为他感觉有什么向他们这边靠了过来。

等靠近后,子辰和丹儿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薄薄的外套已经被刮破的都有些衣不遮体了,脸上全是土,胳膊上、腿上全是伤,鞋子丢了一只,脚上被划破了好多口子,正在流血。小女孩儿看见这边有人,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可是当她跑近以后发现对方只是两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一丝失落立刻涌了上来。这丝失落里还带着一股绝望。小女孩儿看样子是累坏了,跌跌撞撞的跑到跟前“噗”的一声摔倒在地,喊道:“救救我,大哥哥,大姐姐。”

丹儿轻轻拍了下冰冰,冰冰就轻轻一跃站到了丹儿的肩上,于是丹儿站起身走了过去。子辰慢慢站起来,撕了一块儿肉,走过去递给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并没有接过子辰递过来的肉,只是惊恐的转头看着后方,然后看着丹儿叫道:“姐姐救救我!”

女孩儿刚说完,子辰就感觉到不远处来了好多人。

“姐,你扶她过去休息吧。顺便让她吃点东西,她好像饿坏了,这些人交给我。”说完就朝着女孩儿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实女孩儿说完以后丹儿也早已感觉到女孩儿身后追来了不少人,而且好像还有一只块头不小的家伙。丹儿冲着子辰点了点头,就扶着小女孩儿到火堆旁休息。

“大哥哥!”女孩儿突然叫住子辰。

“嗯?”子辰转过身疑惑道。

“小心点…”小女孩儿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嘴里模糊不清,眼神也有些游移不定,两只小说用力的抓着已经有些破烂不堪的衣服。毕竟眼前这个“大哥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对方却是一群七尺大汉。她现在不知道除了一句“小心”再应该说些什么。

子辰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

“不用担心。”丹儿似乎看出了女孩儿的心思,笑着安慰道,“他可比看上去厉害的多。”说完递了一块儿肉给小姑娘,此时的两个人已经坐在了火堆旁边。

女孩儿还是有些神魂不定的样子,拿着手里的肉却迟迟不肯吃,虽然自己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时不时的看一眼身后的方向,希望那个大哥哥能从刚才消失的地方再次出现,安全回来。她现在觉得有些后悔,不应该让大哥哥去的,她应该装作没看见他们,继续跑才对的,这样会连累到别人的。

“吃吧!”丹儿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等你吃饱了他应该就回来了。”说完撕了一小块儿肉塞给了肩上的冰冰。

小女孩儿这才注意到了丹儿肩上的冰冰,惊魂甫定的情绪也终于被拉扯回来一点。她盯着冰冰看了良久,冰冰也盯着她看了良久。总之这一人一猫不知互相盯着对方看了多久以后,终于,小女孩儿缓缓开口道:“猫……?”

丹儿虽然知道它不是一只猫,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可冰冰在她肩上突然抗议般的一声“喵儿”倒把它的身份给坐实了。

丹儿知道冰冰那声“喵儿”如果能翻译过来的话肯定不会是:啊!对啊对啊!我就是一只猫。而八成应该是:我才不是猫呢!又或者是:你才是猫呢!可丹儿也无力去解释,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冰冰到底是什么。索性,就让它当一会儿“猫”吧,谁让她连叫声都跟人家猫学呢。

小女孩儿听见冰冰喵儿了一声,终于裂开嘴笑了。没有什么比一个孩子的笑容更天真,更无暇的了。它就像你清晨迈出房门时看到的花园里盛开的那第一朵夏花,干净而纯洁。

丹儿给火堆添了点柴火,然后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吃着手里的东西开心的笑了。

子辰走了不多远,就看到小女孩儿过来的方向轰轰隆隆来了好多人,有马声,有狗叫声,还有一只……熊?。

不一会儿这活儿就到了面前。是七八个骑马的大汉,前面两条猎狗在前面开路。这些人看到子辰站在路中间也停了下来。

“小鬼不想死就快让开,爷爷们还有事,没工夫伺候你,要饭的话去前面的镇上。”一个大汉在马上冲着子辰喊道,说着勒了勒缰绳,于是座下那匹棕色骏马嘶嘶的叫了几声。听到马叫,猎狗也旺旺的冲着子辰吠了起来,只是没听到主人的命令,却只是待在原地。大汉左手持缰,右手持一把弯刀,横眉竖目,一脸赘肉,看了就不着喜。子辰没理他,盯着几个人的后方。果然,不一会儿从后面爬过来一只白熊,熊上也坐了一个大汉。大熊通体雪白,一人多高,嘴上带着口罩,绑着缰绳。熊上的大汉一身轻盔,约莫四十岁摸样,体格健壮却不臃大,左脸一道刀疤让他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厉色。

子辰一袭白衣,双手背负,立于一颗歪松之下,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并没有说话。

“小朋友,你可否看到一个小女孩儿从这跑了过去?天色将黑,这里恐不安全,我们要赶紧找到她将她带回才是。”熊上的大汉虽然面露凶光,但说话还算客气。而其实,他是觉得,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儿这么晚了独自来到这片森林的可能性不大,怕有蹊跷。或者身后还有其他人呢?自己也不知道对方身份,还是先礼后兵的好。

子辰虽年岁不大,也不太通世事,但起码的常识和推理能力还是有的。这么一群人能是好人?见鬼去吧!

