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一阵阴霾而冰冷的笑声想起,回荡在安静的药室里。暗格里饲养的五毒全都不安的躁动起来,毒蟾蜍发出“咕咕”的声音,毒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发出“丝丝”的声音,其余的三种毒物在暗格里爬来爬去,发出“簌簌”的响声。
笑声过后,御惊澜完美英俊的脸上更加显得阴冷难测,声音狂妄又嗜血的道:“朕还想着将他碎尸万段喂狗的,不过现在倒用不着朕动手了。敢跟朕争,下场就是死!”
“澜哥哥!”
安然双眼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他,平静的眸子下却是波涛汹涌,他竟然会这么残忍,这么嗜血,她的心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她一直以为御惊澜只是作为王者气势比别人大了一些,性子比别人霸道了一些,而此时的御惊澜,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御惊澜在她心中,就如同一个阳光的哥哥,比她那些嫉妒她而不安分的亲哥哥还要对她关怀备至,每每想起那些过往,她的心都是暖的。虽然,她一次也没回应过御惊澜的关心和照顾,但是她一直都在感受那份温暖。
而现在,御惊澜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露出这么凶狠残忍的一面,他的心真有那么阳光温暖吗?
“是吗?本王不知道夜月新皇称病回行宫休息,怎么出现这里了?可知,预谋杀害弦月的亲王可是什么罪名?夜月新皇真做好了和弦月开战的准备?”
话音落下,屋里的人都是惊恐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这么霸气张扬的声音竟然来自刚刚还喷黑血的君莫离!
“主子!”
骄阳三人又是一惊,主子不会变态到这种程度吧?还是……回光返照?
安然吃惊的回头,竟然看见君莫离半倚着身体靠在榻上,衣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他如王者归来一般,桀骜不羁的眼神,温润如玉的脸荡然无存,冰冷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来,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御惊澜,只是嘴角周围的黑血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丝毫不影响他此时张扬、霸气如王者降临的气势。
药室里最震惊的莫过于御惊澜了,此时君莫离的话无疑是对他刚才的话扇了两个大大的耳刮子。他刚才狂妄至极的话,却被君莫离突然醒过来而还击。而且,言语还是那么犀利!
他明明喷了黑血,面无血色,一副将死之人的征兆,怎么突然间就醒过来了?而且,那穿衣倚榻的速度竟然比他眼睛捕捉的速度还快,他究竟是人是鬼?昨夜嘲讽他“战神”之名是花钱买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君莫离一定隐藏了什么!
只是……
御惊澜丝毫不退让的对上君莫离的眸子,两道视线划破气流,在空气中撞出“磁磁”的火花。两人的墨发都无风自动,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君莫离猛地撤回视线,瞬间落在安然身上的视线温柔如水,含情脉脉的道:“然儿,你可知是你的真心唤醒了我?”
“噗――”
御惊澜听见君莫离恶心的话,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但又滑动了一下性感的喉结,将那口血给吞了下去。他阴冷愤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君莫离,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手的紧握成拳,发出“咔咔”的声音。
“厉王爷不会回光返照吧?”
御惊澜抢在安然之前,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而他的话,正是安然心里所想,他明明中了五毒,不可能醒过来后还如此轻松精神啊?除非回光返照,要不然……就是君莫离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自我恢复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但若是真如此,君莫离怎么会轻易中了苗疆人的蛊毒?这不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吗?安然心里越来越开始怀疑,但是君莫离体内的蛊毒又不是作假,三番两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又是为什么呢?
“夜月新皇,你若是再不离开,打扰本王与本王既定的王妃情情爱爱,本王会让你现在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回光返照!”
一眨眼间的功夫,君莫离本人已经站在了安然面前,榻上只留下了一抹虚影!
好快!
君莫离的话尽是威胁之意,御惊澜又不蠢,早就听的明明白白,咬着牙盯着君莫离,好,很好……君莫离,你等着!
“然然,你是夜月国的人,又是朕命定的皇后人选,跟朕回行宫!”不知不觉中,御惊澜明明心里气愤的是君莫离,可是泛酸的喉咙里吐出的话,却带着霸道和不容置疑的意味在里面,甚至在威胁着安然。
安然的眼里有些痛色,但微微闭了闭眸子再睁开眼睛,眼里又恢复了一片清明。转身看向御惊澜,冷漠的脸和古井不惊的眸子写满了坚定之色,沉声道:“安然居便是我的家,我不需要跟你回行宫。再说,没人可以命令我需要做什么,又该在何处,跟谁在一起……总之,澜哥哥你身为夜月的新皇,也无权干涉我的事!我不适合宫中的约束,你的皇后人选不该是我!”
