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蒋文涵刚醒,就看到小梅拿着刚摘的桃花枝走进来。“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现在还早着呢!”小梅一边往花瓶里插花,一边说。
“不了,你去给我打点洗脸水来吧。”,“嗯”,小梅轻声的答道,摆了摆花瓶里的桃花枝就出去了。蒋文涵披着衣服下了床,闻了闻桃花,淡淡的清香,上面还沾有露水。
蒋文涵倒了一杯水,因为她有晨起喝茶的习惯,所以小梅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姐的茶壶里添满热水。外面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毫无睡意,确切地说,这一夜她几乎没有睡着。
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自己竟然回到了原来住过的尼姑庵里,推开曾经住过的房间的门,突然看到娘的尸体悬挂在空中,娘睁大了眼珠看着她,一直看着,好像不能瞑目,她拼命往后退,想大声尖叫却什么也喊不出来,门在这时关上了,她使劲拍门,却没有人听到,她看到娘张开嘴在喊她的名字,“文涵...文涵”一声又一声,然后她就吓醒了,醒来一身冷汗。娘是上吊死的,那个苦命的女人,最终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寻求解脱,原来菩萨并没有使她解脱,在尼姑庵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菩萨还是没有能救她出苦海。
其实,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娘真的在尼姑庵里上吊了,自己也真的看到了。可怜刚十岁的自己看到这种场景完全吓傻了,那以后的两个月里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就算是回到了丞相府她还是时常想起那个场景,永远无法忘记。
蒋志才,我怎么可能原谅你?是你抛弃了我娘,是你最终逼死了她,我恨你,直到你死我都不会原谅你!既然你想让我成为你的棋子以来满足你那无穷无尽的野心,那我就好好跟你玩玩,看看最后谁能赢了这盘棋!
蒋文涵一脸恨意,一只手使劲捏着茶杯,白皙的手指此时骨节分明,似乎要把茶杯捏碎。小梅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恶毒的眼神。“小姐,你没事吧?”小梅放下脸盆,小心翼翼地问道。蒋文涵这才慢慢松展开五指,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她悠闲地喝着茶,一切归于平静,小梅还以为刚才所见是自己的幻觉。
小梅摇了摇头,想甩开刚才脑中留下的印象。洗漱完毕,蒋文涵简单地吃了一点粥,就懒懒地斜靠在窗边的躺椅上翻看着书。小梅很好奇经过昨天的事,小姐怎么还能那么镇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是她,肯定已经是焦躁不安了。才刚躺下不久,就听到敲门声,小梅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四小姐,蒋文涵挑了一下眼皮,看到是四小姐也有些许吃惊,这个四小姐一向文静怯懦,她们之间几乎没有交集,但随后蒋文涵就明白了,昨天她的反应似乎不同寻常啊,她来应该不是看笑话......
蒋文涵一动不动地躺着,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蒋文露略显尴尬,还是小梅机灵,“四小姐你快请坐,奴婢给你们泡茶去。”说完小梅就出去了,待蒋文露坐定,蒋文涵才慵懒地伸了一下胳膊,装作不经意间抬起头,“啊,四妹什么时候来的?都怪姐姐看书看得着了迷,妹妹切莫生姐姐的气。”这时蒋文露倒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都说三小姐清高自傲,平时不是易接近的主儿,如今看来,外人的评价并不可靠。
蒋文露略欠了欠身子,“三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早就该来多看看姐姐的,无奈妹妹身子弱,很少出来走动,姐姐不怪罪妹妹已是感激万分。”一套客气的对白在外人看来哪儿像姐妹?刚好在这时,小梅进来了,“小梅,怎么那么不懂规矩?四小姐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蒋文涵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小梅一愣,随即答道,“小姐,奴婢下次不会了。”蒋文涵朝小梅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姐姐,这是妹妹的错,妹妹来之前应该让下人先通报你的。”蒋文露一脸歉意,蒋文涵微眯着眼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她,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今天来你可不会是为了一个劲儿跟我道歉吧,但在脸上蒋文涵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不离亦不近。
蒋文涵为蒋文露倒了一杯水,“不知妹妹今天来所谓何事。”蒋文露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姐姐。咱们姐妹之间还是要多走动的,不然关系都要疏远了。。。”说完,蒋文露叹了一口气。姐妹?我们像吗?蒋文涵始终不动声色。“妹妹说的是啊。”随即陷入沉默。
蒋文露毕竟小些,见三姐闭口不谈昨天的事,有些着急了,“妹妹忘了恭喜姐姐了,能够嫁给二王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此时,蒋文涵注意到四妹在提到二王爷的时候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难道...不应该啊,四妹身子不好,跟府上的人都很少走动,又怎么会知道二王爷呢?
蒋文涵喝了一口茶,“哦,这样说来妹妹见过二王爷?”蒋文露回过神来,使劲儿拽着衣角,嘴角略显僵硬地答道,“姐姐切莫说笑,妹妹一直都身处深闺,哪儿得机会望见王爷的尊颜啊?”可是她的反应告诉蒋文涵她在撒谎。
“妹妹说的也是,倒是姐姐糊涂了。那不知妹妹从何得知二王爷的为人的?”“妹妹我......爹爹昨天不是说了吗?爹爹又怎会说谎?姐姐应该相信爹爹,切莫听信他人的风言风语。”他人?是指谁?蒋文嫣吗?如果她说的是蒋文嫣,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蒋文涵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个平时不动声色的妹妹,看来这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儿啊。
看着蒋文露狭促的表情,蒋文涵在心里笑了,这个妹妹很可爱啊,呵呵。“妹妹提醒的是,姐姐应该相信爹爹的。”听到蒋文涵这样说,蒋文露舒心地一笑,蒋文涵斜睨了一眼蒋文露的笑脸,搞不懂蒋文露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如果说蒋文露见过王爷并且喜欢上了他,那她为何还想着让自己嫁过去?她不是应该难过吗?还是这一切有什么阴谋?蒋文涵不敢掉以轻心,面对那只老狐狸,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即使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又如何?该舍弃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直到蒋文露走了,蒋文涵还在想着她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姐姐不会嫁错人的。”不会嫁错?难道二王爷并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恶劣?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装成一副浪荡子弟的目的......突然蒋文涵笑了,一切都明朗起来。老狐狸的野心还真的不小啊。他之所以把蒋文嫣一起嫁过去,怕也是为了监视她吧,呵呵,老狐狸毕竟对她不放心。