“你们速速离去,我可以放你们回去。”子辰慢慢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来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大汉都笑的快要跌落下马了,而两只猎犬也不停的叫唤着,就放佛要跟着主人一起大笑一般。

“闭嘴!”熊上的大汉厉声说道。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子不简单。

此时,突然一阵大风吹过,竟然在森林中吹起了沙尘,尘土飞扬,树木也森森作响,几个大汉连忙抬手遮面,风沙已经吹的他们有些睁不开眼了。几批骏马也不断踏着前蹄,声声嘶叫。猎狗也站了起来,在面前不断徘徊着。可就在这时,熊上之人却看到面前的小孩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休说是人,就连头发,衣角都不曾随风飘动一下。大汉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仔细看去,哪里有错。

不好!大汉心里惊呼。

大风骤停,几个人一边整理着被吹乱的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咕哝着怎么来了这么一阵邪风。

熊上之人正在思索该如何是好?如果不追,回去恐没法交代,可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儿又不似简单之人,如若贸然上前,恐有不测。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身边一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起初听到小孩子口出狂言就有些不爽,再被刚才那一阵邪风一吹,内心更是毛躁。一边驱马向前一边嚷道:“大哥下不去手,我来解决了。咱们速速逮了那个小妞回去领赏,不然,到时候少爷发起火来,鞭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此话一出,身边几人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子辰见此,轻叹一口气。来人却早已到了面前。子辰右手轻轻一挥,面前之人便如同撞见铁墙一般,顷刻人仰马翻,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身后几人见此也是一阵惊奇,但也都以为是不小心跌倒,哪里想到是因为面前这个还未束发的小屁孩儿。于是又有一人策马前来。可如出一辙,刚刚跑了两步,也翻倒在地不起。

“上!”一个喊道。

几个人本来也觉得事有蹊跷,可再胆小的男儿热血被点起来的时候都是无畏的。更何况,最最主要的是,从视觉效果上来说,面前这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实在太人畜无害了。

子辰见此,也并不惊讶,身子轻轻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那只大熊面前,而几个骑马的大汉则早就乖乖的躺在了地上,连人带马,都是不知死活,一动不动。两只猎狗呜呜的呜咽的几声,就跑开了。

“果然,你是一名术士。”熊上之人说道,虽故作镇定,但语气中依旧略带慌张。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独自一人掀翻七名骑马的大汉,而且都未见其出手。他不但是一名术士,还是一名实力不俗的术士。

大汉从他的雪白座机上跳了下来,面容严肃的站在了子辰面前,而那只雪白的大熊则乖乖的趴在了原地。

“留下这只熊熊,我可以放你回去。只是,那个小女孩儿,你们以后不要再找她了。”子辰淡淡的说道。

大汉突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如果这么回去,您还不如把我跟他们一样杀死在这里好了。”大汉苦笑道。作为一名队长,队员全部丧生而自己又毫发无损的回去,这跟杀了他有何区别?

“他们没死。”子辰回道,“只不过要睡上一会儿了。”

大汉听此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不能这样回去。”大汉依旧严肃的说道。

“你想怎样?”

子辰说完就发现对方身上一股淡淡的黄色灵气由内而生,只是那股灵气太淡,淡的有些看不大出来。

“原来你是一名术士。”子辰有些惊讶的说道。因为刚才他一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灵力。或许是因为它实在太弱了吧!可能他才刚刚入黄不久。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虽然习灵力者皆可称为术士,但那也是指入黄之后。在习灵力的最初,灵力只是郁存于体内的一股气力,有健体强身的作用。而只有入黄之后,这股气力才会化为灵力,进而可以产生灵气。灵气具有增强感知力,提高速度,力量等等的作用。此外,灵气也是施展术的必要条件。所以,在入黄成勇之前是不能施展灵术的。

“尊敬的术士,就让我们以决斗的方式结束这次不愉快的会面吧!”大汉说着,做了一个术士之间决斗的标准礼仪。

子辰见此,也躬身行了一个礼,这些都是在山上的时候爷爷教的。

子辰起身,一股纯白色的灵气四散开来。大汉见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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