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露,朝阳初升,秋高气爽。寂静高堂之奥,鼓声渐起。县令大人整冠待发,高坐日月悬堂下,手握黝黑惊木墩。
下跪着,乃玄阳县粮油大亨柳金斗,柳金斗几乎权握整个玄阳县粮油脉搏,其势浩瀚,不可估量也。
清晨击鼓,定有事发。
县令大人见堂下之人,不敢轻慢,忙道:“顾捕头,还不快给柳世兄看座!”
苦逼的我只得将自己的后背椅,屁颠颠地给这位柳老头挪过去。
“柳老爷,请坐!”
“嗯~”柳老头鼻中哼声,慢悠悠地坐下。
“柳世兄清朝击鼓,所为何事啊?”县令向后依靠,一副至交好友交谈的样子。
“靳大人有所不知,昨日重阳,我那澜河西边廒仓,竟遭遇盗贼,丢失小麦稻米整整一千石呀!”柳老头对着县令伸出食指,凄声道。
看把老头心疼的,哈哈,笑死我了,为富不仁,当有此灾!咬着牙忍着笑意,腹部一抽一抽的,不能自主。
“咳咳,文和!给柳世兄上茶!”
县令发现我幸灾乐祸的傻笑,在堂上咳嗽一声,大概是在叫我收敛一下。
“是,属下这就去。”
急步退到后堂,放声大笑,只怪那老头心疼的模样太搞笑了。沏茶一壶,敛声屏气,再次进入高堂。
“柳老爷,请用茶。”我将瓷杯递给柳老头,便伫立一旁,听他们的对话。
“此贼着实可恶,柳世兄莫要怒气,回去时与顾捕头同去,先到廒仓勘察贼子蛛丝马迹,再做打算如何?”县令大人起身下堂,轻拍着柳老头后背。
“唉~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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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河西岸,远远看去,就有一圈大如,校场般的庄园矗立。走近时,便见围墙皆用青砖砌成,高有三丈,面壁光滑。
此等防御措施,还能失盗?难道那贼人还能飞檐走壁不成?怀着满腹疑问,我们一行人跟着柳老头的管家杨老头,走近了廒仓内部。
廒仓外部高墙,内部又是家丁二百,一晚上,是谁能飞跃高墙,是谁能不惊动一人,而盗走了粮食一千石,一千石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杨管家,被盗粮堆原地何处?引我等一观可好?”我跟着这老头转了好久,不耐烦的问道。很显然杨管家这么做是故意的。
“拐过那个弯,被盗粮食储存在甲号地窖。”杨管家指着不远处道。
地窖口,我让小四找盏油灯,试了试氧气状况,便提着灯顺着窖口而下。
好大的窖地,足足有五十方,这么大的窖,别说一千石,五千石也能装下吧。
一盏油灯,昏光淡黄,只得沿着窖壁一寸寸检查,窖壁是用石灰石筑的,很坚固,还能防潮。
最后面还剩一小堆麻袋,应该是没有被窃完的稻米麦子。
将油灯提到麻袋上,原来麻袋上还有字。
“玱隋粮运使?”我轻声念道。
是朝廷的东西,怪不得那老头跟死了老子一样。这要是找不回来,流放之罪都是轻的。
这么一说,这柳金斗不简单啊,怪不得,连县令大人都敬此人三分,再细细一想,粮仓外那两百家丁走势,不正是军旅精兵所特有的么。
“顾捕头!好了没?”窖口的兄弟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深思。
“再等等!”
我弯下腰又细细打量窖地,同样是石灰石覆盖,锤了锤,挺硬的,上面也没有痕迹。就在我要起身时,一条麻袋角的破损痕迹引起我的注意。
不是工具弄得,更像是动物的抓痕,我用手掌试了试,好大的抓痕,按照比例,给这个麻袋印上痕迹的动物,至少有一头老虎大小。
不应该啊,摇了摇头,我又继续检查其它各处,窖中央有几粒散落的麦粒,西北角散落的麦粒更多一些,还散落着一撮灰色毛发。
除此之外,再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