安然一连串的犀利言辞将御惊澜逼得节节败退,他心里痛的像匕首狠狠的扎一样,而那操刀的人却正是安然。她怎么会这么残忍,又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然然……只有朕才是真心爱你的!君莫离只不过是利用你为他治病而已!
御惊澜双眼里全是悲痛,无法相信的看着安然的眸子,可惜……她的眸子如同她整个人一般,在说完这般话后,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他承认,他刚刚的语气是稍微重了一些,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可是他贵为一国新皇,他是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他的性格和他的人早就融为一体,语气霸道了一些在正常不过了。况且,他的愤怒是针对君莫离的,而不是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他没有逼她,他真的没有,他说的只是事实而已。两国很可能开战,边疆的局势蠢蠢欲动,不仅是他,君鼎越也同样想扩充疆土。而扩充疆土唯一的法子便是打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都想成为赢家。他此行说是来建立友好邦交的,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既可以寻找安然,又可以探听弦月的军事,将探得的消息传回夜月,早早的做好准备,等他安全返回夜月,立刻开战,打弦月一个措手不及!
而安然继续留在弦月,若是暴露其身份,一定会被当成敌国奸细通缉,到时候,她就麻烦了。君莫离不管到时候是不是真心爱她,他也不会为了保全她一人,与整个弦月的百姓为敌。所以,只有他才能给安然一份全心全意的真爱,只有他才配得上安然!
“然然,朕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知道朕的心意的,千万别被一些扮猪吃老虎的人给蒙骗……”
“夜月新皇的意思是然儿分不清是非,看不清人性的善恶吗?”
御惊澜调整了心情,尽量把语气放的低一些,温柔一些,可是君莫离又急着把话抢了过去,还故意在安然面前扭曲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把视线落到君莫离身上,君莫离面含微笑的回视着他,眼神里挑衅的意味很明显:你咬我啊!
御惊澜气急,这个该死的君莫离!
“君莫离,是你自找的!”
御惊澜一声暴喝,英俊霸气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运起功趁君莫离不注意一掌击向他。而下一秒他却后悔了,安然缠在腰间的青蛇剑不知道怎么就缠在了他的手腕上,动弹不得,猛地使劲,锋利的刀口深深的嵌进了他的皮肉之中,快速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安然猛然回神,迅速的收回了青蛇剑,那剑滴血不沾,又缠回了她的腰上,在腰的左侧微微垂下几寸,跟一根漂亮的腰带毫无差异!
“澜哥哥……”
“然然,你竟然为了他出手伤朕?呵呵……”御惊澜像是听见了最好听的笑话,又像是看到了一出以喜开头却以悲为结局的戏,笑声中透着几分凄凉。
他呵护了十二年的女人,却因为他国不安好心的王爷给蒙蔽了双眼,现在竟然出手伤了他,不惜与他为敌……呵呵呵……这笑话怎么如此好笑!
“澜哥哥……”
“君莫离,是你让然然离开朕的,朕今天非得与你决一死战!”
“好!”
所有的人都认为御惊澜在趁人之危,故意挑衅重伤未愈的君莫离,而君莫离只是淡淡一笑,朗声道:“好!”
“主子!”
“这屋里施展不开拳脚,还会坏了然儿精心喂养的宝贝,我们院子外去打?”君莫离看了一眼依旧安静不语,却心里无法平静的安然,看向御惊澜道!
“好!”
御惊澜也不拖泥带水,只恨自己又比君莫离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考虑到安然的宝贝,心里只是有些愤恨和后悔罢了!
君莫离从安然身边走过时,不动声色的握了握安然垂着的手,秘音告诉她别自责,别担心,然后潇洒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顺手抽走了骄阳手里的剑!
他脚步稳健、呼吸均匀,哪里像是刚受了重伤的人?真不是回光返照?
骄阳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有意思错愕,主子这样的霸气,他是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然然,等朕杀了君莫离,你就跟朕立即回夜月吧,一天也不再留了!”御惊澜话落,已经追着君莫离的脚步出去,他一定要杀了君莫离,带走安然!
御惊澜现在心里满是恐慌,多留在月城一天,他从君莫离身上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夜长梦多,必须将君莫离一剑杀了,才能断了安然的念想,哪怕她没有这份念想,他也不能让君莫离再多活一天!
屋外,四合院又变成了厮杀的战场!
君莫离和御惊澜分别站在房顶的各一边,保持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两人的手上各持一剑,两双眼睛即愤怒、但又沉默的对视着,但彼此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危险气息,三丈外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压迫气息。
突然,两人默契的将内力注入剑内,两把剑“砰”的相撞,剑气骇人,四周的瓦片纷纷被震飞,掉回地上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